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屋外大神的友情章推,污凉是小弟的前辈,咳咳,不是基友关系,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信了,在在此特地加更一章以示对新来书友们的感谢。
    面对叶应武突如其来的疑问,叶应及一怔,旋即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要忘了某是你的兄长,这老叶家现在已经有了远烈,足够光宗耀祖的了,某就算是布衣平民,又有何妨?”
    叶应武顿时沉默不语,叶应及虽然矢口否认,但是话语里面透露出来的伤感还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毕竟自己的兄长也不过就是三十多岁,正当而立之年,更何况像文天祥、陆秀夫这样的年轻后进都已经一步步走向高位,他反倒是一直窝在通山县,要说不别扭委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家里面叶应武的那位大嫂可向来是小肚鸡肠的性格,定然看不惯叶应及如此蹉跎。
    看向叶应及,叶应武这才发现,自家兄长虽然还没有生出白发,但是脸上已经不可遏抑的出现了一两道皱纹,竟是未老先衰。现在他自己内心中承担着压力,却不想告诉叶应武,不想让自己这个日理万机的弟弟为之担心。
    “远烈,无须挂怀,”叶应及见到叶应武沉默,顿时猜测到了他心中所想,急忙说道,“这通山县知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通山县的重要性你比我还清楚,这周围的工坊、学院,要是换做另外的人看着,别说你不放心,就是某也割舍不下。”
    叶应武忍不住苦笑一声,实际上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调动叶应及的原因。他还没有健忘和无情到做什么事情都把这个兄长抛到脑后,而是因为天武军最重要的工坊就在通山县,换做另外任何的人,叶应武都有些不放心,还是自家兄长看守着最好,毕竟放眼整个天武军。要是单纯论忠诚之心的话,谁都比不上叶应及。
    沉吟片刻,叶应武缓缓说道:“通山县是天武军重中之重所在,不过现在随着神策军、神卫军建立,再加上还有镇江府的镇海军,通山县的工坊已经很难保证在短时间内向四支军队同时供应飞雷炮以及其他新式的火器,而且随着兴州百姓垦荒的开始,通山县的保密和维护也会变得愈发艰难······”
    叶应及顿时明白过来:“远烈,你是想要把通山县的工坊迁移出去?这可不是一件等闲小事。通山县的工坊有多重要,你我也都很清楚,短时间内这根本就······”
    “这倒不用慌,”叶应武轻声回答,“只是我们现在需要着手进行的工作罢了,归根结底,这件事情还是要委托兄长。毕竟兄长和这通山县工坊在一起的时间比某叶应武还要长,具体应该怎么做。还是由兄长来主持为好,另外具体选址的事宜。兄长可以多和工匠们以及这一次新来的两位先生商量。新工坊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能够供应现在天武军麾下各部的火器,还要能够供应北伐的需要。”
    顿时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很是沉重,不过老叶家的血脉中还没有“害怕”和“不敢”这两个词,更何况叶应武这是把天武军的肺腑托付给自己,叶应及又怎能置之不顾?放眼整个天武军。现在有能力也有空闲来做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叶应及一个人了。
    “交给为兄便是。”叶应及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
    叶应武点了点头,叶应及的反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现在通山的火器工坊先不管天武军这边,集中供应镇海军。毕竟天武军、神策军和神卫军都需要进行打乱混编,重新训练。短时间内鱼龙混杂,大量的供应飞雷炮等火器不是一件好事。另外六扇门和锦衣卫也会派出更多人手加强对火器工坊的保护,兄长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叶应及嗯了一声,这一次叶应武用飞雷炮在襄阳逞尽了威风,蒙古人也不是傻子,自然很想弄明白这种新式火器是什么样的存在。单凭借着通山那些天武军留守士卒,还很难做到阻挡无孔不入的密探,换做六扇门和锦衣卫,针锋相对反倒要好一些。
    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叶应武又接着说道:“某等会儿会吩咐君实他们,划定田亩的时候,北上伤残的将士会更多的划分到通山县,另外还会抽调一支由天武军老卒组成的劲旅替换通山屯驻士卒,这样也能够无形之中加强对于通山的保护。”
    天武军的这些伤残士卒,都是从战场上浴血拼杀下来,自然对于通山县这些工坊和学院有着天生的保护念想,就像是历朝历代存在并代代相传的守墓人村落一样,遇到形迹可疑的人,自然会群起而攻之,这无形之中又给通山县的工坊加了一层保护。
    而且作为天武军出来的人,对于这些工坊的重要性,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不会像平常百姓那样乱嚼舌根。
    叶应及慎重的点了点头,叶应武基本上把能够想到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若是自己再做不好的话,那就真的是在证明他叶应及是一个无能的人。
    “远烈,可还有什么事情?”叶应及轻声说道,他倒是不用着急,毕竟选择新工坊地址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需要慎重考虑,所以现在叶应及急匆匆的回去十有**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看向自己有些拘谨的兄长,叶应武突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兄长,咱们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吃个饭了吧,总感觉都已经不像是一家人了,好像小弟记得这家还没分呢,怎么之间都没有走动了?之前是远烈在外出征打仗,实在忙碌,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兄长何不带着嫂嫂前来,小弟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兄弟之责。”
    叶应及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叶应武春风得意、平步青云,渐渐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个弟弟已经愈发疏远了,现在想起来两人还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安安稳稳坐在一起聊聊天、唠唠嗑了,更甚至自己家中的那位河东狮子吼,还真的没有来叶应武后宅拜访过。
    如果说叶应武是因为战事急迫、俗务缠身,那他叶应及却也没有类似的表示。反倒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不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叶应武看做了上司,而不是那个曾经围着自己跑的孩子,所以才会有这种冷淡而拘谨的感觉,不过叶应武却是依旧以对于兄长的尊重之情来和他交谈,无论是刚才还是之前,与其说是吩咐和命令,倒不如说是商量和照顾。
    叶应及当下里郑重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便改明儿吧。远烈你可要好好的备下饭菜,为兄这里还有一坛十年的绍兴女儿红,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闹两盅!”
