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阮正,挺是挺奇怪的,叶春秋心里这样想着,却并不喜欢阮正这种人。
    走出了内阁,叶春秋便将阮正抛之脑后,直接出宫而去。
    谁晓得这个时候,关于海外的传说已经开始疯传。
    这出了海,便都是宝藏啊,那金山银山,能不吸引人吗?
    这关内,有的是走投无路之人,虽然大明已算是富庶,可是天下流民何其之多,不少人生活本就糟糕到了极点,人到了绝境,就不免会想要绝处逢生,恰好此时到处都在招募水手,这下海,虽没有引起一股风潮,却也有不少人终于肯站出来,愿意去闯一闯。
    而更多的人,依然还在观望,这倒不是胆小,实在是下海是大事,绝不是几句煽动就可以的。
    雪终于没有再继续下了,天气逐渐暖和了一些,一连晴了几日,这一天,叶春秋则是来到了西直门外的水闸驿站。
    昨日已接到了老父的修书,只说今日会到,叶春秋在这驿站侯到了正午,果然看到了一辆仙鹤车在几个仆役的拥簇下过来。
    那几个仆役,叶春秋看着眼熟,叶春秋便知道父亲终于到了。
    叶春秋连忙迎上前去,到了驰道边,那仙鹤车则是在叶春秋的身侧停下,有人开了车门,此人不是叶景,是谁?
    细细一看,叶景的皮肤变得黝黑了,却显得精神了许多,一双眼睛,仿佛经过了洗礼,多了与众不同的锐利之感。
    这便是在宁夏的好处,即便起初只是个意外的镇守钦差,可是那宁夏十万军民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使他深感关系重大,既要革除此前钦差周东度的弊政,安抚军民,又要随时防止异族滋生事端,起初的时候,叶景确实是焦头烂额,可是渐渐的,在本地文武官员的帮助之下,也寻找到了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
    叶景很用心地在做事,或者这种专心致志,未必就是为了效忠朝廷,又或者起初他并没有那种以苍生为己任的感觉,他的认真,更多的来自于自己的这个优秀的儿子。
    儿子太优秀,做爹的压力可想而知,他不愿意做叶春秋的累赘,他自己也深知,自己有太多需要磨砺之处,所以虽有时焦头烂额,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子,可是每一次想到若是自己从宁夏落荒而逃,又或者是宁夏出了什么岔子,会令自己和春秋蒙羞,他便咬着牙关坚持了下来。
    现在,叶景终于把宁夏整治妥当,应朝廷的诏令终于回到了京师。
    看到了叶春秋,叶景虽努力地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却还是忍不住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去,见叶春秋朝他作揖,而叶春秋显然只是孑身一人来,他便晓得了儿子的心思。
    父子二人不需要前呼后拥,从春秋小的时候开始,父子之间便是彼此关照,相依为命,今日虽是功成名就,却也不需要外人来打扰。
    二人的眼神触碰一起,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笑,皆带着无需言语的温情。
    “春秋长高了。”叶景感叹道。
    叶春秋则是道:“父亲长黑了。”
    叶景嘴巴一张,一时愕然,接着大笑道:“你还是如此,没有变。”
    “父亲也没有变呢。”叶春秋很认真地道。
    “是吗?”叶景感觉有些泄气和沮丧,明明自己在宁夏,为了改变,已是不知吃了多少苦,原来还是没有变啊。
    此时,叶春秋继续道:“在儿子心里,父亲还是那个父亲。”
    原来如此……
    叶景笑了,这笑直达眼底!
    冬日的雪,已是融化了,即便是官道,也变得泥泞,父子二人却是不在乎,这西直门渐渐清冷了,从前也是很热闹的所在,可因为镇国府在城东,所以靠着镇国府的东直门越的热闹。京师商贸的中心,也在悄然生着改变。
    天气有些冷,凉飕飕的,叶春秋道:“父亲应该多加一些衣服,莫要着凉了。”
    叶景含笑着摇头道:“你忘了,宁夏那儿,尤其是到了夜里,那才叫真正的天寒地冻,父亲在那儿,尚且如鱼得水,京师的些许微寒,已算不得什么了。”
    拉着家常,不知不觉的,已到了西直门,叶景偶尔提及了一下他在宁夏的事,如何施政,如何安抚民心,当然,宁夏是都司所在,所以真正关注的,还是军事。
    叶景道:“说句实在话,宁夏的边军,虽比浙江的官军要好一些,却也有限,春秋,你知道吗,那里的官军,其实并不在乎朝廷的,朝廷离他们太远太远了,他们就如被配去了边关卫戍的囚徒,早将自己隔绝于朝廷之外,朝廷若是让他们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他们是不会反的,可一旦触及到了他们,令他们的日子难以过下去了,他们便什么都敢干,从前为父以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官兵哪,是朝廷养的,怎么能不忠于朝廷呢?可真到了实际上,却满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朝廷将官兵当做贼寇,而官兵也早已当做自己是贼寇了,你可知道,甚至有官兵直接倒卖军械资贼的?不管是马贼,还是鞑靼人,又或者是玉门关、嘉峪关的部族,只要肯出得起价,他们什么都敢做。”
    “哎,真是幸赖当今天下承平无事啊,虽然有一些小小的乱子,可终于没有什么大患,否则,真到了那时候…”叶景一时间显得很悲观,接着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为父认为,大厦将倾,恐怕再无人撑得住了。”
    “这几年,我所见所闻,都留在了心底,可是想要根治,却是无计可施,这都是国朝历经百年的顽疾,我能做的,不过是稳住局势而已,治标而不治本,可有什么法子呢?”叶景皱着深眉,眼中有着浓浓的愁色,继续道:“此次朝廷有意让为父去辽东,却不知委派什么官职,想必辽东和宁夏相比,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吧,其实为父资质平庸,你道为何朝廷此次会想到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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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然后又是几个小时汽车,虽然在飞机上都在码字,可是实在太头痛了,公司活动,跟着大部队走,老虎在努力的更新,能写多少,咬着牙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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