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得萧悦榕反应,苏瑜一抬手,对吉星道:“把东西给舅太太。”
    吉星捧着匣子上前,苏瑜含笑,“表姐做了三殿下的妾室,我思来想去,觉得用这个做添妆礼最合适不过,我的一点心意,舅母不要嫌弃。”
    随着苏瑜语落,吉星将匣子打开,萧悦榕一看到里面码的整整齐齐一套小娃娃衣衫,顿时脸就黑了。
    镇宁侯府这么大的家业,清灼出阁,苏瑜给清灼的添妆礼,居然是一身不值几个银子的婴儿衣衫?!!
    而且,这衣衫上,还带着圆通布行的标志!
    她买的成品!
    王氏看了那衣衫,顿时笑,“瑜儿这个添妆礼好,如今三殿下的正妃是雍阳侯府的顾熙,顾熙是出了名的厉害,清灼带着身孕过去,难免被她责难,瑜儿这添妆礼,既贴心,又不让顾熙觉得镇宁侯府在支持清灼挑衅她!”
    萧悦榕气的五脏生烟!
    刚刚她只觉这添妆礼寒酸,王氏不说,她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还不叫挑衅?
    这明摆着就是告诉顾熙,我是有身孕的人!
    萧悦榕再好的定性,也禁不住这份气,阴着脸道:“真是难为瑜儿了,能选出这样好的添妆礼!”
    说的咬牙切齿。
    偏苏瑜仿似听不出她的愤怒一样,一笑,“我也觉得当真好!”
    萧悦榕气的肝疼。
    王氏就道:“既是瑜儿不等明日就给了你添妆礼,那我也现在就给了你吧,免得明日慌乱,倒是忘了!”
    说着,吩咐身侧丫鬟,丫鬟领命,不过片刻,捧了个匣子过来,直接放到萧悦榕身侧的桌上,打开。
    里面装的,是一株雪参,看样子,倒的确是难得的佳品。
    萧悦榕的脸色,这才略略好转。
    所求之事没有达成,又让苏瑜结结实实气了一顿,萧悦榕实在坐不下去,便起身告辞。
    她前脚一走,王氏就嗔怪瞪了苏瑜一眼,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知道女孩子要保养皮肤吗?”
    苏瑜笑嘻嘻起身,蹭到王氏身边,“我若是不来,三婶岂不是要被她欺负!”
    王氏笑道:“哪能被她欺负,不过是让她嘴上厉害几句罢了!又占不到什么便宜!”
    苏瑜拈着王氏身侧桌上的甜果,丢到嘴里,“那也不行!更何况,这些话,三婶说不得,只能瑜儿说,瑜儿可不想让三婶落人口舌!流言这种东西,最是可怕!”
    王氏笑着在苏瑜手背一打,“洗没洗手就吃!规矩都去哪了!”
    苏瑜忙躲闪,嘻嘻一笑,“好险好险,差点被三婶铁砂掌给打了!”
    王氏忍俊不禁,“和你三叔学的,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倒像个小子!这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苏瑜顿时脸红,“三婶!”
    王氏笑着,忽的想起一事,敛了笑容正色道:“你送陆清灼一身婴儿衣衫,就不怕她拿着衣衫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
    苏瑜嬉笑的眼底微微一闪,“我还怕她不做文章呢!”
    王氏见她胸有成竹另有打算,便松下心来。
    这厢,苏瑜和王氏玩笑几句,折返梧桐居。
    等到萧悦榕黑着脸将这两个匣子带回秋香园的时候,陆清灼一气之下,险些将那身婴儿衣衫给绞烂。
    窦氏摔烂一盏茶,却是转而又笑,指着那婴儿衣衫,道:“这衣衫虽是寒酸,可苏瑜误打误撞,却也成全了你!”
    陆清灼哭着道:“祖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她这分明就是作践我,不给张灯结彩也就罢了,她那么有钱,就送我这么个破烂货!”
    说着这些话,陆清灼恨不能冲到苏瑜面前,将这衣衫照脸摔到苏瑜面上,然后将苏瑜的小金库据为己有!
    不说别的,单单苏瑜那个首饰匣子,就价值连城了!
    萧悦榕也是一脸不解,看着窦氏,“母亲,这怎么就是成全清灼了?”
    窦氏冷笑,“咱们知道,苏瑜送清灼这个,是在作践清灼,可旁人不知啊!旁人只以为清灼此时怀着三殿下的骨肉,苏瑜送个婴儿衫,这不正好告诉大家,镇宁侯府很是看重这个孩子?”
    随着窦氏语落,萧悦榕顿时恍然大悟,眼底泛出亮光,“还是母亲精明!儿媳竟是没想到,这样的话,还不是凭我们说!”
    窦氏一笑,“这婴儿衫就是镇宁侯府给这孩子的保护伞!”
    陆清灼破涕为笑,“祖母好厉害!有镇宁侯府的支持,那三殿下就不会轻看我,等到我这腹中胎儿折损在顾熙手中,三殿下冲着镇宁侯府的面子,也不会轻饶她,雍阳侯府怎么比得上镇宁侯府!”
    陆清灼越说越觉自己所想不差,眼底泛起期望之光,灼灼一片,“为了安抚我,三殿下必定会晋我的位份!”
    窦氏点头,“三殿下可是皇后的亲儿子,而镇宁侯府在夺嫡这件事上,又是支持皇后,就算苏瑜那个小贱人与我们翻脸为敌,可她不会与三殿下翻脸!”
    陆清灼冷声一哼,“她现在怎么折辱我的,等到我在三殿下府邸站稳脚跟,必定要如数奉还!”
    说过陆清灼的事,整理着她的嫁妆,窦氏又问萧悦榕,“前几日让你办的那件事,可是成了?”
    萧悦榕道:“母亲放心,人已经在京都了,给她安排了合理的身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等清灼一出阁,她那边就开始。”
    窦氏道:“住在哪里了?”
    “猫耳胡同,那里人杂,住的大多是一些行商或者官宦的外室,到时候,就只说她是被商人抛弃的,孤身一人住在哪里,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
    窦氏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方才作罢。
    翌日一早,秋香园上下,早早起床。
    陆清灼装扮一新,坐在床榻上,焦灼的等着。
    及至日上三竿,赵衍府邸派了嬷嬷来,“我们王妃说了,陆小姐是带着身孕进门,太阳底下恐怕是不吉利,等到太阳落山以后,再派人来接。”
    陆清灼得了话,险些气的一头栽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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