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
    一切的发生,只是须臾,但就是在这须臾之中,仿佛有些既定的东西,被颠覆了。
    女孩儿对自己的防御有着绝对的信心,她并不认为在那个男人不在的情况下,在这家书店里,有人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也因此,她特意做了安排,从引端,到铺垫,不算太精心,但已经足够,这家书店的老板还是离开了这里,而哪怕是赢勾本人,都没能提前洞悉到她的安排,只当是一场意外。
    一个被自己强行变成傀儡的家伙,牺牲了也就牺牲了,毕竟本身就没多大的价值。
    她需要补全自己,这一次来,她没带什么幻想,补全自己之后,她会离开,她会继续待在自己应该待着的位置,而在那里,无论这家书店的老板事后有多愤怒,都不敢去那里来找她的麻烦。
    可以说,
    事情原本都是按照她的期望在发展的,
    这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至少对她来说,确实是这样。
    可能书屋在其他人其他势力眼里,已经颇具规模,甚至可以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但在她这个层次的存在眼里,和新手村,真的没什么区别。
    只要老板不在,就没什么隐患了。
    可惜的是,
    意外,
    终究还是发生了。
    碎裂的屏障,标志着自己防御体系的崩溃,她似乎看见了老道脸上稍纵即逝的笑容。
    这是一种戏谑,
    这是一种玩味,
    带着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满足感。
    仿佛先前的一步一步,只是一种铺垫,而这种铺垫的意义,仅仅在于此刻他所获得的片刻欢愉。
    恶趣味的人,确实不少;
    但到了这个层次,到了能破开自己防御的这个层次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种恶趣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恍惚间,
    她有种感觉,
    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老道,
    和先前自己刚进来时给自己泡咖啡送曲奇饼的,并不是一个人。
    符纸下来了,
    符纸上还夹杂着两根黑色的蜷曲毛发,
    甚至还有些许白气的温度在飘逸,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一张有味道的符纸。
    想当初,
    老猴子从安律师手里偷梁换柱拿走了真的符纸,等安律师走后,便一脸沉醉地将符纸贴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深深的陶醉。
    由此可见,
    有些习惯,
    真的是难以改变了,死都改变不了。
    而这个真理,在妈妈的口中会不停地出现,指着你的缺点骂道:
    “你这个坏毛病,我看是下辈子都改不掉了!”
    确实,
    一如当年喜欢坐在白骨王座上吹着冥海上的风打盹儿赢勾,
    与喜欢坐在书屋靠窗沙发上看着报纸晒太阳的周泽;
    习惯这种东西,
    往往比你预想中的,
    还要可怕,还要根深蒂固;
    甚至,
    它可能不仅仅是影响你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哪怕是出于自身的尊严和对这“原味”的反感,女孩儿都不可能让这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的。
    她的手举起,抓住了老道的手腕。
    顺势下压,发力,
    她不能杀人,
    但可以废人。
    她完全可以把老道扭成麻花,折叠在那里,却依旧稳稳地保留着他不会断气。
    然而,
    就在这时,
    老道的手忽然变得无比的沉重,仿佛这只手的背面,托举着一座山,而当双方的手相接触后,手上的重量完全翻转了过来。
    “哼……”
    女孩儿发出了一声闷哼,
    被迫弯腰。
    就这一个趔趄的瞬间,
    老道手中的符纸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滚滚岁月中,似乎总有一种不变的规律,越老的,才越强。
    做妖怪,得看年份;
    做僵尸,得看年份;
    做举人,得看年份;
    做工作,得看资历;
    这似乎成了一种普遍的定理,但终究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例外。
    一年前在地狱那口井边,
    初代面对赢勾时,曾感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连赢勾,在那个时候,都愿意坐下来,虽然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初代在那里宣泄着自己的倾诉说话的渴望,但依旧表示出了一种,对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态度。
    旱魃再高,也高不过赢勾;
    而末代,可是连初代都点评感叹聪明的。
    退一万步说,没点儿本事,还真没资格败家,想败也败不动。
    符纸落下,
    数千里之外的一处大山深处,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厉啸,好在当时那里正在下雷阵雨,倒是没引起多少本地人的疑惑。
    而在书店这边,
    只听得“咔嚓”一声,
    女孩儿的这一条左胳膊,直接被卸掉了。
    像是一根木头,被切割机顺势切下,光滑,流畅。
    老道后退了几步,身子有些摇晃,除了眼睛还盯着女孩儿,身子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左摇右晃着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儿?
    女孩儿宛若一只被触怒了威严的兽王,
    声音也变得扭曲起来,
    “你,到底是谁!”