    见到叶应及像是打开了心结一般,叶应武也忍不住流露出欣慰的笑容,毕竟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下属,这种兄长的温暖还是让他很珍惜的,在这个本来就孤单的时代,能够有亲人的感觉。确实不错。
    “郎君,后宅夫人让郎君抓紧回去吃饭呢。”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
    叶应武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肚子可是一直咕咕叫,只不过沐浴之后回来和陆秀夫他们一时间商量的起劲,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被这丫鬟一说“吃饭”,肚子再一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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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摆开的菜肴并不算多,但是绝对称得上是精致。
    放在最中间的大碗里面。色泽金黄的鱼片在黄中透红、光滑油亮的汤中起伏,散发出滚滚的热气和香味,正是江州(九江)名菜“浔阳鱼片”。而围绕着这一碗鱼片,则是冬笋干烧肉、庐山石鸡、兴国豆腐、葱笋锅巴,然后每人面前则是放着一小碗金线吊葫芦。都是赣鄱菜系当中的出众者。
    叶应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尤其是陆婉言怕他吃不饱,还专门又加了一份米粉蒸肉,这米粉蒸肉是赣鄱百姓每年立夏时节最喜爱的一道吃食,用大米加八角、桂皮等想要炒熟后研磨成粉,然后在五花肉上撒糖和料酒,倒入米粉拌匀后蒸熟,并加入些许豌豆,使得这饭中既有米粉香,又有豌豆香,还夹带着五花肉令人难以抵挡的诱人气味,即使是不饿的人也会忍不住大快朵颐。
    现在毕竟还是冬春之交,就算是再有能耐的大厨,也不可能弄出来什么时令新鲜的蔬菜,也就只有这冬笋,算得上是最新鲜水嫩的了,为此冬笋干烧肉里面专门多加了些冬笋。
    前几天在路上都是啃干粮,没有吃冰卧雪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唯一一顿吃的算好的还是和惠娘在郢州的酒楼。所以叶应武见到这么一桌丰盛的菜肴,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看的陆婉言她们都有些心惊胆战。
    “夫君,倒是慢点儿。”陆婉言轻声说道,“这金线吊葫芦当中的汤味道也不错,先尝尝,莫要噎着。”
    所谓金线吊葫芦,也是隆兴府独有的小吃,实际上有些类似于岭南的云吞面,在面条中下入馄饨,然后浇上原汁骨头汤,味道鲜美,汤汁黄润,恰似“金线”吊着一只只“葫芦”,故得名。
    叶应武笑着说道:“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某这饥一顿饱一顿已经习惯了,这一顿吃的多一些大不了下一顿吃得少一些。出去打仗嘛,哪一个不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陆婉言、绮琴几人都是忍不住神色一黯,别看叶应武说的轻巧,这背后的艰辛她们也都是能够感受到的,尤其是绮琴和叶应武认识的最早,一年之前这还是临安街头赫赫威名的净街虎,说一句“锦衣玉食”也没有什么错,可是现在不过是见到些赣鄱地区的小菜,就已经狼吞虎咽、不管不顾了,又怎能不让人心痛。
    陆婉言轻轻叹息一声,夹了一块鱼片给叶应武:“那就多吃点儿吧,这浔阳鱼片也是久负盛名,相传还是小乔给周郎所做。或许已经不是当年味道,不过依然很不错。”
    叶应武笑着咬了一口:“什么当年味道,现在味道的,这可是婉娘给某夹的鱼片,必然是史上最好吃的,某就不信谁敢不服。”
    陆婉言顿时俏脸一红。低头不语。而另外一侧的绮琴则是忍不住轻声嗔道:“夫君,吃饭便是吃饭,怎么还这么······”
    “还这么什么?”叶应武顿时一怔,眼睛直中流露出茫然地神色,很是无辜的样子,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什么样子,更是让一侧的绮琴和琼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坐在叶应武对面的惠娘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么流氓!”
