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娃和李庆奎叔侄俩,因为参军早,又都参加了游击支队的所有战斗。如今他们都已经是支队的士官班长了。
    尤其是李三娃,因为曾经跟村子里的秀才念过几天私塾,而且人还聪明,所以他在扫盲班的表现极为突出。后来还成为了排里的文化教员。
    根据地的流民大批涌入以后,他还在流民冬训期间,做为流民扫盲班的教员,和其他几名教员一起,为一个大队的流民进行扫盲。
    现在李三娃已经再也不是那个懦弱的胆小鬼了,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而且还做过流民冬训的教官。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已经被支队教导连列为重点培养对象,未来将会成为支队的基层骨干。
    他二叔李庆奎也因为作战勇敢和训练成绩优异,早早的进了支队教导连培训,如今已经开始做为代理副排长,主持排里的日常训练工作。
    因为山西游击支队的训练任务很重,支队的基层骨干还要轮流被抽调到各个流民大队,所以他们叔侄俩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面。
    今天正好两人都赶上了假期,李三娃就来到了二叔的营地,和多日未见的二叔见上一面。对于全家逃荒以来,一路上死死的护着自己的二叔,李三娃一直心存感激。
    若是换了个人,真饿极了,为了活命没准能把自己侄子卖给“菜人”贩子。这样事情在山西各地屡见不鲜,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能卖掉,何况是自己侄子了。
    李三娃进了二叔的军营,一路上和几个二叔的打着招呼,然后就走进了二叔的窑洞。可是刚一走进去,他就发现窑洞里的气氛变得不同以往。
    二叔和一帮官兵正襟危坐在通铺上,正在和几名首长聊天呢。这几名首长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个的虽然面色温和,但却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李庆奎看到了他大侄子进了窑洞,一个劲儿的给他打眼色。怎奈李三娃早就被吓蒙了,呆滞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窑洞里的几名首长,看到了李三娃自打进了屋,就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不由得都笑了起来。为首的那名年岁较大的首长。冲着李三娃招了下手,微笑着说道:“不用那么紧张,来……过来坐……”
    李三娃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在通铺上搭了半个屁股,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旁边李庆奎的营长。为几位首长介绍道:“司令员,这是副排长李庆奎的侄子,他们爷俩一起参的军,别看他岁数不大,可也参加了我们游击支队所有的战斗,而且非常的勇敢。训练成绩也不错,在扫盲班表现出色,现在是他们排的文化教员。”
    几名首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哦……没想到这个半大小子,很不简单吗。哈哈……”为首的那名首长哈哈大笑着说道。
    窑洞里的人听了。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李三娃听到营长说到司令员的时候,瞬间就懵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司令员是什么官,那可是和他们根据地主席一样大的官啊。所以他也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脸色涨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那名首长看到李三娃紧张的样子,就打趣道:“小子,别紧张,你今年也就十几岁吧,打仗的时候害怕吗?”
    李三娃听到首长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旁边的一名战士。用手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马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大声说道:“报告首长。我当时吓坏了……”
    对面通铺上坐着的李庆奎听了大侄子的话,差点跳起来一脚踹过去,你特么傻啊。你就不会说你不怕啊,这可好,弄得跟一个窝囊废似的。
    李三娃早就懵逼了,说完也后悔了。觉得特丢人。那名首长倒是没有责怪他,而是继续冲他问道:“你那么害怕,打仗的时候,没哭鼻子吧……”
    听了首长的话,李三娃总算是好了些,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想了下道:“报告首长,二叔说了,这个狗日的世道,不拼命就得饿死。我们一家从老家逃荒出来,我爹我娘,还有我奶奶都饿死了,若不是二叔一路死死的护着我,我也饿死了……”
    说到这里,李三娃的眼睛红了,有点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沉默了。对面坐着的李庆奎眼睛也红了,这一路他们爷俩可遭老了罪了,若不是远东收留了他们,最后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李三娃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们跟着一伙流民四处抢粮,二叔他天天宁可饿着肚子,也要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我吃。后来我们加入了支队,第一仗的那次,我真怕的要命,好几次都想转身跑了。可是我看到二叔上了围子,被几个乡丁围住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什么也不怕了,只想冲过去和那帮家伙拼命,后来……后来就再也不怕了。”
    那名首长满脸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李三娃这个名字,虽说是你爹娘给起的,但是你小子以后跟着我们远东,没准能当大官,再叫这个名字,就显得没气势了。我帮你起个名字吧,以后三娃也不用改,就当你的小名。你看怎么样……”
    李三娃顿时就愣住了,还没等他说话呢,对面的李庆奎突然站了起来,急着说道:“报告首长,他爹当年给他起的这个名,就为了图个贱名好养活。您为他起名字,是我们老李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是他二叔,他爹不在,这个事情我做主了,你就帮着这小子重新起个名字吧。”
    窑洞里的人听了李庆奎的话,都笑了起来。那名首长也笑着道:“小子,既然你二叔替你做主了,那我就帮你起了。就叫……就叫……对了,就叫吧!”
    对面的李庆奎听了,马上跪了下来,对着那名首长就一头磕了下去,带着哭腔的说道:“首长,这个名字好,听着就有气势,我替他爹谢谢您了。三娃,你特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首长!”
    李三娃也马上跪了下来,“咣咣”的就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谢谢首长赐名……”
    那名首长把他们叔侄俩扶了起来,笑着道:“我们远东军不行跪礼,远东军的战士都是真汉子,只跪天地父母,就算天皇老子,也没资格让我们给他下跪。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这么做,我就要处分你们了……哈哈……”
    李庆奎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非常严肃的说道:“首长,您给三娃赐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们爷俩这一次,就算是宁可挨了处分,也要跪下谢谢您。以后我们只跪天地父母,就算是对面坐着的是崇祯皇帝,老子也不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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