    寻常人,不可能伤得到自己。
    老道听了这个问题后,眼睛开始不断地眨动起来,似乎是自己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像是梦快醒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
    “呵!”
    女孩儿向前一步,胳膊没了,她没在意,她在意的是,到底是谁,躲在这个人的皮囊身后,装神弄鬼!
    “赤地!”
    周围的一切环境,
    似乎都开始了倒退,
    宛若时间在此时产生了逆流,
    景物开始了变化,
    书店变回了当初装修前的模样,虚幻和真实在此时变得错乱无章,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眼前的老道,周围的变化,只是被这余波所影响到了而已。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人们总以为是千里干旱,造成颗粒无收,所以很多地方还保留着一旦干旱了,就打旱魃的习俗,做个稻草人或者更高级一点的用竹子木条编织个大一点的人,大家一起上去打或者干脆烧掉,以此来希望干旱早点过去,就和过年燃放炮竹一样。
    而实际上,旱魃的真正能力,在于她可以洞穿过去,这一点,赢勾是深有体会的。
    当年黄帝和蚩尤大战,身为帝姬的旱魃在后来也加入了其中,她的能力往往能够使得本方的军队提前洞穿九黎的布置和谋划。
    乃至于那一场设伏诛杀蚩尤彻底奠定胜局的一战,也离不开她的贡献。
    这一刻,
    在老道身上,沧海桑田。
    老道还站在那里,但在其身前,出现了另一个他;
    这个他在变年轻,
    从七十岁变成了六十岁,
    从六十岁变成了三十岁,
    从三十岁变成了十岁,
    从十岁变成了襁褓之中,
    从襁褓之中变成了受精L,
    而后,
    开始变得灰蒙蒙。
    旱魃是个很记仇的人,她现在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刚刚伤到自己的家伙,将其抓出来。
    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人之中,除了赢勾,没人能让其心甘情愿地被伤害。
    灰蒙蒙的一片开始慢慢地消散,
    逐渐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身穿着白袍,
    长头发,
    此时,
    他慢慢地转身,
    像是困了乏了,
    打了声呵欠。
    找到了!
    女孩儿的身上有一团黑雾升腾而起,直接侵入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以一种超越了正常人思维理解程度的模式进行着交锋。
    面对着四周快速浸染过来的黑色,白袍男子目光平静,
    仿佛在此时,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对的是谁,
    甚至,
    你还能看出他眼神里显露出来的一丝……跃跃欲试。
    他沉声道:
    “泰山!”
    “轰!”
    无声的轰鸣,像是一道恐怖的冲击波,以书屋为圆心,快速地荡漾出去。
    连风都没有掀起一丝一毫,
    但在今晚,
    整个南大街,
    集体停电。
    交锋之后,
    老道瘫坐在了地上,
    眼耳口鼻位置全是流淌出来的鲜血,
    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
    旱魃头发凌乱,显得极为疯狂,愤怒的念头开始席卷她的思维,因为在刚刚的交手中,自己居然没能占到丝毫的便宜!
    女人,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公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二者结合之下,
    使得旱魃一时间干脆忘记了自己的限制,再度袭来,对着瘫坐在地上明显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的老道就是一掌劈了下去。
    先前的那道显现出来的白袍男子身影已经消散,
    这一次,
    看谁还能出来保你!
    然而,
    就在这时,
    老道身前灰蒙蒙的里头,
    出现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面具之下的眼眸里,
    有着极为强烈的挣扎和反抗,
    似乎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奈和强迫,
    但在面对旱魃的这一掌时,
    感受到了自身威胁的他,
    忽然目光一凝,
    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
    佛印,金色的佛印,直接洞穿了旱魃的身体,浩然正气的佛法正在快速地侵蚀着她的本源。
    旱魃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且在这伤口边缘位置,宛若染上了金粉。
    ……………
    地狱,
    泰山,
    山顶,
    小庙;
    已经被困在这里很多天的谛听,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近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而其身前蒲团上坐着的菩萨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在其胸口位置,
    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黑色爪印,
    上面,
    煞气升腾。
    这一刻,奄奄一息的谛听被惊醒,
    而一直疯疯癫癫的菩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撑着蒲团,
    眼里,
    似乎恢复了清明,
    这清明,
    是被打出来的。
    “菩…………菩萨…………”
    谛听的声音极为虚弱。
    “呵呵呵…………呵呵呵…………”
    面具之下,传来了笑声,带着一种浓郁的自嘲。
    “我居然成了他的…………
    电池。”
    ————
    昨天锁好有大章补的,莫慌,零点前还有今天的第三更,就当补大章了。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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