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花改摸脸:“儿子呀,我是谁还认得出吗?”
    都喊儿子难道我还能叫你奶奶?大智自己的亲妈去世十多年了,真不习惯跟个陌生人叫妈:“认得,我摔了一下脑子以前混混沌沌的感觉没有了,现在清醒多了。”
    啊?倒霉被崩,竟然坏事变好事了?吴玉花吃惊得长大了嘴,等回过味来,又搂上大智嚎啕大哭,医生跟护士听声涌到病房,难道今天上午那俩倒霉蛋不行了?不会啊,上午仔细检查过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啊。
    大智撅着屁股又被薅脖子,那造型跟饭店门口迎宾的人偶似的,医生进来看到人没事,虚惊一场,对制造噪音的病人家属没个好脸色:“病人不是没事吗?你嚎什么嚎?不知道医院要求肃静啊。”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吴玉花虽然人有些市侩,可家里那些人除了在郊区住的爷爷也就这个妈对他还有些真心,知道她是真情流露真心为他高兴,心里也算初步认同了这个便宜妈,没计较她的大嗓门。别以为他没发现,床上坐着的那女人虽然表情没变化,但眼睛亮得出奇,以他的了解,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
    “医生,你来看看,我儿子吧,以前有些反应迟钝,刚他自己说醒过来后脑袋清醒了,我就是太高兴才哭的。”吴玉花擦擦眼泪解释说。
    “竟然还有这种事?病人家属,我们毕竟是厂办医院,设备不全,也就能看个头疼脑热,你要是不放心等带你儿子到市里大医院好好检查下。”带着眼镜的医生也摸不着头脑,怪事年年有,今天他们也跟着长了见识,听送来的人说这小伙子人有点傻,还没到下班点不在车间好好干活,跑出来到锅炉房旁边找猫,才倒霉碰上了这码事,这下是因祸得福了。
    何笑没她什么事,有滋有味地看大智妈往他脸上喷唾沫星子,怎么也没从吴玉花脸上找到能遗传给大智的好基因,难道是捡的?
    这时门外走廊又传来一行人急匆匆的脚步声,进来一女两男,这回是何笑的家人。何母叫李红梅看外表有些强势严肃,但对上有些特殊的小女儿满脸的心疼连声音都刻意放轻放慢:“妈的乖笑笑,怎么会碰上这种事?脑袋疼不疼,赶紧收拾一下,让你哥带你去三院。”跟大智不一样,何笑长相跟这个妈还真有几分相似,本能的感情驱使,让刚刚还有几分纠结的何笑少了些顾虑,那声妈自然而然地喊出口。“妈,我没事,就是落地的时候身上蹭破了点皮,涂了紫药水,医生说在这观察一晚,不耽误明天上班。”
    “都摔昏迷了可不能不当回事,还是上大医院好。”何笑的大哥何涛着急出声劝。中午快下班,她妈急冲冲地跑来找他,说小妹在厂子里出事了,吓得他腿都软了,就说当初不应该把小妹安排进电机厂,他爸妈非说要锻炼下小妹适应社会的能力。
    这会屋里人的注意力都被正说话的两个人吸引,唯独大智只把目光放到一直没出声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长得人模狗样儿,还带个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败类,下意识地挺挺胸,没自己长得好,这厮好像忘了自己现在跟难民没什么区别。
    就听何母开口:“笑笑,今天多亏你崇襄哥,要不是他去厂里通知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王崇襄上前:“笑笑,还是听你妈跟你哥的去外面医院看看。”看何笑打量他,像是不认识,王崇襄莫名:“我学校有事一年没回家,你也不至于把我长什么样都忘了吧?我今天过来办入职手续以后在厂里的综合办公室工作,就在你楼上上班,咱们能常见面。”说完还想摸何笑的头。
    何笑嫌弃地把头撇向一边,暗暗皱眉:你谁呀?干什么动手动脚?
