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微挑:“我怎么骗你了”
    阮迎银抓着衣服袋,微微喘着气:“你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江邢远摇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面前怒气满满的阮迎银,“我骗你什么了”
    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阮迎银这幅样子。她一向脾气很好,对他就算生气也是自己生闷气,直接拎袋子砸人还是头一次。这样子的阮迎银,很生动,让他心里有点开心。
    阮迎银把纸袋揪的变了形:“你骗我穿上了这条裙子。”
    “我为什么要骗你穿上这条裙子”江邢远低着头,阮迎银比他矮一些,他这个位置,刚看能看到一些若有若无的美景。
    “因为你想”让我穿给你看。
    后面的话被阮迎银吞了回去,她脸色一红,咬着唇拿着纸袋回去了。
    新裙子中规中矩,一件较为宽松的白蓝相间裙子,穿在阮迎银身上,让她显得更乖了。
    她自己穿的也舒服,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
    真要让她穿那条黑裙子,她还真的有些害怕。
    阮迎银看了眼床上的黑裙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邢远手里拿了双稍微带了点跟的白色小皮鞋。
    他坐在沙发把手上,正百无聊赖的等着阮迎银。
    “这条裙子好多了。”他笑着站起来,“把鞋子换上就走吧。”
    阮迎银走过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鞋子,但没拿动。
    她一愣,仰着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江邢远再一次抓上了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了沙发上坐着。
    然后他在沙发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抬她的脚。
    阮迎银心跳了一下,想都没想就踢掉了脚上的拖鞋,整个人连带双脚缩在了沙发上:“江同学,你要干什么”
    江邢远伸手,把她踢掉的拖鞋摆好,然后用手里的小皮鞋轻轻打着地面。
    他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理所当然:“帮你穿鞋。”
    阮迎银有些结巴,她蜷缩着脚:“不不不不用你帮,我自己穿就可以。”
    江邢远侧头看着沙发上的她,笑着道:“宝宝,城堡里的公主都是由身边的骑士为她们穿鞋的。”
    阮迎银咬着手指甲:“我不是公主。”
    “但是你是我的公主。”江邢远的语气亲昵,唇边一抹笑容,抬头看着沙发上的阮迎银时,仿佛看着天上的月亮。
    阮迎银愣住了。
    她低头呆呆的看着江邢远,一时之间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觉。
    江邢远伸出手,试探的握住她的脚踝。
    见她没有反抗的动作后,把她蜷缩的腿放了下来,给她穿上鞋子。
    他动作轻柔,侧脸认真。
    阮迎银的脸又红了。
    “好了,走吧。”江邢远站起来,把沙发上有点呆的阮迎银牵了起来,一手拿着她放在一旁的包,出了门。
    阮迎银乖乖跟着,心跳声有点快。
    阮迎银找到之后没多久,梁渊瞒着家人给杨清微请的律师,和杨清微见面了。
    律师和警方询问过情况,也看过聊天记录,听过音频。照他看来,杨清微请人绑架阮迎银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然而梁渊不相信,杨清微自己也说没有。
    律师很专业,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了当的道:“阮迎银找到了。”
    杨清微至今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警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有些震惊:“怎么找到的”
    同时她又有些害怕,怕阮迎银指认她。但是她一直没和阮迎银打过照面,那时去酒窖想教训阮迎银的时候,阮迎银已经逃走了。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在山里迷了路,今天一早才找到了出口。”律师简略说了一下,“既然阮迎银已经找到,人也没有大碍,我的意见是。你向警方承认是你联系人绑架阮迎银吧。”
    杨清微一口否认:“但我确实没有”
    律师从业数十年,见过无数多人,他静静看着杨清微:“但是警方证据确凿,你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并没有任何意义。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你承认事实,并且说是受到父亲教唆,并且诚心认错的话。你很快就能恢复自由。”
    被绑架人阮迎银没有受伤,杨清微未成年,受到父亲教唆,还诚心承认错误,这样的前提下,杨清微不会被判任何刑罚,顶多罚款,然后被放走。
    律师把这些道理和杨清微讲了一遍。
    “可是我爸爸那边”
    “这无须考虑。就算你和阮旭东各执一词,但你们都没有证据。在法庭上,法官会偏向你。”
    一个在校成绩优秀的未成年女生,和一个两年前杀害自己妻子的狠心男人。
    谁都会相信前者。
    而且阮迎银没有受伤,就算杨清微说是她做的,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杨清微揉了揉眉心,半晌道:“好。”
    这样的话,她出去以后,和梁渊也能说自己是听律师意见,逼不得已才承认自己绑架了阮迎银。
    自己在梁渊心目中的形象,也不会崩塌。
    阮旭东失势,她没有其他人能依靠,只有梁渊了。她必须要紧紧抓住梁渊这最后一根稻草
    又是一轮审讯。
