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你这季度总结怎么搞的,我们办公室的重点工作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嘛,内容空洞无物,结构松散,这样的总结你让我怎么交给领导?!”邓超阴沉着脸,拿着刚刚丁婷交上来的那份总结,沉声说道。
    “邓副主任批评的是,我再好好修改一下!”丁婷面对邓副主任突如其来的批评,心里自然清楚是因为什么,表面上的态度好得不得了,只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个邓副主任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只不过是一起吃顿饭被他看见了而已,这么快就给我穿小鞋,哎,希望那个楚扬比较给力吧,不然以后的日子要难过咯。”丁婷心里想着,手上却没闲着,又开始敲打起键盘来,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坐在她对面的陈刚看了看丁婷,想说什么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邓副主任有事出去了,他才低声问道:“小丁啊,我刚刚看到你中午和新来的小楚一起吃饭了。”
    “哦,是呀,刚好碰到了,就坐了一起顺便聊了会儿天,领导不是经常跟我们说,作为人事司的工作人员,平时要多关注同志们的思想动态嘛,特别是对于新同志要照顾。”丁婷一边打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陈刚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小丁啊,我说你这个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就犯了糊涂呢?邓副主任对那个新来的楚扬很有看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会连带着让领导对你也有看法的。”
    他顿了顿。看丁婷没有表示,依然在那里打字,一咬牙继续说道:“小丁,你还年轻,对于机关里的一些事情还不太了解,在机关里工作,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站队。邓副主任是咱们办公室的老主任了,我听说马主任过段时间可能要高升副司长,到时候邓副主任头上这个副字可能就要摘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陈刚相信丁婷也已经听明白了他想要说的意思。他今年二十九岁了。还没有结婚,丁婷来处室第一天,他就惊为天人,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只不过对方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有说有笑的。每次接触到实质问题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让他很是郁闷。
    他自认自己的条件也不错。二十九岁的正科,过段时间还有希望升职为副主任,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房子。虽然在还按揭,但好歹也算有房一族了不是?虽然年龄比丁婷大了七岁,但也不算大很多嘛。所以陈刚对自己信心满满。
    刚才这句话,陈刚自认为对丁婷推心置腹,小姑娘怎么着也应该感动一下才是,可对方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他又一狠心,继续说道:“小丁,我听说这个叫楚扬的今天第一天上班,就把处长给得罪了,这个年轻人太毛燥冲动,一些领导已经对他有看法了,我劝你还是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听到陈刚的话,丁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说道:“陈科,你刚刚说得没错,在机关里工作,站队的确很重要。如果站错了队,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就是就是,婷婷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找个机会和邓副主任好好认个错,我也会在边上帮你说话的。邓副主任向来大度,应该不会和你计较的。”陈刚连声说道。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姑娘却没有丝毫感激之意。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嘻嘻地说道:“陈科,我可没说,站错队的是我哦。”
    陈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丁婷,似乎在消化着她刚刚说的话。他有些不懂,丁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楚扬来头很硬?但就算再硬,也只是一个普通同志吧,难道他还能和邓副主任掰手腕不成?
    另一头,楚扬在艺术司的小日子过得却悠闲得很,看了一会儿和声学之后,他索性打开了电脑,搜索出了“华夏好声音”的节目,戴着耳机看了起来。
    陈冰出去的时候,从外屋走过,看到这一幕,眼角再度抽搐了下。对于楚扬公然在上班时间看娱乐节目,他很想冲上去好好批评一通,可是想起刚刚在汤司长那里的遭遇,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不过正在他要推开门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只见司办公室主任徐前正站在前口。
    “哟,老徐,你这日理万机的,怎么想起来跑到我们音乐处窜门子来啦?”见到是徐前,陈冰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哦,陈处,汤司长让我叫小楚去他办公室一趟,你这儿没什么着急的事儿吧。”徐前笑呵呵地问道。
    “哦,没事,没事,那你叫他去吧。”陈冰说着,心里却暗道:“就是有着急的事,也不敢吩咐这个祖宗啊。”
    他想到这里心里就有气,汤司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这么护着一个年轻人,就算他背景再大,也不能这样吧。还讲不讲一点机关规矩了?