    “把你狗爪子给我拿开。”这是大智在喊,当然心里喊的。
    “你知道笑笑时不时地犯别扭,估计今天吓着了。”看王崇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何母打圆场,那边何涛已经跟医生沟通完了何笑的身体情况。
    看何笑死活不去医院,以前给何笑看病的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不能逼迫容易加重病情,所以何笑从穿越前啥都能干的大锤,现在竟然被家人当成了瓷娃娃,还真让人始料不及。
    下午,何笑的顶头上司工会主席跟人事科的邱科长专门代表厂里对他们表示慰问,带了麦乳精跟水果,另外一人给了三十块钱的慰问金,还给放了两天假,让他们把身体养好再上班。
    如果吴玉花在肯定不知足嫌三十块钱少,还想再多要点,她也不想想他儿子现在学徒工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块零五毛,厂里工资分八级,何笑工资比大智高了两个级别现在也才三十多块钱。两人没啥大事,厂里原先不想出钱的,结果李红梅下午去厂办好一顿吵吵,责怪电机厂的安全管理松散,一个小小锅炉房都能出事,还好她女儿没啥大事,要不还真要找上级领导好好反应一下。
    因为特殊时期前些年厂子也一团乱,现在的厂长就是那个时候上来的,平时不管事,厂子里的大权都被王崇襄他爸这个厂委书记握在手里。厂长跟何家关系一般,李红梅找茬也不用顾忌,所以下午两个部门的头都亲自出面了。大智直觉何笑现在的妈惹不起。
    病房终于空下来,两人都舒了口气。这俩人穿越前就不是爱热闹的,除了实在推不开的需要大老板亲自上阵的场合,平时的应酬往来林老板都让底下的副总出面。别人还好说,跟亲近的家人相处还要小心些,好在大智什么都能往脑袋清醒上推,何笑向来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话也少,跟原身差别不大,两家人都没发现异常。
    大智把收到的三张大团结抖开来,心在滴血:“我的资产啊全没了,现在全部身家就这三张纸。”
    “拿钱换命,值不值?”
    大智回答得咬牙切齿:“值!”折腾一顿有些饿了,看了看桌子上摆的晚饭,吴玉花从食堂给打的两个二合面馒头菜是正当季的炖萝卜条,大智又想死:“我想吃怀石料理。”
    “想吃外面石头随你啃,还怀石,看你现在这惨样,估计一年肉都吃不上两回。”何笑没惯他毛病,这刚穿越来的富贵病不出一个月保管痊愈,给啥吃啥比猪都好养活。
    把何大哥去国营饭店专门给买的饺子分了一半出来:“拨我点萝卜。”
    “我就是说说,你家里人专门给你买的,我吃这个就行。”抓起馒头大口咬,馒头刚进嘴又没忍住给吐了出来,馒头碱放多了发苦。这家伙虽然母亲去世的早,但跟着外公长大,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种苦?
    何笑抢了他手里的馒头,动作不温柔,话也不好听:“说你缺乏生活常识真没说错,碱集中的地方有黄点,嫌苦抠一下。”处理好了馒头,麻利的把饺子推给他,给自己倒了点萝卜,瞪了婆妈的人一眼,就一个字:“吃!”
    大智冲嘴硬心软的何助理笑,结果又被嫌弃:“没长肉之前就别笑了,满脸大褶子难看。”
    晚上睡觉前大智侧躺对着何笑的床轻轻开口:“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何笑好长时间没回应,大智还以为她睡着了,过了一会才听她开口:“还多出来那么多家人,我赚着了。”
    又听她接着开口问:“对了,往下掉的时候你最后对我说了句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别害怕。”只有何笑能听出来大智回话前瞬间的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个词,依山懒旅,没山,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在床上,你们好好玩吧~~
    第3章 出院
    何笑穿越前喜欢户外运动,荒郊野地哪里都睡过,所以不认床,一觉到天亮。大智穿越前对生活品质要求高,无论是床还是床上用品、贴身睡衣都用最好的,穿越来的第一晚躺在病床上哪哪都不舒服,还浑身发痒,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脸上挂着大大黑眼圈,头发乱成鸟窝,形象是彻底毁了。
    去了趟厕所回来,脸上表情更是一言难尽,趴在床上声音透着绝望:“大锤,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起来把这个喝了。”这人日经一问根本不用理,何笑冲了一茶缸昨天厂里送来的麦乳精。想分两杯的,可大智家就送来个装菜的破饭盒。
    喝了糖水的大智心情好多了:“不是很难喝。”双手捧着茶缸盯着何笑不说话。
    何笑挑眉:“有话快说。”
    “大锤,燕京有句老话形容姑娘家我觉得特适合你。”
    “哦?”
