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激烈的战斗,接下来的肃清残敌,显然轻松无比。
    可以说,追击其实就是体力的比赛,而这恰恰是镇国新军生员们的强项。
    从塘沽至天津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佛朗机人慌不择路,绝大多数人要嘛被斩杀,要嘛被拿获。
    此时,阿方索只知拼命地逃,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军团还有多少人是活着的,这一路上,心乱如麻,既害怕身后的追兵,又为这一次惨败而懊恼不已。
    战争的失败,其实对于身经百战的阿方索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欧洲的战争往往是胜胜负负,想要做到常胜,可谓比登天还难,即便是葡萄牙在欧洲的战争之中,战败的例子也算是不胜枚举,只是……这一次却全然不同。
    实在是输得太惨了,这简直就是非对称的战争,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所以深知这伙汉军真正的本事,不只是武器上的优势,任何武器,本质上在于人,对方采取三段击的战法,在欧洲也已流行,可是三列不断轮替,各司其职,从头至尾,都保持着队列的整齐,这就完全是专业军人的典范了。
    否则若是让自己在泉州所袭击的汉军拿着这样的武器,阿方索依旧认为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若真要较真,其实输得一点儿也不冤枉啊,他想到自己的一败涂地,损失了整整一个葡萄牙军团,心里便痛惜到了极点,幸好,他和几个葡萄牙的卫兵总算脱离了战场,一路狂奔到了塘沽。
    只要上船,上了船就好了,来日方长,只要保住性命,以后皆有可能。
    只要上了船,就可以升起风帆,乘风破浪而去,而接着,得赶紧进行修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自己完全可以将这场惨败归咎于大明帝国的狡诈,总而言之,活着就好。
    只是到了塘沽,阿方索却是惊呆了。
    在海湾处,一艘舰船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桅杆犹如被砍倒的树木一样轰然落入海面,整个船身已经斜着没入了大海,只留了一个半个船首翘着露出海面。
    无数水手在大火中哀嚎,有人落下了水,在水中不断挣扎,这……又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场景。
    而其他的舰船,居然乖乖地放下了小舟,而后一个个水手不敢携带武器,乖乖地登岸投降,他们犹如顺服的小猫,竟是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王守仁已带人来了这里,而恰恰在这时,葡萄牙军团惨遭败绩的噩耗也已传来,三十多艘大舰,第一个反应便是立即逃之夭夭,只是舰船要走,却并不容易,首先他们得拉起铁锚,要升起风帆,这个工作,即便是最快,也得需要半个时辰。
    眼看着这些大船要跑,王守仁当机立断,立即派人乘着岸上遗留的登陆艇冲入海面,其中一艘舰船显然已经升起了风帆,于是几枚手雷直接丢出。
    这种烈性的炸药,在应付这种木制的舰船时,显然有着很大的优势,随着那被手雷轰出的数丈高水浪,整个舰船几乎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而更可怕的是,船底的巨大窟窿立即灌入海水,舰船开始倾覆,与此同时,火势也开始蔓延开来,一艘舰船,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直接报销,船上的数十个水手,也就很快毙命。
    这样的场景,给人的感官是极为震撼的,因为即便是遭遇到海战,双方各自开炮,即便是遭遇无数实心炮弹的轰炸,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不足以让一船人去喂鱼,可是任何人都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只顷刻之间,那炸药便掀起巨浪,对整个船身造成巨大破坏,手雷应付铁甲舰或许力不从心,可是要面对这种木制的风帆战船,却是太得心应手了。
    有了这个威慑,葡萄牙的水手们不敢轻易升起风帆了,他们很快选择了一个合理的举动,缴械投降。
    不降就真的没天理了,在恐惧面前,顽抗显然就是找死,至于投降,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唯一的途径。
    于是乎,有人乖乖地下了登陆艇,各自上岸,这些人没有遭受任何的攻击,这就给了其他各舰足够的信心,于是许多人有样学样,刚刚拉起来的铁锚,又重新放下,准备要升帆的水手,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数百名水手,乖乖地登上了海滩,对于投降,他们是轻车熟路的。
    只是这时,阿方索终于绝望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意想不到的一切,僵了半响,而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整个远东的舰队,似乎只在一日的时间,就这么彻底地在自己手里败了个一干二净,这可是葡萄牙王国不可忽视的力量啊,是触角深入东方的先遣军,王国与西班牙早已制定了盟约,约定以子午线为中心,划分整个世界,于是西班牙人经营美洲,而葡萄牙人则是一路向东,而现在……这无疑是被人斩断了王国的利爪。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几个镇国新军生员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随着阿方索一起逃来此时的几个卫兵还想要抵抗,阿方索却是摆摆手,意思十分明显。
    阿方索心里明白,自己的家族用赎金交换自己的时候就要到了,于是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卷发,头上的假发和三角帽没有了踪影,他只好捋了捋身上皱巴巴的军服,站直了身体,等到几个镇国新军生员走到他的跟前,便有板有眼地道:“我是葡萄牙王国驻马六甲总督阿方索,我谨代表我的军团和舰队向贵国投降,希望你们能够谨守骑士……”
    啪……
    狠狠的一个枪托,为首一个镇国新军生员,很不客气地拿着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额头上,打断了这‘亲切友好’的谈话。
    事实上,阿方索的话,他们也听不懂,只觉得这个佛朗机人话太多了。
    一个镇国新军生员看着被砸昏过去的阿方索,忍不住嘀咕:“就你话多。”
    ………………
    抱歉,今天有事,所以第一更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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