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统统交待出来!
    这好像应该是禾田冈次该说的话才对。
    怎么是从楚天嘴里说出来的呢?
    禾田冈次叫人绑了苏夏,逼迫楚天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说出连续多天来搞出怪事吓唬他的原因。可是楚天一来,他怎么就有种身份互换了一般的感觉,仿佛他才是被逼来到这里交待罪行的那个。
    禾田冈次怒了,用蹩脚的华夏语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把你背后的人交待出来,我保证留你一口活命。”
    很多年前,禾田冈次在岛国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有人总是故意找茬接近他,后来被蝴蝶派去的人给杀了。事后禾田冈次才得知,这人是瘾君子,有人雇佣他跟踪禾田冈次,目的是要从他身上知道万通会社的一些内幕消息。
    于是当禾田冈次认定那个瞎子就是楚天时,下意识的以为,这又是哪个对手公司派来的,企图窃取商业机密。
    禾田冈次在进入万通会社工作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渔夫,直到进入万通会社后不久其实他也是一个没有任何职场经验的莽夫。可是为什么后来能一步步的做到如今驻华夏最高执行官的位置呢?
    除了有蝴蝶在暗中帮助,还有一方面原因。
    禾田冈次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来之不易,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或事他都容不得,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威胁的苗头,也得把它们都扼杀在摇篮中。
    他是个莽夫,而莽夫就有莽夫的处事原则,他看着楚天,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不乖乖的回答,那个小女孩可就遭殃了。”
    楚天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拿身边人的安危来威胁他,更是罪无可恕。
    不过为了确认苏夏的安危,楚天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火,说道:“让我先看一下那个小女孩,确定她是安全的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否则,你一个字也别想知道。”
    禾田冈次拿起身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没有说话,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挂断了。片刻,虎头和一胖一瘦两个兄弟把手脚被捆的苏夏架进来。那个波浪长发女人跟在他们身后,嘴里的口香糖换成了女士香烟,像她的手指一样,很细,很长。
    “哟,这小子蛮帅的。”长发女人看到楚天的第一眼就亮瞎了,脱出而出:“陪我玩玩怎么样啊?”
    楚天的注意全在苏夏身上,自然没工夫搭理这个花痴级的女人。倒是苏夏一双小眼睛闪出道道精光,歪着头恨不得当场瞪死这个女人。
    “哟哟哟,小姑娘生气了?”长发女人“咯咯”的娇笑:“难不成,他是你的白马王子?”
    苏夏撅着小嘴,可惜她嘴里被塞着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苏夏完好无损楚天就放心多了,在与苏夏目光相对的时候,楚天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苏夏很快会意,也冲着他眨眼睛,然后,禾田冈次一摆手,苏夏又被几个人架出去了。
    “说吧,把你的阴谋说出来。”几人一走,禾田冈次就急不可耐的逼问楚天。
    相反,楚天却是不急不慢的坐下来,看着禾田冈次道:“还是你先说说吧,当年你以做渔夫为名,把多少个华夏孩子卖到了别处?”
    “什么?”禾田冈次目光猛然一凛,许多年前他在岛国做的事情,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知道?貌似,知道的不少。
    “你到底是什么人?”尽管禾田冈次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被楚天听出来,他的声音在微微的发抖,似乎很怕被别人提起过去。
    只要怕,就好办。
    楚天淡然一笑,说道:“怎么,不想说还是想不起来了?那让我说得具体一点,也帮你回忆回忆。”
    禾田冈次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表示,他心里很紧张。
    一个背景不太干净的人,在被别人揭穿的那一刹那,有这种反应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楚天说道:“八年前,一个叫榔头的华夏人把几个孩子卖给你,有这事吗?”
    禾田冈次装糊涂:“我听不懂你要说什么。我以前就是个打渔的,从来没买卖过什么华夏孩子子。”
    楚天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么容易就承认,那他就不是禾田冈次了。
    “要我说说你这五十年来都做过什么吗?倒卖过多少人口,害过几个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或者,你是怎么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以及,那个叫蝴蝶的人——你想听吗?”