    “盘儿靓,叶子活。”
    “上次你夸我的时候,让我陪你去你爸跟你后妈的办的活动砸场子,这次又要干嘛?”
    “你给我做两件贴身穿的衣服行吗。”
    “裤衩露屁股了?”
    “做不做?”大智故意放大声来掩饰窘迫,看他外面的衣服就能想象里面穿的什么,打着n多补丁的劳动服就算了,脚上的鞋还漏了个大窟窿,大脚趾都顶了出来。堂堂身价超十位数的大总裁,现在出门摆个碗应该能得几个钱。
    “看你表现。”没得到肯定答复,大智低头装委屈。“行了,振作起来,医院不适合待下去,我们吃完早饭就离开,趁着放假回去适应下,我在厂子里有间单人宿舍,你家离厂子多远?”
    “回家?咱俩不一起啊?”大智吃惊地抬起头委屈也不装了。
    何笑忍不住要翻白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咱俩又不是夫妻关系,成天凑一块等着被厂里的政治处风纪办抓吧。”
    大智当然知道,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拎着个小包,总觉得手里少了点什么?
    “你找什么?”
    大智耙头发:“总觉得手里应该还有样东西。”
    “对了,太空舱包,猫!”何笑说完,两人对视,糟了,把猫给忘了,既然两人都穿越了,猫跟他们一起掉下来,都是喘气的,兴许也跟他们一样。
    “厂子这么大,上哪找去?”大智的猫叫可乐,养了有14年了,在猫里也算是超级长寿的,要是没了就像是少了个亲人。
    “昨天来人说,出事之前你在澡堂子那找猫,说明那附近应该有猫,借尸还魂可乐也不太可能穿人身上,去那边看看。”
    两人顾不得吃早饭,穿越大半个厂区,来到他们昨天出事的地点,锅炉房的墙被炸了个大窟窿,还没来得及修补,现在只简单用木板挡了起来,两人围着澡堂前后,悄声喊着可乐,不敢大声,你喊北冰洋汽水大家可能都熟,可乐现在还没在中国出现呢。
    都要放弃了,听到一声猫叫,声音含含糊糊感觉嘴里像是含了个东西。就看从澡堂后面的矮墙跳下来个小东西,嘴里还叼了只麻雀,看到林大智撒了欢地跑过来,吐了嘴里的麻雀,仰脸看着主人,尾巴来回欢快扫着地,是大智的猫没错。
    不过,可乐也跟他主人一样缩了水,瘦瘦小小,还返老还童,古稀老猫变成了小鲜肉猫。浑身脏兮兮的黄毛赃得都黑了,估计饿狠了,穿越前还挑食呢,被逼到份上也只能重拾捕猎的本领。
    找到了猫,才有心情去吃饭,两人以前都来过这里几次看展览,所以对电机厂的布局还算熟悉,做房地产的对建筑风格格外感兴趣,以前还专门来这里研究过,援建的民主德国是包豪斯现代建筑流派的发源地,从设计方案到材料选择都以实用性为主,厂房车间举架高采光好坚固度也远超同期建筑。整齐的路网将厂区各功能分区做了合理的划分,路旁当年建厂时种下的树都长高了,不时还有反映工人面貌的雕塑点缀其间,墙上糊着“大干120天”的标语,显示着生产的繁忙,总之北方电机厂处处显示出这个时代一流大工厂欣欣向荣的风貌,能在这里当工人是件光荣的事,会被许多人羡慕。
    早晨只有厂里的第一食堂提供早餐,很多工人都住离厂子不远的家属区,自己在家做早饭。来食堂吃早餐的大部分都是住集体宿舍的单身工人,生活条件还没上来,早餐也就那样,能吃饱不错了,苞米粥,馒头跟两样小菜。当然就这些大智也吃不起,何笑请的。
    早上食堂人不多,走进来这一男一女引起了吃饭人的注意,这两人昨天出了意外大家都知道了,不过不出事,平时这两人在厂里也比较出名,女的因为美,男的因为…傻。别说傻子今天脸上憨样没了板着脸还挺像那回事。
    俩人打了饭,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吃饭,都这么低调了也不耽误有人来找茬:“这怎么出了事,还处出革命友情了?我还没见男女单独一桌吃饭呢。”
    两人听声音抬头看见桌前站一端饭盒的年轻姑娘,长得还真漂亮,头发有些卷,眼大肤白,娇若春花,就是现在的审美偏向大气爽利朴素型,也无法违心说这姑娘不漂亮。原身自闭,也就跟有限的几个办公室同事接触,其他人一概不怎么熟,但这姑娘还真认识,叫张素素,厂里财务科的出纳员。
