难怪人家那媳妇不待见老家的人。可能人家真觉得,这些人都挺没分寸的。
    糟心事一出接着一出,觉得今年的年来的特别快。
    清远放寒假放的早,早早就回来野了。清宁初三,放假一直放到腊月二十八,而正月初四就得按时去上课。
    也就是这中间就放五天假。
    可光背回来的卷子,就半书包。
    “我今年不走亲戚,哪里也不去,作业太多了。”清宁回来就找卷子,开始写她的作业去了。毕竟除夕和大年初一怎么着也得空出来。如此一来,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今年自家也不走亲戚,四爷得值班,林雨桐自己一样。
    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
    大年三十回去,给小老太烧纸,叫她回家过年。再就是把礼品啥的给英子和老二一扔,叫他们走亲戚的时候捎带上就行了。礼给的重点,人不去就行。
    回家来,也给张嫂放假,叫她回家过年去了。
    张嫂家做的生意的受众人群不一样,因此他们家过年不打烊。不管是哪个常客打电话,说要招待客人,叫准备一桌两桌的席面,他们都给做。就跟林雨桐说:“您只管安心上班去,到了饭点,我过来给孩子做饭。”
    林雨桐就点了点清宁:“我看要是叫你一个人生活,你可怎么活?”
    以前还好,还知道给小老太搭把手,至少蛋炒饭,煮挂面这些她还成,生的变成熟的吧,但至少能吃。真一个人过日子,好歹不会饿着。
    再看现在,清平都能炒两菜了,自家清宁呢,基本是家里有了保姆之后就不再进厨房了。
    “等中考完了,我就学。”往后一推一推再一推。
    不是非叫你下厨,就是觉得吧,这是一门生活技能。做不做是一码事,会不会做是另一码事。
    过年不兴批评孩子,四爷岔开了话题,“今年是不是该咱家待客了?”
    嗯!
    是有这么一码事。
    自从老三回来,过年的时候老三就喊了,说是兄弟几个一人待一年的客。
    也就是大年初一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错顿团圆饭。
    林雨桐就说:“张嫂啥都准备好了,热了就能吃。”
    大年初一,就都来了。
    金满城和李仙儿这都有大半年不怎么露面了。可能也是当时李仙儿的事闹得不好看,觉得脸上下不来。至于两口子关上门吵没吵,这就不知道了。
    大过年的没人提不愉快的事,兄弟们坐一块喝点酒,妯娌们厨房外面两头跑,说说东家长西家短,这是林雨桐觉得过的最顺畅的一个年。
    没闹起来,也没有哪个出面找事的。
    要是年年这么过,也就没什么了。
    过了年,气氛不一样了。
    南巡讲话嘛,意义不一样。
    都说步子可以大一些,再大一些。然后跟城关镇置换的事情,就谈定了。
    印刷厂开发区接手,而古巷划给了开发区。
    老孙很嘚瑟啊:“水磨工夫,我是谁也不服。”
    林雨桐就说起过年的时候突然脑溢血的副县,“住院得一两年的康复期,我看孙书记……”她挑了挑大拇指。
    老孙点了点林雨桐:“小林啊,你是讨厌的时候真讨厌,讨喜的时候那是真讨喜。”
    那咋这么爱说大实话呢。
    林雨桐如今也是不光埋头苦干,该抬头看路的时候也看路。孙书记上去了,自己可能就得往前挪一挪了。自己这种状况,不会再分个一把手下来,下来也白搭,压不住自己。
    老孙愿意往上走腾位置,林雨桐愿意送他一程,利人利己。
    最开始彼此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现实碰撞,再是平行,到了如今,又有了一致的目标,这就算是暂时重合了一下。之后说不得又是渐行渐远,然后平行,不定什么时候又碰撞。
    好了恼了,恼了又好了。
    用清远的话说:大人的世界也不过如此。真实版的过家家。
    正觉得日子顺心呢,老二和英子来了。
    咋的了?
    老三过完年就去了南边,听说是把店铺抵押给别人,找别的女人去了。
    何小婉说老三是有了外心,然后跟他弟弟两个人,去了法院,要起诉离婚的同时,还得要回另一半铺子。
    婚内财产有她一半。
    林雨桐半点都不知道。
    “不能!”林雨桐就说,“我三哥哪里是哪种人。不可能!只怕是拿钱做别的买卖去了,怕我三嫂不答应,没告诉她。”
    老二就说:“我也这么说的。可她也得听啊。这好好的,什么话不能说,还去了法院起诉。你叫咱们怎么说?”
    英子低声道:“老大婆跟着去了。说是老三这样,就该跟老三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孩子呢?”林雨桐问老三家的俩娃,不是在县城上学吗?
    “雇了保姆,叫徐天帮着照看呢。”老二抽了一口烟,“老三不能干出那瘪犊子的事。”
    林雨桐赶紧给周莲去电话,问她见老三没有。
    周莲说,她刚从美国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没挺说老三过来找过。
    那这是去哪了?
