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他们一来,那女的赶紧上前,很热络的样子。
    相比之下男人就冷淡得多了,简单地聊了几句上楼去了。
    男人是个胖子,快五十了,四方大脸,嘴角往下耷拉着,看面皮浮肿身体状况应该不太好,大腹便便戴着一个金丝的全框的眼镜儿,度数不高,架子很大,从皮相上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老实说一看这爹的长相陈凡就明白欧阳为啥不怎么积极了,陈凡也不知道欧阳他俩是怎么好上的,但一寻思是这么货狗一样地骑在欧阳的身上脑子里立即想起的是一句网友们的经典评语:好b都让狗草了!恶心!恶心!
    “我们家老张这个人就那样儿,你别搭理他!”女人似乎也觉得男人的态度有点问题,陪笑着对陈凡说。
    “小事儿,小事儿,领导嘛。”陈凡也跟着笑,先在屋子外面转了转,又跟着进了屋儿。
    来之前陈凡跟黄龙道长问了一下这边的事情,黄龙道长说这事儿他知道,也看了,但是问题出在哪儿他也看不出,他说凭他的眼光看看着院子里出的绝对不是风水的问题,这一点之前来的同行也给看过了,陈凡知道黄龙道长在风水格局上的造诣不比自己差,简单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了,可在屋子里一阵乱找,也没找到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加上那领导对陈凡他们有些这些“欺神骗鬼”的家伙们颇有些厌恶,陈凡也不好搜得太仔细。
    “什么嘛,这要是给人知道你弄了个术士来咱家,传出去怎么好!我看你是脑子出了问题,秀逗了!”
    书房里男人对女人说,很激歪的样子。
    “诶呀,这个跟别的不一样,是高手!”
    女人直扒拉他,“你别说话了!总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再没了吧!”
    “诶呀!你!诶!”
    男人挺无奈的,一甩手不管了,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大姐,你又怀上了?”
    陈凡像是发现了什么好消息似的,挺高兴地说。
    “才一个多月,不到俩月,我也是怕了!要不然不至于这么着急找你!”
    女人抹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对陈凡说,“还不怎么明显呢!没事儿!”
    “你都有个孩子了还喝那么多酒!这多不好!”陈凡有些后悔跟她喝了那么多,都有些怀疑是这女人平素里不太注意惹的麻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女人赶紧摆手,似乎不太在意,“算起来,这都第五个了!我也是实在着急!”
    “话说,前几个都怎么没的?”张天霸在后面背着手问了一句。
    “就很自然第就没了,肚子一疼,就没了。”
    “之前做了啥剧烈运动了吗?”孙小妖也问了一句。
    “大妹子,看你说的!我还能故意那么来是咋的?”女人看不出孙小妖是个爷们儿,还以为水灵灵一个大姑娘呢。
    “之前就没有任何预兆吗?”陈凡也挺纳闷儿。
    “没有!肯定没有!我记得,第一个,就出来的时候,忽然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我就害怕了,赶紧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就没了。后来那两个,也差不多!”
    “在什么地方?咱单位?在路上,还是在哪儿?”
    “诶呀,我想想。”女人仔细想了想,“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都是在家里!”
    “在家里什么地方?”
    “门口儿!”
    陈凡指了指大门口儿,“那个门口儿?”
    “还有里面这个。”
    女人指了指房门口儿。
    “有两次是在大门口儿,两次在屋门这里。”
    “是出去的时候惹的麻烦还是进去的时候惹的麻烦?”
    “都有。”
    陈凡背着手出来,在门口儿低头看看,房门口儿一块大石板,大门口儿一块大石板,都是花岗岩的,这一条小路都是类似材料的铺的,并不是常见的彩砖。
    陈凡在石板上跺了跺,转回头又倒退着出来,这一次他确定这事儿肯定不是出在风水上。
    风水上设计出来的陷阱都有一个很明白的词儿,叫“局”,这种陷阱也能让人出现类似的状况,但是状况上有一个不同:局是有门的,同样是出事,出去的时候出事和进去的时候出事是两个情形,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使用的是同一个手段的话,那么女人出去的时候流产,就应该都是出去的时候流产,如果对方进去的时候流产,就都应该是进去的时候流产!
    这就是风水!
