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一听,就知道江帆把他卖出去了。
    “哦,谁?”林司令员果然问道。
    彭长宜只顾低头笑就是不会答。
    江帆说:“大司令啊,这还用问呀,你看谁低头不说话,就是谁呀。”
    “彭市长?”林司令转头看向彭长宜,他有些半信半疑。
    彭长宜赶紧冲林司令双手抱拳。
    不但是林司令,就是江帆带来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大家纷纷议论,说道:“彭市长大喜,我们怎么不知道?”
    江帆说:“你们不知道就对了,连我都是昨天才知道的,林司令员啊,人家彭市长可是单了十来年了,刚结婚一天,您好意思占用他的新婚时间吗?而且,据我所知,新娘明天就回省城上班去了,你不要这么残忍吧?”
    林司令想了想,站起来说道:“那行,彭市长只管吃菜,一滴酒不让他喝,你们大家都注意,谁想让彭市长喝酒,就直接让我喝,为了彭氏下一代,他的酒我全包了。除他之外,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许偷懒。”
    江帆拉他坐下,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执着啊?咱们喝酒是太简单的事了,我下班随时都可以找你喝酒,我们在餐厅就解决问题了。”
    林司令员说:“那是平时,现在可是为了纪念建军节。意义不一样,对于我们来说,一年才过一天自己的节日,您是提前给我们过节来了,我们能让你们走吗?”
    江帆知道躲不过今天了,就看着肖爱国等人。
    肖爱国也不能说什么,他苦笑了一下,为难地说道:“刚才郭政委跟我说,部队餐厅从上午就开始做准备了。”
    林司令说道:“就是,为了留领导们吃一顿晚餐,我们容易吗?”
    江帆笑了笑,说道:“好吧,但有一点,必须总量控制,不能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林司令说:“你就在这个院里住,隔一堵墙的事,至于这样矫情吗?”
    江帆说:“我现在寄人篱下,在老婆家里住哪。”
    林司令说:“那和喝酒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你住老婆家,喝了酒,丁主播还能把你赶出不行?”
    江帆说:“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啊。”
    大家哄堂大笑。
    林司令突然说道:“对了,分区准备在靠近保障旅这边,盖两栋家属楼,按你们地方上的说法也可以叫集资建房,你要是有意思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一套,不过就是小产权,只有居住权,没有出售权,不想要了,只能转让,但是相当便宜,怎么样,有兴趣吗?”
    江帆故意说:“不能卖我要它干嘛?我总不能在阆诸呆一辈子吧?我要是从阆诸调走了,房子也背不走,我不要。”
    林司令说:“便宜,你以为这房子我卖不出去吗?北京好多首长退下后,不喜欢住在大城市,纷纷要求让我盖栋家属楼,他们好来住呐?”
    “那是他们,住惯了高级别墅,想来小城市换换心情,我就不一样了,如今还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你拿我这刚解决温饱的人跟那些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换乡野饭菜口味的人比,没有可比性呀?
    林司令员说:“呦,我还求着您了,不瞒您说,那天开班子会议,我特地给我留了两三套机动房子,怕到时同志们想要我都分出去没有了,看来,我在自作多情了。”
    江帆“哈哈”大笑,他看了彭长宜一眼,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要感谢您,最起码您还想着我这无房户,这样,我下来跟老婆大人商量商量,她是在阆诸出生的,她对家乡有感情,将来可能还是喜欢在这里居住。对了,你有多少套卖不出去,我帮你吆喝吆喝?”
    林司令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说:“吆喝?不瞒你说,这个消息我还捂着呢,都不敢声张,如果声张的话,根本就不够!那些老首长都打发不清,明说,我这房子根本就不对外。”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下来再议,下来再议,我如果要的话,就不是要一套,至少要你一个单元,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司令员说:“拉倒吧,我能够对外的只有两三套,您一下子要我一个单元,我没有。”
    江帆说:“这样也行,给我一栋楼,我省得盖职工住房了。”
    林司令刚喝下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说道:“我好心好意照顾你这无房户,没想到烧纸引出鬼了,您的胃口也太大了?刚把我的房子贬得一文不值,这会又说要一栋楼,我统共才盖两栋,而且每栋只有三个单元,您到底有个准儿没有?”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我没说下来再议吗?”
    这顿酒,注定要喝得天翻地覆。尽管彭长宜被林司令特赦不喝酒,但他要是不喝,明显势力弱于军方,总不能让江帆喝多了吧,到什么时候,保护江帆都是他的第一要务。所以,后发制人的他,一个顶俩,这也让阆诸的同志们见识了他的酒量。
    彭长宜专门就是为了酒桌而生的,在任何场合下,他都是酒桌上最出彩的那道风景。他左右逢源,总会掌控酒桌局势的变化,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抓大放小,集中优势兵力,专门对付一个人,而且划定游戏规则,不许军方搞轮流战术,最后反败为胜。重要的是,他无论喝了多少酒,都会准确拿捏分寸和尺度,而且,永远不会在酒桌上失态。
    彭长宜直叫林司令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被他特赦的这个人,居然是表现最出色的那个人,酒桌上的气氛完全围绕着他进行,平时那些号称军中喝酒的能手们,喝也喝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搅理也搅不过他,他们惯用的轮番轰炸的战术也被彭长宜破了,眼见他的手下们节节败退,他就坐不住了,刚要亲自出马,就被江帆拉下,重新坐回座位上。
    江帆说:“让他们闹去吧,咱俩正经探讨一下你刚才说的房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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