    还联系不上了。
    专门回去一趟说何小婉:“我三哥不是那人……”
    “我也不信啊。”何小婉就低声跟林雨桐说,“就是咱不信,才来了这一手。要不然万一赔了,你三哥这几年的辛苦就白搭了。要回来一半是一半,有了这一半,就有了翻身的资本了。他这不黑不白的走了,我这心里没底啊。反正之前也没结婚证,不是一样的过。这结婚离婚就是一道手续,该咋过还不是咋过?这话我都没跟大嫂子说,要跟二姐说了二姐肯定得说我荒唐。再说,人家法院要来调查的。二哥二姐的嘴一歪,我这就离不成了。我跟老大婆煽了几句,她就来劲。一个劲的叫我离。跟着我去法院,都不用我说,都是老大婆子说的。我说孩子以后都归我,她也说,孩子跟着坐过法的老子,学不了好,都跟着她妈,对孩子好……我一想也是,孩子分给我,判回来的家产就多……多落一分是一分……”
    林雨桐根本不能理解这逻辑:“你就不怕离了,我三哥有了外心……”
    “他有了外心也不会不管我们娘三个,这个数我心里有。”何小婉就笑,“赔了咱赔不了多少,不赔咱家啥损失也没有……”
    你损失了个男人!
    老是在小事上扣,捡了芝麻丢西瓜啊你!
    林雨桐就说:“我三哥自打出来,干的啥事失手过!”
    “就是没失手过才害怕。”何小婉固执的很,“财神爷是他亲爹啊,就向着他?”
    做生意这事,林雨桐也不敢说谁一定能赚了。
    但是老三不声不响的下了血本,不是深思熟虑,他不会把老本给搭进去的。
    林雨桐跟何小婉是掰碎了揉烂了的说,何小婉嘿嘿笑,“那要是赔了,桐给咱保底。”说完哈哈就笑。
    说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这话谁都没法接。
    林雨桐啥也不说了,再说啥呢?你再劝也行,叫人家不离也行,要是赔了,你给我家补偿损失。
    她笑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林雨桐很怀疑这事背后有人鼓捣,要不然何小婉不会知道还有判决离婚这一说,更不会知道这里面是有能被追回的家产的。
    能是谁呢?
    除了她娘家人没别的。
    说老三带着家产跟别的女人走了,这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在他们的心里,老三就不是个好人。
    在人家心里,坐牢能等你,这是情分。但是你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我闺女凭啥还得为你守着。
    这么想错了吗?
    在人家看来,也没错。
    但至于何小婉是相信娘家人还是相信老三,林雨桐觉得也许还真是对半吧。
    不过老三不声不响的把铺子抵押了,没跟何小婉说,这事肯定是激怒何小婉了。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回家来,跟四爷说了。四爷啥也没说,只带着林雨桐过去接俩孩子去了。
    再是有保姆,有朋友帮忙,俩孩子这么生活也不行啊。
    过去的时候,保姆在。就是隔壁住的老太太。见孩子认识两人,也就放心了。徐天来了,又跟人家说了一声。
    才帮着俩孩子收拾东西。
    衣服啥的,保姆都整理的很好。林雨桐收拾好,就见四爷从老三的枕头下翻出一份报纸来。
    “看啥呢?”林雨桐问四爷。
    四爷把报纸给林雨桐:“你看看……”
    只见上面上孩子用的蜡笔勾出了一段话。是d在南巡时说的话,内容是关于股票的。原话是这样的:允许看,但要坚决的试。看对了,搞一两年,好了放开,错了纠正。
    之前对股票,基本没什么认识的。而且很多人怕,就是赚钱了,这一类也会被归于投机倒把。当年投机倒把是要入罪的,还会没收‘非法’所得。所以没人肯去尝试它。
    股票卖不出去,这事汇报了,上面就说了那么一番话。
    这话的话外音很明显:这股票国家支持,会搞下去,不是非法的,不属于投机倒把。
    既然是国家要支持的,那一定就会搞下去。怎么才能搞下去,得叫人先赚了钱。
    有敏锐眼光而又大胆的人,自然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孤注一掷。这种机会,转瞬即逝。这个决心下起来不容易,堵的全部身家。哪怕有任何一个人说出一句反对的话,估计他自己都得犹豫。于是不声不响,怎么想就怎么干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老三把这话圈出来,报纸又压在枕头底下,可能晚上辗转反侧,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回。
    可他不知道啊,他这不声不响的一走,后院就起火了。
    回去的路上清辉低着头问林雨桐:“四婶,我爸不要我们了,跟人家跑了是吗?”
    “谁跟你说的?”林雨桐问他。
    “我妈来看我,说下回来就给我转学回去。”清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林雨桐,“我妈说我爸带着别的女人跑了,以后我们只跟着我妈过……”
    林雨桐喉咙跟堵着似的,该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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