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无奈?”赵瑜身子向前微微一叹,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扫过底下一众妃嫔,最终目光落向那道长,“怎么个被逼无奈?道长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儿道长的腿怕是就要被这春寒料峭的风吹透了。”
    被风吹透了……是被刀子扎透了吧。
    道长捂着他血淋淋的腿,龇牙咧嘴,一脸寡那白。
    满座妃嫔,许是因着赵瑜方才赵瑜那意味深长一笑太过震人心魄,许是因为道长即将要吐露真相,总而言之,赵瑜语落,场面一度静默下来。
    唯有春风吹着树条,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心怀鬼胎的人耳中,就格外的像催命曲。
    场面一静,吉月就十分会意赵瑜的用意,拿着手里的匕首,上前一步,直接蹲在了道长旁边。
    道长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腿。
    吉月准确无误的将匕首穿过道长的指缝,插到地面上。
    突如其来的恐吓吓得道长一个高高跳起,“不要啊,公主饶命,贫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收了人的钱财,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贫道若是不按照她们要求的办,她们就让贫道死无葬身之地啊,贫道就是个江湖术士,无根无基的,贫道惹不起啊。”
    “既然你说有人威胁你,说说看,是谁?说得出来,本宫饶你不死,说得好,本宫非但不惩罚你,还要许你白银百两!”
    道长原本布满惊恐的眼底,顿时露出狐疑的精光,“真的?”
    王幼仪抬脚一脚踢到他后腿弯,“放肆!公主的话,金言玉律,岂是你能怀疑的,还不跪下!”
    不等王幼仪话说完,道长便扑通跪下。
    王幼仪和吉月,一左一右立在他旁边,形成一个保护的架势,如此,谁要想通过暗杀来封住道长的嘴,除非早就在暗中安排了了高手潜伏,否则便是不可能。
    而暗中么……沈福已经带着人把四下暗中包围了,即便有人在暗中潜伏,也被沈高这个黄雀盯着呢。
    “本宫的话,自然是言而有信,不过,本宫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别以为随随便便说点什么,本宫就能放了你,不听到本宫要听的,你不仅银子拿不到,命也报不得,本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斟酌。”赵瑜说的不紧不慢,声音却是凌厉至极。
    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非君主莫属,震的底下一众妃嫔都怔住了。
    素日,这种威严,也只是在陛下身上见过,怎么公主一个女子……
    再看赵瑜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忌惮。
    更何况,聪明的,已经瞧出来,今儿是有人给婠贵人布局,但是,很不幸,这个局,被公主反噬了。
    大家的目光,各自落向道长。
    道长抿着发干的嘴皮,吞了几口口水,“公主,贫道不必思考,公主想听的,贫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瑜没接话,做了个手势。
    开始你的表演!
    道长……
    “公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
    正说话,被王幼仪朝后又踢了一脚,“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说重点。”
    道长立刻道:“贫道进宫,是祥嫔娘娘安排的,祥嫔娘娘的娘家人给了贫道五十两银子,让贫道进宫替祥嫔娘娘做一场法事。”
    祥嫔脸色惨白,浑身筛糠。
    人的确是她领进来的,这一点,全宫上下都知道,她连辩白都辩白不得。
    吓得魂不附体,竟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如一滩泥。
    赵瑜没有看她,只看着道长,“继续。”
    “贫道跟着祥嫔进宫之后,祥嫔娘娘只说了一句,只要贫道把婠贵人清理走,她另外给贫道五百两银子,若是贫道做不到,就让贫道死无葬身之地。”
    祥嫔拼着最后的力气,朝赵瑜道:“公主莫听着妖人胡言,臣妾从未和她说过这话,臣妾之所以请了他进宫,是因为宫中姐妹皆觉得宫中多事,许是妖媚作祟,想要请个道长做法,恰好臣妾娘家刚刚做了法,故而臣妾才请了他,至于有关婠贵人的叮嘱,臣妾冤枉,臣妾没有说过。”
    赵瑜凉凉睃她一眼,“你说宫中姐妹都认为有妖媚作祟?”
    祥嫔一怔,点头,“是。”
    赵瑜抿唇薄笑,“那你告诉本宫,这个都,是谁?”
    祥嫔……“这……”
    赵瑜冷笑,“你说的上来,本宫便斟酌你的话,你说不上来,可见是对着本宫说谎,你虽是长辈,本宫虽是晚辈,但是一点你要记住了,这后宫里,权利最大莫过皇后,因为皇后是正室,而你们,不过都是妾,只不过根据受宠程度,又分了高低贵贱罢了,但是一点是相同的,再高低贵贱,也是奴才,本宫却是主子,单单这一点,本宫就能处置了你,更何况,如今父皇不在,本宫暂理朝政,代理六宫,更容不得一丝半点的瑕疵来毁了父皇的英明。”
    赵瑜的话,说的声声掷地,铮铮入耳,让人不由的心神一凛。
    不错,她的确是有绝对的权利处置她们。
    不论赵瑜的真实身份是如何,但是陛下公布的身份,赵瑜就是嫡公主!
    嫡公主的权利,又要比其他人更大些。
    更何况,此时宫里,又没有有分量的皇子!
    赵瑜语落一瞬,又不温不淡补充了一句,“如今本宫既是暂理朝政,祥嫔娘娘你在宫中惑乱后宫,本宫就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所做一切,是受你母家指使,而你母家让你如此做,可见其心可诛。”
    一句话,几乎将祥嫔的母家定了谋逆的大罪。
    祥嫔本就吓得不轻,哪里还经得起赵瑜这样的恐吓,顿时面若土色,瘫在地上,抬手指了四个人,“是她们,是她们和臣妾一起请了道长,至于道长所言的,清理婠贵人,不是臣妾的话,是她的话。”
    被祥嫔指的这个她,是丽妃。
    丽妃登时一个哆嗦,冷着脸瞪着祥嫔,“休要胡言乱语,本宫何时参合你的事,分明是你自己!”
    丽妃矢口否认。
    这种事,能否认,当然要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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