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不需要用龙玉玺来证明他的身份。
    可是如果董舒想要真正□□或是变成女皇的话,没有龙玉玺在手那只能说明她在窃国,朝堂上即使大部分官员都是支持她的,可总有清流砥柱会力挽狂澜,到时候怕是不好收拾。
    白慕言并不知道在三年前的那场浩劫之后大冶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但他却是知道龙玉玺没有被董舒得手,而他自己,几乎也从没有见过。
    父皇虽然说了龙玉玺真的存在,可是说得含糊其辞,谁也不知道事实真相,而他也只能假装自己拥有,并且将龙玉玺藏在宫殿的某处地方,不让任何人找到,这才让董舒真正有所顾忌起来。
    董舒是不好骗,这也并非是他一手导向的结果,主要是先帝可能一早就预测到后面的可能性,可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无能为力,是以提前放出消息说是已经将龙玉玺传给了白慕言,完成了最后的传承,这才让董舒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再加诸他也在这件事上下了多少手段,让董舒信以为真,真的以为龙玉玺到了他的手上,并被他藏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不继续装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要让自己的计谋不被识穿,唯一的做法是要先董舒一步找到龙玉玺,这才是真正明智的做法。
    而且,龙玉玺的作用怕且不止是高于传国碧玺的存在,肯定还有别的重大用途。
    只是,这些也只能暂时撇过不谈。
    窦清到了最后自然是被留了下来。
    接下来也留了几位董舒精挑细选的世家小姐,而后便觉得自己累了,退出了大殿回去歇息了。
    这次选秀一共进行了三天,光是看这些秀女其实都眼花缭乱,第一天白慕言是到了场的,不,应该是说第一天早上白慕言是到了场的,但是下午他就不在了,公务繁忙什么的这样的借口用起来不要太好了。
    那么谁在场看场?理所当然是视所有秀女为敌的曾淑妃。
    也是可怜了曾淑妃,虽然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肚子并不显怀,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高高坐在座上孤独地看着,真是别提那种寂寞的感受了。
    但是她现在是怀有身孕,白慕言又言明要好好将她供起来,以免胎像不稳,这也即是说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要想着有闺房之乐了。
    恰逢遇上了选秀,还不表现表现自己那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不过看白慕言的意思其实是更倾向于让她的丞相爹爹暗中清查兵部的事情,又正值董舒要在皇宫里大兴土木,顺便监管一下工部的事情也是很不错的。
    这看似放权,但实则上是推丞相曾涛出去挡刀。曾涛老狐狸一只,自然是明白白慕言想要他做什么的,无可奈何,也无从抵抗,自己女儿甚至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都拿捏在白慕言手上,你不去做?那好,以后真的是连地位都没有了。
    曾涛并不认为白慕言像别人眼中所看到的真正的傀儡一个,不然当年也不会将筹码压在他身上。
    现在自己的女儿怀孕了,怀的还是第一胎,搞不好生下来会被封为“太子”,他这个丈人不做点什么也是过意不去。
    而且他也不得不做。
    遂,兵部最近很是有些小动作发生,有好几名官员因为贪污受贿私卖兵器材料而曾涛革职处置,不过除去的都是小人物,真正的大鱼还隐在幕后,是以董舒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慕言自然是放手让曾涛折腾的,也为了安抚人心,在选秀结束了的那一晚,他破天荒去了曾淑妃那里过夜,曾淑妃自然是想使尽浑身解数来侍候他,甚至连熏香也换了一种,但是白慕言还是拒绝了她,理由当然很美好:身怀龙裔,还想做那种事情?爱妃,保重啊。
    白慕言是不可能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先是陪了她一会儿,又在她的宫殿里看起文书来,十分道貌岸然,曾淑妃无奈,只能自己一人入睡,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才发现身侧有人躺了进来,紫檀香的气息充盈鼻间,白慕言换了熏香她是知道的,龙涎香并不利于胎儿的成长,所以他换了别的熏香。
    整个后宫就只有她有这样的待遇,这样一想,这连日来心中的不舒畅也就完全消散了开去,搂紧了他睡了过去。
