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中的一打阴钱,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自己跑来算命,结果算命的人被吓跑了,还把他赚的卦金一股脑给我了我。
    合着我变成打劫的了?
    无奈,我只得摇摇头离开,从钱金里面抽出两张,一张打算用来返程,一张打算买点东西。其余的全部塞进了八字胡办公桌下的抽屉里。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给他添麻烦了。
    我漫无目的走到街上,就寻思,是不是返回算了,胖子那边肯定已经等急了。
    自己身上的因果太重,再想算什么命已经不可能了,从八字胡刚才的反应来看,甚至有人敢跟我讲,恐怕也不等他讲完就得暴毙而亡。
    不过我心里又不甘心就此返回,原因就是此行的目的,白香月。
    我想搞清楚,白香月主动接近我的目的到底何在。
    首先一点。她是妖,但一定不会出生在半步多,因为这里人来人往,不存在妖变人形的可能。只可能是白香月在某个时间点加入了这里,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不会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
    第二,白香月把白玉盒作为凭证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提前给我准备避难所?就如夜游神一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活着吗?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大魔城,她随大魔城一同陷入了弱水沼泽,消失的无影无踪。况且里面还有个与她争锋相对的黑袍人,甚至是鬼王;怎么看她都面临着极大的凶险。
    既然已经到了半步多,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我就想是不是去打听一下她的安危?
    沉吟了一会儿,我渐渐打定主意,还是得去,要不然这样回去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想了想我打算找人问一下,白香月既然在半步多很有地位,那肯定是声名在外。
    “劳驾,您听说过白香月吗?”
    见对面走过来一个阴民看起来还听面善的样子,我伸手拦住它问。那人一愣,而后缓缓摇头,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避开我离去。
    我一阵奇怪。接着又拦了好几个,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有是干脆不理我。甚至骂我神经病。
    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确实不认识、也不知道白香月这个名字。
    “不对呀!”我摸着后脑勺一阵无语,白香月既然在半步多有地位,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她呢?
    不是说商人的嗅觉最敏锐吗?
    不甘心,我又找了一个穿着看起来很华丽的阴阳商问,结果还是一如之前,那人一脸莫名其妙。
    肯定是哪里不对劲!
    很快,我一拍大腿反应过来了。当一个人的地位高到一定的地步,她原本的名字就会慢慢被忘却,这点放在哪里都一样。
    比如苗巫,不管是苗寨还是苗家,亦或者外界,有多少人知道苗巫真实的名字?
    几乎没有!
    还有青牛道长也是一样,时间太过久远,他们都只剩下一个名号了。
    在东土的文化中。直呼人姓名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当一个人地位太高,人又不敢直呼姓名的情况下,时间一久,她本来的名字就会被人慢慢忘却,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号。
    比如苗巫,比如青牛道长,甚至还有地府的,诸如阎罗王、秦广王之类的,甚至是酆都大帝,这些都是名号,他们原本的有名有姓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了。
    白香月是她名字,但她的名号一定不是这个。
    我想起了那个守城门的刀疤甲士,他身为守卫,一定是半步多守卫系统的人,问他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现在的结果就两个:一,白香月根本不是半步多的人,自己弄错了,二,白香月是半步的人。但地位太高,而且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
    我直觉,应该是后者居多。
    于是我沿着街道返回。直奔城门口。
    刚到,刀疤甲士就陪着笑迎了上来,脸上的刀疤就像蜈蚣活过来了一样,看的我恶寒不已。
    “敢问大人可是要离城?小的可以给大人安排最好的阴阳船。”刀疤甲士一脸讨好的笑。
    我对他招了招手:“过来,跟你打听一件事。”
    刀疤甲士微微一愣,快步走了过来,说:“大人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你听说过白香月这个名字吗?”我问。
    “白香月?”刀疤甲士稍稍沉吟了一下,果断摇头,道:“大人恕罪,小的未曾听说过。”
    “你也没听说?”我不禁一阵头疼,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何认得我的入门凭证?”
    “因为您的入门凭证上有我们半步多的入门标记。而且等级特别高。”刀疤甲士微微愣了一下,如实回答。
    “什么标记?”我急忙追问。
    刀疤甲士眼睛里更加疑惑了,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恭敬道:“朝天犼。”
    见我不解。他又耐心解释,说:“阳间王朝的标记是五爪金龙,而半步多的标记就是朝天犼了。”
    我点点头,总算明白了。这和古代王朝是一个道理,龙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凡是敢用龙形的人,来头都大的吓人。
    半步多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和古代的阳间王朝一样,也有自己的至尊兽纹,只不过不是五爪金龙,而是一只朝天犼。
    白香月送我的玉盒盖子上。就雕有这样一只朝天犼。
    我不自觉的朝城头看去,那里竖着一面大旗猎猎作响,上面就绣着一只朝天犼。
    那是我见过的第二种犼,第一种是人犼。也就是当初在洪村的时候,洪庆生化成的那一只,像狼又像猩猩,和大旗上面蹲坐在地上朝天怒吼状的朝天犼,差别有些大,甚至是完全不同。
    总算得到一点收获,我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继续追问,道:“那我问你,半步多有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吗,很漂亮,也很厉害。”
    刀疤甲士一愣,而后脸色大变,嘴巴张了张,这这这了半天,一句囫囵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心头一跳,看的出来他很紧张,而且不是装出来的。这让我万分奇怪,白香月到底在半步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你这什么呀?什么情况?”我见他快要跑路的样子,一把把他揪住了,省的他跟夜游神一样给跑了。
    刀疤甲士脸色渐渐发白,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见四周无人,用很小的声音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红衣女在半步多是个禁忌,不可以在人前提起的,否则会有大麻烦!”
    “禁忌?!”我莫名其妙,急忙道:“你说清楚,怎么个禁忌法?”
    “我……我也不知道呀,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刀疤甲士哭丧着脸,看他的样子是真怕,就好像说了就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我无语至极,又说:“那……那你们称呼她呢,就算不知道名字,也总有个名号或者代号什么的吧?”
    刀疤甲士脸色发白,谨慎的看了看左右,道:“我们都成称呼她为红……红魔女。”
    “红魔女。”
    我眉头一扬,这名号还挺贴切,白香月出现的时候,总是一身红衣,而且那红衣看起来挺别致,有那么点像拜堂成亲穿的红装。
    “大人,小的就知道那么多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知道了也不能再说了。”刀疤甲士脸上越来越惶恐。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哪能真么容易放他走。
    “您……您说。”刀疤甲士咽了口唾沫,快崩溃了。
    “她最近一次回来这里,是什么时候?”我问。
    “半……半个月前吧。”
    “确定?”
    “确定!”
    我听了猛松一口气,白香月没事,她从大魔城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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