    楚天越说越严肃,说到“蝴蝶”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变,气势咄咄逼人,像是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的猛虎。
    他的目光十分犀利,像有万把钢刀从眼睛里面射出来,直直的插进禾田冈次的心脏。
    下意识的,禾田冈次被楚天这种气势给吓得竟然后退了一步,身子撞上桌子才停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也有如此犀利的目光和杀气腾腾的气势。那种目光他见过,蝴蝶有,他接触过的那个号称岛国最厉害的忍者也有。可这些都是厉害角色,他们的目光他们气场他们身上任何一处细微之处让人恐惧是很正常的。
    可是楚天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还不如对门的健美教练那样一身肌肉看起来结结实实,也不像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拳击手那样动不动就举起双臂做出一副格斗的架势。
    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子,那眼神是怎么装出来的?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没有证据。”禾田冈次准备来个死不承认。
    楚天笑了,这回他笑出了声,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接着,他平静的看着禾田冈次的眼睛,反问一句:“是吗?”
    这笑声明明很好听,很爽朗,听在禾田冈次耳朵里却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当有人用枪逼指着你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你内心的恐惧感可能会让你连谎都不敢撒。否则你就会本能的有一种“我撒谎了他会不会一枪崩了我”的心虚感。
    此时禾田冈次就有这样一心虚感觉。
    他想否认楚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楚天的笑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有一种“我不能说谎,否则被他发现的话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念头。
    他又一次下意识的作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这时,楚天一步步的走近他,禾田冈次就感觉到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好像有一座大山正在压过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窗外的阳光照在楚天背上,好像给他披了一层黄金圣衣,他整个人都无比光辉,势不可挡。
    禾田冈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活在阴暗里的虫子——见光死!
    等到楚天的身子挡住外面的阳光,将他完全罩在阴影里的时候,禾田冈次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别别……别过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禾田冈次求饶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间房里,虎头和他的一胖一瘦两个小弟已经不玩牌了,双手抱肩膀坐在一旁抽烟,他们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小人精苏夏身上。
    长发女人继续用指甲挫修指甲,目光时不时的瞄着三个男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片刻,她不耐烦了,指着虎头道:“喂,你们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一个粉嫩的小姑娘就在眼前,你们的兽性哪去了?”
    虎头坚持道上的规矩,禾田冈次没让动手,他们就坚决不能动这小姑娘半分,万一惹出麻烦,这趟活就算白干了。
    他狠狠白了一眼长发女人,哼道:“蝎子,我找你来是帮我进女厕所抓这女孩。现在人到手了,你也可以走了,你那份钱我一分不少回头给你送去。”
    可是一胖一瘦两个跟班可不这么认为,现成的肉就在嘴边,谁不惦记咬一口?
    胖子是个行动派,直接上前把塞在苏夏嘴里的毛巾拿出来,然后说道:“小姑娘,你那个楚天哥哥现在顾不上你,来吧,让哥哥陪你玩玩。”
    瘦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被称作蝎子的女人站在一边“咯咯”的娇笑,等着看热闹。
    反而苏夏一脸淡定的盯着胖子和瘦子,片刻,她撅着粉嘟嘟的嘴唇,说道:“两位哥哥,我觉得你们还是乖乖的像我一样坐着比较安全。”
    蝎子愣了,原来这小姑娘会说话!
    胖子和瘦子愣了,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小姑娘,马上就成了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个时候不哭喊着求饶也就罢了,反而一脸淡定的说,让他们乖乖的坐下。
    不管怎么理解这都有点带着威胁的意味。
    虎头笑了:“麻痹的,你们两个小子给我安静点,人家小姑娘说得对,你们坐着比较安全。哈哈哈……”
    虎头看见两个大男人吃瘪的样子觉得好笑,可是他这一笑正激起了两个男人的兽性,当下胖瘦两兄弟就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向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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