    最后被选上的秀女且排有位份的共有十人,其中位份最高的又属董舒安排进来的窦清和叶贞无疑。
    白慕言将窦清封为正六品的“嫔”,将叶贞封为侧五品的“修仪”,品阶虽然不同,但是待遇还是差不多的。
    为了给董舒面子,也放下她的戒心,三天之后,先是翻了窦清的绿头牌,这可让得了消息的叶贞气得砸烂宫殿里的东西,原以为以她的位份她会是最先侍寝的那个,奈何却不是,居然被窦清捷足先登。
    实在是一口恶气吞不下去。
    可是又无可奈何,人家有才有貌又是董舒的亲外甥,根本无法比拟。
    是以,在窦清侍寝的那一天晚上,她生了一晚的闷气,砸了一晚的东西。
    说来也是凑巧,窦清侍寝的那天晚上,正是叶萤当值,本想调休,避开这样让人不爽的事情,但不知是白慕言刻意为之还是别的,那晚她只能妥妥地留在宫中值夜。
    窦清被洗得干干净净地一路送到白慕言安排的宜春宫里,还是叶萤亲自安排人手护送的,她也跟在长长的护送队伍后面,慢吞吞地走着,看着喜气盈盈的宫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心情。
    她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太在意,太在意你就输了。
    可是她在告诫自己的时候,何尝不是已经输了?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只能按住心脏,让自己将那些晦涩的心情埋在心底,永远不挖出给任何人看。
    在将窦清平安送进去宜春宫之后,叶萤让一名副将向白慕言禀报,而她则是去安排别的事务。
    白慕言看见生面孔的副将前来禀报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不动声色地听完,而后才问道:“叶少统领忙别的事情?”
    这名副将是个老实憨厚的,不敢怠慢,“是的,本来由臣安排便好,华阳宫这么偏远,又阴冷,少统领最近又有点儿咳嗽,呆在值守休息的宫殿里就好了,却偏偏去了。”
    话语中虽然有点儿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白慕言侧眸看着这年轻副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忽而有点儿嫉妒,又有点儿感慨,看来她和宫里的禁军相处得不错,能时时和她在一起,也是让人嫉妒啊。
    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一直将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了,又喝了一盏暖茶,觉得实在是无事可做了,常德也在外面叩门提醒:“陛下,吉时快过了。”
    “嗯,摆驾。”
    白慕言轻声应答,临走前还是怀了一包早上出炉摊冷的花生糖,想起刚刚那名副将说她有些许咳嗽,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将另外一包蜜饯带上,然后推开宫门走了。
    来到宜春宫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宫殿内的灯火已经降至很暗让人熏熏欲睡的地步,白慕言看着宫殿之外垂挂着的喜庆的大红灯笼,心中一片萧索,他暗叹了一口气,还是拾步上了台阶进殿,直到了床榻之前看到了窦清埋在大红锦被里绝美的面容。
    窦清看到白慕言来了,立即羞涩地叫了一声“陛下”,让白慕言眸底涌动了一下。
    那是情动的迹象,这让窦清十分满意,可仍旧不动声息地引诱他沉沦,“陛下,您今晚来得也太迟了,都已经是亥时了。”
    来得这般迟,你还这般精神,还真是敬业。
    白慕言心中暗暗道,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命人吹灭了宫灯,在床沿旁坐了下来,在黑暗中伸出指尖描摹她的轮廓。
    很快,窦清便觉身上热起来,虽然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神智,可已经有点儿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也没有看见白慕言眸底的冷笑。
    ……
    正在情迷之际,窦清也顾不得害羞了,从锦被里伸出藕臂搂住白慕言的脖颈,任由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身体上,就好像这样严寒的夜晚也变得暖如初春,让人迷情。
    ……
    殿内热情如火,火炉的温度不断攀升,而在偏僻的华阳宫却是枯草遍地,残叶枯枝,断壁漏瓦,很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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