    但眼前的状况明显就不是这种。
    所以陈凡当先想到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他想到的也是一个词儿,“诅”。
    “诅”在现代汉语里的解释叫:“求助于神灵鬼魅,借以加害某人。”
    而事实上,“诅”也的确是方术里非常重要的一种,在《鬼符经》上就专门很大一段篇幅记载这个事情,里面列举的方法个个毒辣,叫人毛骨悚然。
    而据陈凡这些年来的见闻来看,如今这年月依然有很多术士在用类似的方法,使用的人里以风水师为多。
    前一阵子,王局长跟陈凡喝酒的时候就跟陈凡说过一个案子,当时折腾了很久都没破出来,后来下手的人被抓到了,审讯的时候他说的一个办法。
    审讯的警察问他怎么作案的时候,他说他杀人的时候不需要特别大的工具,只需要一只黑猫,一张照片,一晚鸡血加上一根头发就够杀死一个人的。
    当时大家都不信,后来那个人就亲自演示了一把,不过他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猴子。
    王局长说那件事让他对民间的法术有个一个重新的认识,他以前根本不信这个,现在却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说他当时也没看见那个人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找了一只浑身都是黑色的,而且是绿眼睛的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然后把那只猴子身上的一根毛用火烧了,仍在了盛满鸡血的碗里,念叨了几句什么之后,把血涂在了猴子照片的后面,贴在了木板上。
    随后点了香,在香炉里埋了干肉,念叨了一阵什么东西之后掐着那猫的脖子把黑猫掐死在了猴子的照片前面。
    那猫死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猴子,可劲儿地折腾,闹,惨叫声竭嘶底里的叫人发毛,最后黑猫被活生生地掐死了,眼睛都没离开照片!
    当时看得大家直揪心,那猫叫声反复在耳边响,大家都没睡好!
    结果第二天早上,照片上的猴子还真死了,七窍流血,身子都青了,动物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咋回事儿,当时把警察们都吓得够呛。
    为这事儿怂恿着“做实验”的一个辅警还受了处分,差点儿被辞退,当然,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拿出来背锅的倒霉蛋儿罢了!
    王局长说的绘声绘色,在场的人却半信半疑,他们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神叨,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当然,只有陈凡知道,他说的这个呀,叫“猫诅”,是一种很邪的术。
    事实上猫是一种非常邪门的生物,在民间有很多法术都是通过猫这个东西发动的,就比如周白石用来对付陈凡的时候拿出来的那个猫尸,猫鬼!
    有说法说猫不是中国的本土生物,这个事儿确实是有道理的,猫的传入跟佛教的传入差不多,都在两汉时比较常见,再往前鲜有端倪。
    中国土生土长的猫种是“狸”,一种与猫类似又不是的东西,现在说狐狸狐狸,其实“狐”和“狸”是两种生物,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很灵异,有些迷人心智的本领,事实上能迷惑人心拥有某些神秘力量的生物一向不少,北方地区受原始苯教和萨满教的印象,主张万物有灵,他们认为万物皆有灵性,其中又以“胡黄白柳灰”为代表,很多术士在与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逐渐地摸索出来一些借用这些东西害人的法术,这种法术就是前面经常提到的“诅”。
    “诅”的力量是否强大,取决于很多因素,“诅”的施展手法也很隐秘,不同于降头术这种挂在人身上的邪术,“诅”是看不见的,就算天生的法眼也看不到任何端倪,这与那个女人身上出现的状况大体相同。
    而且,一个重要的点是女人出事出得蹊跷,女人每次流产都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这就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一次两次行,连续四次,岂不是很奇怪?
    如果女人真的是被人阴了,那这个术一定下在了这间宅邸之中,四次流产四次都出现在两门之间,足以证明是两门之间的这条必经之路有问题。
    陈凡想到了这一点以后,也没怎么耽搁,他跟女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借来两把铁锹,叫张天霸他们把院子里的石头撬开,一块一块地翻找。
    张天霸他们也不知道陈凡要干什么,就依着办法做了。
    冬天冷,土都冻住了,想弄开可是费了好大力气。
    几个人轮番上阵,忙活了能有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石头都给弄出来。
    “老大!老大!你看看这是啥!”陈凡正拿着罗盘在院子里乱转的时候,张天霸忽然朝陈凡喊了一嗓子。

章节目录

鬼术大宗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黎照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黎照临并收藏鬼术大宗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