    顿时笑声更甚,不过叶应武脸皮的厚度显然已经超乎想象,嘿嘿一笑之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陆婉言的碟子里面:“娘子可要多吃点儿肉,免得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
    “呀!”陆婉言惊呼一声,险些跳起来就跑,显然那“折腾”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己心中很清楚。
    不过除了陆婉言这个当事人,绮琴她们全都当做没有听见,默默的吃饭,坚决不能招惹这个无赖夫君。不过她们不招惹叶应武,不代表叶应武不招惹她们。叶使君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仿佛又成为了当年那个风流浪子叶衙内。用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到一侧绮琴的碟子里,坏笑着说道:
    “来,琴儿,夫君喂你。这葫芦可是福禄寿的意思,吉祥的很。”
    绮琴一怔。话虽然不假,可是谁让你喂!不过杨絮、琼鸾和惠娘都是好奇的看向绮琴,让绮琴不得不轻轻张口,喂就喂了吧,反正两个人羞人的事情做的还少么。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叶应武飞快的一口含住馄饨。然后猛地吻了上去,绮琴星眸半闭,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当下里被吻了一个正着。
    放开都快缩到椅子里面的绮琴,叶应武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既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倒是有心情和她们闹一闹。只不过绮琴身侧的琼鸾很自觉的站起来端起茶壶,给受了惊吓险些噎着的绮琴倒水,叶应武只能坏笑着看向下一个。
    不过惠娘却是目光炯炯,显然很好奇这个没脸没皮的夫君能够折腾出来什么新花样。而杨絮也是有些紧张,因为叶应武那一脸的坏笑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
    叶应武从容不迫的舀起来一勺豆腐,缓缓放入惠娘的碟子里面,然后郑重的看着她:“惠娘你知不知道,吃什么,补什么。”
    “啊?”惠娘没有听明白,不光是她没有明白,在座的几个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应武这才想起来好像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这种笑话,所以只能无奈的伸手在自己胸口上比划了一下,重复一遍:“吃什么,补什么。”
    惠娘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瞬间明白过来,倾城的俏脸从上到下已经红的通透,女孩被戳中了心结,几乎是下意识的抄起碟子拍在了叶应武的脸上:“让你吃,自己去吃吧!”
    不过叶应武并没有生气,笑嘻嘻的把碟子拿开,接过杨絮递来的手帕随意抹了一把,笑着说道:“这可是惠娘亲口说的,在座你这么多姊姊都听见了,某有一天······”
    惠娘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便听见叶应武坏笑着说道:“有一天会吃个够!”
    看着几乎要缩到椅子下面去的惠娘,杨絮终于忍不住嗔道:“好了夫君,怎么回来就这么没有正形。”
    叶应武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要是在后宅中还要有正形,那岂不是活得很累。这个问题啊,你们几个就不要每一次都问一遍,搞得某都懒得回答了。”
    陆婉言轻轻咳嗽一声,正色说道:“夫君,这一次朝廷让你率天武军入临安献捷,夫君准备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叶应武轻轻说道:“这临安,终究还是要回去的,不管是龙潭虎穴,这辈子总该要闯一闯,怕它作甚。这一次你们想跟着去江南的,便跟着呢,不过都给某老老实实的待在镇江府。”
    尚未说完,在座的几人都是美目生光,包括惠娘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叶应武,除了琼鸾,她们实际上都是从江南长大的,要是能够回江南看看,哪怕是只能到镇江府,也是很不错了。
    陆婉言迟疑一下,旋即轻声说道:“不是去江南,而是回江南。”
    叶应武一怔,侧过头去,自家结发正妻静静地看着自己,只不过眼眸背后已经是波澜翻涌。江南,终究是陆婉言想要忘记却忘记不了的地方,也是想要回去却只能在梦中相见的地方。
    轻轻叹息一声,叶应武拿着筷子轻轻敲打着碗:“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悠悠的声音中伴随着筷子清脆的敲击声,而陆婉言此时已经是两行清泪在俏脸上纵横,惠娘与绮琴则是相顾无言。
    梦里终归江南好,只因此处是吾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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