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土匪高喊一声,闪身拦在清尘道长身前,看了看她,然后对匪徒道:“虎哥,这小道长长的可真标致,水灵水灵的,我们这十里八乡可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啊。”
    不等匪徒答话,水里正洗澡的三个土匪一听有好看的姑娘,嘴里高喊着“哪儿呢”,就哗啦啦的出水朝岸边跑来,一看到清尘道长,他们眼睛都直了,嘴里不住的说着“标致,真标致”。
    杨丛义闪身来到清尘道长身旁,拉着她手臂退到一旁,脱出了土匪的包围,厉声道:“我们是出家人,你们想干啥!”
    土匪笑道:“不干啥,就是想把小道长带回山上去。”
    “对,带上山去,这么标致的姑娘出家了多糟蹋。”
    “小道长,跟哥哥们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去。”
    其他土匪纷纷调笑附和。
    杨丛义眉头渐渐皱起,抓紧了手中的木棍,沉声道:“在出家人面前不得胡言,再口出恶言,无故骚扰,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走。”说完便护着清尘道长离开。
    “想走就走,你当这是啥地方。”一土匪光着上身,闪身又拦住杨丛义去路。
    杨丛义二话不说,手臂一振动,一棍戳在那土匪肚子上,土匪痛的把腰往下一弯,低下头来。随即又手臂一翻,棍头高举直落而下,“啪”的一声落在那土匪头顶上。
    那土匪直接倒地,手脚颤动了几下就没了生息。
    不等其他土匪反应过来,杨丛义使棍如使枪,连戳带砸,一息之间,又将另外两个光身子的土匪放倒。一瞬间,五对二的形势就变成了二对二。
    事情发生的太快,不光清尘道长没有想到,就连匪首也不曾料到,几句话之间,就有三人丢了性命。
    杨丛义把清尘道长挡在身后,退到了开阔地带,淡淡的说道:“早跟他们说了,就是不听。你们想来也不会听。”
    匪首很快从震惊里回过神来,霍然起身,提刀上前,恨声道:“他们不过调笑几句,你未免出手太重了。”
    杨丛义道:“要是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恐怕就不是调笑了吧。出家人不与人争,也不会无端与人斗狠,但要是惹到我们头上,也绝不会退缩。他们口出恶言,我听不得,也绕不得。”
    匪首道:“他们三个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你就下狠手杀了他们,我今天不得不跟你讨个说法。”说着就提刀劈来。
    杨丛义也不多言,举棍山前就打,跟匪首斗成一团,来了个硬碰硬。
    一时间刀来棍往,战了个人影翻飞。
    杨丛义手里拿着棍子,打法全是枪法,看着凶狠,却根本伤不到那个匪首。匪首的大刀不是吃素的,每一刀下去棍子上就多出一道刀痕,不多时,棍子上就被砍的满是刀口,用不了多久就得断。棍子一断,杨丛义没有兵器肯定没法继续斗下去,不得不减少棍子跟对方大刀直接碰触的次数,如此一来,立刻就落在了下风。
    当杨丛义正在心焦之时,忽听一声娇喝,只见清尘道长拔剑加入了战团,一剑削向匪徒的手臂。
    匪首忙将砍向杨丛义的刀收回,转而攻向清尘道长。
    清尘道长刷刷几剑,就将匪首逼退好几步,明显武艺比匪首高出一截。杨丛义见此,也就直接后退几步,退出战团,他想看看清尘道长的武艺到底如何。
    匪首被几剑杀的手忙脚乱,攻击防守全都不成章法。不多时,只见清尘道长虚刺一剑,引匪首提刀封挡,突然手腕一转,一剑削中匪首大腿。匪首疼的龇牙咧嘴,举刀想要反攻,却见清尘道长骤然加快出剑速度,逼的匪首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机。
    见清尘道长比匪首厉害很多,杨丛义这才放下心来,安心欣赏这场战斗。
    这场战斗逐渐开始一边倒,几番进攻下来,匪首身上已多处中剑,虽然会影响他行动,但却都不致命。显然道长没想下狠手,要他的命。
    杨丛义虽然觉得这场战斗太拖沓,但也不好说出让一个姑娘家杀人的话,反正一边倒,等匪首血流的差不多了,战斗自然就可以结束,他就继续以欣赏的心态来看这场战斗。
    正当匪首难以抵挡进攻,将要倒地之时,突然见一人加入战团,举刀向清尘道长背后砍去。杨丛义大惊,迅疾喊道:“道长小心!”脚下急向土匪冲去。
    但清尘道长正在专心对敌,哪里知道杨丛义让她小心什么,是以浑然不觉。
    眼见土匪接近,一刀就要砍上清尘道长后背,杨丛义想要举棍阻挡,哪里来得及,只能脚下连点拼命一冲,在刀尚未完全落下之时,堪堪挡在清尘道长身后,以身架住长刀下落之势,回身一棍打断了土匪的脖子。
    接着不顾后背淌血,一把抢过土匪的长刀,越步上前,找准机会,一刀砍中匪首的脖子。匪首鲜血直喷,倒地而亡。
    清尘道长在杨丛义身后,抬眼就见他后背衣裳破了三四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顿时惊慌起来,口中喊道:“你被砍伤了?”