    这些天来,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问了一遍又一遍,阮旭东被问的内心崩溃。
    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看着审讯室那盏灯,内心痛苦而绝望:“我知道的都已经全部说了,都全部告诉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阮旭东,这次要问你的是,你教唆杨清微绑架阮迎银的事情。”
    阮旭东一愣:“什么意思我不是说阮迎银的事情和清微没有关系吗什么叫教唆”
    “杨清微已经全部交代了,是你用父亲的身份,威胁她不许说出实情,让她代替你联系人绑架阮迎银。如果她不做的话,你就会打她母亲,是不是”
    阮旭东手在颤抖:“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清微已经全部交代了”
    “并且阮迎银逃走后,你还威胁杨清微,如果她对警方说出事实,你就会诬蔑她,是她策划了这一切”
    阮旭东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这些话,是清微亲口和你们说的”
    对面点了点头:“阮旭东,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都交代了吧,别做最后的挣扎了。”
    警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浮上心头,阮旭东的眼眶猩红一片:“不可能根本不是这样是她在胡说八道她怎么能胡说八道你们让杨清微来见我让她来见我”
    警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
    他们对阮旭东没什么好印象。
    “阮旭东杨清微和阮迎银都是你女儿,身为一个父亲,在最后的时刻,你还不幡然醒悟吗”
    阮旭东能感觉到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他绝望的嘶吼:“杨清微说的都是假的,绑架阮迎银的主意是她出的是她出的”
    可是无论阮旭东的嘶吼再绝望,再愤怒,也已经传不出去了。
    没有人会信任他,他杀了自己的妻子,绑架了自己的女儿。
    无论在谁的心里,阮旭东这三个字,都意味着讽刺,成为了渣男和软饭男的代言词。
    日后,他会一直被关押在不见天日之地,见不到太阳,然后等待着他应有的审判。
    死刑,将会是他的结局。
    奢华的酒会上,人并不很多,大家安静的喝着酒,间或和周围的人说几句话。
    酒会门口,江邢远停下脚步,示意旁边的阮迎银先进去。
    阮迎银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看了江邢远一眼,眼里带着点寻求鼓励的意味。
    这样的依赖,让江邢远的神情都柔和了下来,心里十分受用。
    他低声道:“去吧,别怕,有我呢。”
    阮迎银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反驳:“我没有害怕。”
    江邢远微微挑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紧张。”
    “那别紧张,还是有我呢。”江邢远笑了。
    阮迎银小小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好了许多。
    她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宴会里的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林子雄和李依夫妇也在,看到阮迎银的时候,李依眼睛一亮,就立马朝阮迎银走了过来:“银银,你还记得阿姨吗”
    阮迎银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十分礼貌地喊人:“阿姨好,我还记得的。”
    “你这孩子,我都听说了。”李依眼中闪过几丝愤怒,“你之前在阮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不找阿姨帮忙呢”
    “阿姨,我没有觉得有多委屈。”阮迎银气质十分的出众,“但我现在确实需要阿姨帮忙。”
    李依拍拍阮迎银的手:“放心,阿姨知道你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只要银狐是你的公司,我一定让你子雄叔叔与银狐合作”
    说完后,李依拉着阮迎银的手,为阮迎银引见晚宴上的人。
    林氏这些年来一直和阮氏合作,所以和这些阮氏里的高层、研发团队、其他合作商都彼此相熟。
    阮迎银虽然请了这些人来,但之前从未见过,所以中间有李依牵线搭桥,接下来的进展自然便顺理成章。
    江邢远在门口站了一会,见李依带走阮迎银后,才不引人瞩目的走了进去,显得十分低调。
    他明面上和银狐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这公司是阮迎银和徐好联手创办的,他来参加,只是因为和阮迎银关系匪浅。
    晚宴上有一处议事用的沙发,李依带着阮迎银见过一遍晚宴上的人后,就和大家一起坐了过去。
    阮迎银放下手中的橙汁,她的视线在沙发上的人扫过,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十分感谢大家能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来参加晚宴。”她顿了一下,“银狐公司我有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这次晚宴的目的,是我希望大家能和银狐合作。”
    她原本只有百分之五十,前几天刚更改过合同条款。因为江邢远说,如果她只有百分之五十,这些人不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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