    叫素素,长得一点不素。无聊的单身男青年私下里给厂里适龄的单身女青年的美貌度排了个位,这个张素素常年跟何笑并列第一。何笑的长相跟张素素正好反过来,张素素娇艳,何笑清冷,身上有股子出尘的仙气,两人站在一起,何笑凭借说不出道不明的叫气质的那种东西经常压张素素一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一冰一火。大智现在还不知道何笑在厂里的男青年心中是仙女一样的存在,后来听说后腹诽你们是没见仙女揍人,还是大锤这个名字合适她。
    低头喝粥的大智也被弄愣了,这女的有病吧,脸色一沉:“你家你爸你妈没单独吃过饭?”大智也就在何笑面前嬉皮笑脸,虽然现在落魄,总裁的气势还在,让张素素顶不住高压恨不得低头认错,昨天出这么大事,厂子都传开了,这男的不是反应迟钝吗?可这出口的话跟这眼神是傻子能有的吗?真是见了鬼,……你确实见着了鬼。
    何笑根本没受影响,看了来人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粥,我自闭只动手不动嘴。
    旁边桌子偷看热闹的人平时五分钟的早餐时间愣是又拖了两分钟,两大美女同时出现,多么难得,要是再来点别的,今天干活休息时的话题都有了,可一方不配合,热闹没得瞧。
    早餐的小插曲两人根本没当回事,把何笑送到她宿舍楼底,何笑告诉大智她住在二层第三间,大智家还不知道什么样,可乐也只能继续托付给何笑。临走前何笑叫住大智往他手里塞了五斤粮票跟厂里食堂的饭票:“我会记账。”
    大智乐了,就知道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看来可以借此搞点事,来七十年代也不是全是坏事吗。不过首先还是要出去亲自确认下消息,收起笑容的男人还是那个冰冷难以接近的总裁,向厂外自己记忆里的地方行去。
    何笑有个厂长的爸还是有些特权在,考虑到她性格特殊能答应出来上班就很好了,不适合跟十几个人挤那种上下铺没隐私的集体宿舍,特意找的王崇襄他爸给安排了个单人宿舍。
    二十平米,摆了个一米二的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小柜子放了些吃食跟杂物,屋里就基本满了。何笑听说过以前的筒子楼,跟这个有点像,谁要是平时想吃点好的还可以用煤油炉在走廊上做点饭。这条件已经远超厂里大部分人,隔壁一面住了刚结婚的两口子,另一面住了一家四口,因为没申请上职工房只能在单人宿舍里凑合。
    给可乐洗了个澡,搓得它直叫唤,下一秒就要上手挠何笑了,这小东西一离开大智就现了原型,找了个小碗倒了些在食堂打的粥,看它用小鼻子上前闻闻嫌弃地用屁股对着饭碗,圆圆绿眼睛里盯着何笑内含指责,何笑点点它的小脑袋:“鱿鱼丝没有,鸡肉丝没有,不吃只能饿着。”
    我这真是欠了你俩的,连人带猫一块养活,何笑觉得这猫天生不喜欢她,嫌贫爱富的典型,想着大智以前边撸猫边说这猫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何笑翻了翻柜子找着点虾皮给它拌到粥里,它才上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毛病,宁肯饿着也不吃,这都什么猫。“全是冤家。”
    从柜子里收拾了点东西,何笑想回现在的家看看。
    北方机电厂所处的位置是个工厂群,周边有至少8家厂子,绕这片区域通班车,何笑的家在机电厂东边不算太远,透过车窗望见了供销社的牌子,下了车走了进去。
    再次上车坐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自己家的楼下,照理家离厂子不远,何笑完全可以舒服地住在家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住宿舍呢?
