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躺在床上,像是熟睡的婴儿,没有了杀伐之气。
    余默轻轻地取下她的面具 ,那犹如天使和魔鬼共存的脸颊显露出来,即便已经见过一次,余默仍然心跳加速。
    实在难以想象,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这种结果。
    余默深吸一口气,收敛起心神。
    手指飞快地点下,留在一片虚影,从头顶到面部,再到胸口以及腹部,一股真元从天王头顶灌入,宛如醍醐灌顶,沿着余默的手指所过之处,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之势,冲击天王的经脉。
    原本受损的经脉像是久旱逢甘霖,一点点地痊愈,天王的内劲从痊愈的经脉中又滋生出来,沿着经脉流转。
    此消彼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王的脸上渐渐浮起了红晕。
    唰!
    天王猛地睁眼,似有一道精光从她眼中迸射出来,摄人心魄。
    余默停下来,与之四目相对。
    “你……”天王惊疑不定。
    ”你受伤晕死,我救醒了你。“
    天王恍然大悟,迟疑着说:“谢……”
    然而,她尚未说完,猛地愣住了,伸手在脸上一摸,根本没有了面具,她一个提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
    但她伤势没有痊愈,一个踉跄,直直地向床下栽倒。
    “小心大!”
    余默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
    天王倒在了余默怀中,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天王心弦一颤,急急忙忙地挣脱掉余默,脸上浮起一朵红霞。
    “你怎么摘了我的面具?”天王垂着头问。
    “疗伤需要。”余默淡淡地说。
    天王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没吓着你吧。”
    “我见过了。”
    天王点头,记了起来。
    自从脸蛋儿变成这样后,她就一直藏在面具后,从来没在人前示人真容,如今竟被余默看了两次。
    这仿佛是最深的秘密暴露在余默眼皮底下,她不安地扭动一下,急忙捡起面具戴上,又恢复了生硬冰冷,不苟言笑地说:”谢谢你救我。”
    余默浑不在意,径直向门外走,说:“出来一起商量吧。”
    天王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快步跟了出去。
    争辩不休的三人立刻噤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余默和天王。
    “怎么不说了?”余默问。
    游锋一板一眼地说:”我们都是瞎讨论。“
    “那有结果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游锋和祝节反而缄默不言。
    乾道长嘿嘿一笑,说:“他们这点本事,怎么可能讨论出结果,毕竟,那可是狩猎联盟,光听就可以吓退无数人。”
    游锋和祝节垂下头。
    确实如此,在狩猎联盟面前,他们的实力都太低,任何对策都显的力不从心,太心虚了。
    余默看了乾道长一眼,说:“乾道长,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我实话实说而已。”
    “那你有不有什么高见?”
    乾道长急忙摆手:“我哪里有什么高见,我都是信口胡说。”
    “你可不是胡说,乾道长。”天王突然开口,灼灼地盯着乾道长。
    “你是不是已经算到了黑榜有此浩劫,所以才会点拨我。“
    再见乾道长,天王便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天王深信乾道长肯定算出了什么,才能如此精准地点拨她。
    其他人不知其中细节,纷纷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二人。
    乾道长听了这话,将头摇晃的像拨浪鼓似的,否认道:“我都是信口胡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是么?”天王一脸狐疑,明显不相信。
    乾道长苦笑不已。
    余默拍拍乾道长的肩膀,说:“老乾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们什么关系,名人不说暗话,这矢口否认就没意思了。”
    “你怎么叫我老乾了?”乾道长悻悻地嘀咕道。
    余默充耳不闻,继续说:“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速速道来吧,别逼我哦,小心到手的钱又飞走了。”
    乾道长吓的急忙捂住口袋,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我来说。”天王滔滔不绝地将乾道长点拨她的事迹说了出来。
    余默眼睛一亮,拍着乾道长的肩膀,说:“老乾,虽然你满嘴跑火车,但大家都知道你还是有些真本事,事到如今,别藏拙了。”
    “我就会算点东西而已。”
    游锋拆穿他的伪装,说:“乾道长,别装了,你可是亲口说过你修的是相术,而且还开了天眼,你肯定能算到什么,别磨蹭,否则,你的钱包马上就要空了。”
    游锋气势汹汹,令乾道长心头发虚,涨红了脸,不满地说:“你这是仗着我不会功夫,故意欺负我。”
    游锋冷笑一声。
    乾道长的心更虚了,紧紧捂住口袋,最后长叹口气,说:“好,我说就是。当初你们树林一战,我见了天王,所以算出她有血光之灾,后来便出言点拨提醒,至于,黑榜覆灭之事,我真的没算出来。”
    余默咄咄逼人地盯着乾道长,最终确定她并非妄言,点头说:“这一点我相信你,但我们说接下来的事。”
    “什么接下来的事?”乾道长一脸茫然。
    “狩猎联盟。”
    “我哪知道狩猎联盟。”乾道长猛烈摇头。
    余默灵机一动,指着天王,说:“那你再算她的命数,你已开天眼,这相术比以前只强不弱,你别告诉我你算不出来。”
    “这是泄露天机,泄露天机啊。”乾道长苦着脸说。
    “那你以前不就泄露了吗?”
    “我那是一分真,九分假,真真假假,不算泄露天机。”乾道长辩解道。
    天王反驳道:“当日你对我所言分明全是真的。”
    乾道长干咳几声,说:“那都是巧合,巧合。”
    “呵呵,别扯什么泄露天机的鬼话,你算一下她的命数,我要听实话。”余默严肃地追问道。
    其实,余默的主意很简单,天王和狩猎联盟互为敌对,从天王的命数,便可间接逆推狩猎联盟的某些信息。
    乾道长拗不过,唉声叹息,道:“早知如此,我拿了钱就该走啊,留下来凑什么热闹,泄露天机,这是要遭天谴的。”乾道长顶着一张苦瓜脸,掐着指头,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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