    杨丛义咬咬牙道:“这家伙想偷袭你,也是我大意了,忘记给你压阵。”
    清尘道长丢下长剑,手忙脚乱的去翻包裹,急的都快哭了:“你怎么样,伤的重吗?”
    杨丛义道:“先别找了,帮我把伤口绑住,离开这儿再说。”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必须赶紧离开现场,杀了对方五个人,一旦被人撞见,他可没信心再逃。
    一提醒,清尘道长也醒悟过来,急忙撕下土匪的衣襟,在杨丛义胸前一绕,绑住背后的伤口,兜住了留下来的鲜血。
    止住血,杨丛义捡起土匪先前丢下的衣裳穿上,招呼一声,提刀直接向土匪来的方向走去。
    清尘道长慌慌张张的收起包裹,捡起长剑与剑鞘,紧跟在杨丛义身后,生怕他支撑不住,倒下去。
    “你看着,要是血滴到地上,一定要弄干净,别留下我们的痕迹。”杨丛义强忍着疼痛,快步向前走去。
    清尘道长跟在身后“嗯”了一声,便紧盯着地面,生怕有血迹留下。
    “你还好吗?”清尘道长很担心杨丛义的状况。
    杨丛义脸色有些发白,咬牙回道:“还行。我们快走,下了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说着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可由于背上有伤,稍一用力就会更加疼痛,血也流的更多。
    清尘道长在身后,一边要提防杨丛义摔倒,一边又要注意脚下,将在地上的血滴擦掉,急的她额头满是汗珠,却也没时间去擦一下。好在不久之后,地上没有血迹了,她才能专心看着杨丛义。
    下山路,杨丛义一点也不敢停留,虽然背后有伤,但并不致命,比起第一次在莲花村的伤势,应该要轻很多,伤口没那次深,应该也没那次长。可这次的情况不同,现在是在土匪的地盘,一旦土匪的尸体被发现,立即追上来,以他现在的战斗力,根本就跑不了。所以现在他很着急,恨不得生出翅膀,变成一个鸟人。
    清尘道长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紧紧盯着杨丛义,就怕他支撑不住,突然倒下。要是他倒下,她可背不动,只能呆在原地被土匪追上。若真到了那时,大不了拼上一条命,既然师父让她来送,那就要护个周全,不然就一起死吧,她默默的做着最坏的打算。
    杨丛义是个独立、坚强的人,从莫名其妙到这个时代来,他不知道已经受过多少次伤,受伤都快成习惯了,反正只要不致命,他都能承受。方才这一刀,看着伤口不小,可由于他横插进去,提前架住了下落的刀势,那一刀的力量发挥出来不到三分之一,即使是这样,挨那一刀,后背也是一条很长的口子,关键是伤口长,不方便止血。
    下山之后,杨丛义带着清尘道长迅速离开山路,钻进一旁的密林之中。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找到一个能遮风避雨小石崖,迅速开始止血治伤。
    杨丛义将外衣脱下,背对清尘道长坐在地上。
    清尘道长看着染血变成暗紫色的衣襟,二话不说,忍住一阵阵的眩晕,伸手把它解开。贴身的衣裳粘在伤口上,伤口已经止血,粘在一处,要伤药就得把衣裳撕开,伤口撕裂,她心有不忍,伸手在衣裳上,犹豫不决。
    杨丛义腰一弯,俯下身来,口中说道:“再不给我上药,可就难好了。没事儿,你大胆动手,我不怕疼。”
    清尘道长试了几次没敢下手,听杨丛义这么一说,也就不再犹豫,左右手捏住伤口的衣裳使劲一撕,就见伤口顿时又冒出血来,她赶紧拿了干净的汗巾把伤口上的血擦去,三四寸长的伤口清晰可见。然后拿出一包治伤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伤口上,直到覆盖上一层,与血融为一团,又取过一个汗巾折了一下压在伤口上,之后才用衣襟绑缚住伤口。
    伤口处理完毕,杨丛义才直起腰,转身谢道:“谢谢你,辛苦了。”
    清尘道长边收拾药粉与包裹,边回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收拾完之后,又道:“刚上完药,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点水来。”说完拿了盛水的竹筒。
    杨丛义轻声道:“把剑带上吧,注意安全。”
    清尘道长没有拒绝,拿了自己的长剑。又交代杨丛义不要乱动,见杨丛义点头,这才起身出去找水。
    这是在山下,不远处应该有河流,杨丛义并不担心她,其实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一旦有人找过来,他可不一定能保护的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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