    “小楚,你和徐主任去一下吧,司长叫你。”陈冰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嫉妒。音乐舞蹈杂技处在艺术司也是个冷门处室,平日里没什么事,汤司长是很少主动召见他的。现在倒好,这个楚扬来了不到一天,领导就主动找他好几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楚扬头上还戴着耳机,专心地看着好声音的比赛,他也没刻意地提醒。陈冰就是要让徐主任看到,这小子上班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虽然作为音乐处来说,上班的时候看这些东西,严格上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但毕竟这里是机关部委,还是有些不合适。
    徐主任看了看楚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记得汤司长让自己叫楚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和颜悦色的,甚至还带着愉快的笑容,显然领导对这个年轻人的感觉不错。
    楚扬的听力多灵敏啊,徐主任一进来,两个人的对话就全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两个人一开始聊天的时候又不涉及到他,他就没有理会。现在徐主任点名叫自己,陈处也发话了。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摘下耳机。楚扬站了起来,对徐主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徐主任,汤司什么事儿啊。”
    “这个领导没交待。你跟我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徐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楚扬点了点头。跟着徐主任便走出了办公室,也没回头和陈冰打招呼。反正两个人已经撕破脸了,他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这家伙的冷屁股。
    陈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里盯着楚扬离开的方向,一阵掩饰不住的怒火从眼中冒出。这个楚扬刚刚的表现,说明他的眼里完全没有自己这个处长。这样的人,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还在那里打字的谢美娜,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暗暗叹气,摊上这么一个活宝,陈处这气也是够受的!
    她同时心里也更加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个楚扬怎么会这样的行为。按说,就算有再大的背景,既然来这里上班了,自然就是为着前途来的,大家起码面子上的功夫是要做足的。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这样才有的玩。像刚刚楚扬这种,完全就是破坏规矩了嘛。更奇的是他还一点事没有,陈处拿他似乎没办法,领导也没有批评怪罪的意思,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反正现在的情形她是看不懂。不过她只是一个小科员而已,这种事情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她虽然也是正式的公务员编制,但却和丁婷一样,是参加国考考上的。她的家里就是燕北省的一户普通农民家庭,能够得到这个职位,家里面逢人就说是祖坟冒了青烟,父母亲戚们都高兴的不行。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在这里,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般的生活。大部委里面的规矩多,水也深,像她这种无根无派的小角色,每天只求能安心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至于升职?谢美娜觉得那离自己很遥远。在这个庞大无比的机构里,每前进一小步,都无比艰难。她现在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为官不易”这四个字的含义,虽然她现在不算是官。
    “汤司,小楚来了。”徐主任敲开汤司长的门,笑着说道,随即将楚扬让了进去。
    楚扬大大方方地走进汤洁的办公室,看到她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就知道她服用骨生丹了,笑了笑,隐隐知道她叫自己是为什么了。
    果然,汤洁见楚扬来了,主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到了他旁边,笑着说道:“小楚啊,你上午给我的那个药我用了,效果真的很神奇啊,我现在觉得颈椎的地方一点都不疼了,完全好了!”
    看着汤洁一脸惊喜的样子,楚扬不出所料地笑了笑,心道就你那点小毛病,一颗极品骨生丹简直就是浪费了,如果这都不好,那也不配称为是修真者的丹药了。
    只不过他自然不好对自己的药自吹自擂,只得笑笑说道:“有效果就好。”
    汤洁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后,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小楚啊,你那个药,还有没有啊,我爱人的腰椎也不大好,老毛病了。”
    “哦,还有的。”楚扬见汤洁找自己是为着这事,很是痛快地又给了她一瓶“骨生丹”,这玩艺儿自己手里有的是。
    “真是太谢谢你了,小楚,对了,这个药多少钱?”汤洁主动说道。虽然她是楚扬的领导,可也不好意思总白拿人家的东西,这种药这么厉害,她本能地觉得肯定不太便宜。
    “汤司长,不用这么客气,我都说了,这药是我家祖传的方子,都是自己配制的,不值几个钱的。”楚扬无所谓地笑着说道。他对汤洁的印象不错,待人和气,特别是自己和陈冰的矛盾,这汤司长似乎还很偏向着自己。虽然知道是因为领导可能打了招呼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楚扬还是觉得这个领导是不错的。投之以桃,报以之李,人家这么对他,他自然也会拿她当领导对待。
    “那就谢谢小楚了。”汤洁接过一瓶骨生丹,感激地说道。只是她如果知道,楚扬嘴里的“不值几个钱”是几百万的人民币的时候,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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