    因为她的宿敌,她的亲二姐何苗,两个月前用张医院开的病假条从插队的东北回了城。
    第4章 何笑家
    何笑家在二楼,老式的四层红砖楼。开门进屋,看到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弟何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手里还攥了个煮熟的土豆。
    何浩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七岁,李红梅上了四十才生的他,哥姐大他好多都宠他,还好性格没被宠坏,小孩活泼又听话,原主带他的时候多,两人关系比跟父母还亲近。看到三姐回家,何浩更委屈,上前扑倒姐姐怀里哭出了声:“笑笑姐,何苗把咱妈早上留的午饭都吃了,就给我剩了个土豆。”
    从称呼就能听出关系的远近,何苗在何浩的成长过程中大部分时候缺席,只在这两个月里才接触得多些,但也没给小男孩留下什么好印象就是。
    这便宜弟弟怎么还是个哭包?何笑皱眉,大锤最见不得男人软弱,小男人也不行:“站直了,受欺负就欺负回来,哭有什么用?”何浩哭嗝都给惊住了,眼泪把一双跟何笑一样的大眼睛洗得乌溜溜,此刻正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怎么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笑笑姐虽然不爱笑不爱说话,但对自己最温柔了,摔了跤她会细心地清理伤口,饿了会有可口的饭菜,像今天要是被欺负了虽然不会帮自己打架但总是细心安慰他,所以,说好的安慰呢?
    何笑把手里东西放下,推开她跟何苗住的房间一看没人:“何苗人呢?”何浩还在怀念他温柔的姐姐,愣愣地回答:“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往外走,我问她去哪,她没搭理我。”
    算你运气好,暂时先放过你。正好何笑也有点饿了,看小家伙还站在门口疑惑盯着自己看,向他招手:“把眼泪擦擦,帮我剥根葱,我看厨房有什么?”
    上帝关上一扇门,又为你打开一扇窗,自闭的人,大都有些特殊的天赋,原主就格外的心灵手巧,做饭、做衣服、织毛衣样样精通,何况她本人也是个生活专家,厨房食材不多,下了个简单的白菜面条就让小浩子恨不得把碗都给吞了,怎么感觉笑笑姐做饭更好吃了?如果她不变凶、不叫自己小浩子就更好了,原来她总是温温柔柔地叫自己浩浩的,不等他小脑袋瓜想明白这件事,就被凶姐姐赶回自己屋里睡午觉。
    何家是单位分的家属楼,空间不小,三室一厅,何父何母一屋,剩下两间男孩一屋,女孩一屋。家里大哥跟大姐都结婚了,大哥在电表仪器厂当技术员,嫂子是护士,两人去年结婚,住在厂里分的单间目前还没孩子。大姐在防疫站工作,姐夫也在卫生系统任职,两人有个两岁的女儿。
    原主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家人,在原主心目中何父严厉,何母泼辣,大哥有担当,大姐人爽利,小弟乖巧听话,只有二姐何苗一言难尽。
    要不怎么叫宿敌,两人恩怨久远,都要扯到何笑刚出生那会,何笑生下来还不显,长到快一岁左右能看出来不像普通孩子那么活泛,父母担心抱去了医院,当时大医院的好医生大部分还没受波及,一顿检查下来,得到的结果是有些轻微自闭但不很严重,只要细心呵护不影响以后的工作生活。
    家里大哥、大姐年龄都大了懂事了,知道照顾妹妹,何苗只比何笑大两岁,本来妹妹的出生就分去了家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现在妹妹不太健康觉得家人更是把自己忽略了。其实只是她的臆想,家里父母工作虽然忙,家里孩子多,但人开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所有孩子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哪怕何笑不一样在吃穿上也没有特别照顾,只是平时跟她交流格外的耐心些。
    平时父母上班,小孩子都是哥姐在带,大的也没大多少,难免有忽略的时候,何苗从小就心眼多,趁着哥姐不在的时候,拿针扎妹妹,大人发现孩子老哭,起初没当回事,隔了大半年才被大姐何娇当场发现了何苗的作为,然而何笑的自闭又加重了一些,父母吃惊生气之余,教训了何苗一顿,但只好了大半年又故态复萌继续行凶,没办法把她送到同市的爷奶家。从小受到的伤害,原主不记事,都是后来听大姐说的。
    直到上学何苗才被接了回来,几年的分离何苗回到家乖巧了好多,家人都松了口气,以为她长大懂事了,只有原身自己知道,何苗现在不动手,改在她耳旁说些似是而非的吓人的话,让她本就敏感的心灵,更加的封闭不愿交流,后来跟家里人都不怎么开口。
    何苗的性格用后世的话说是朵黑心白莲花,表面柔弱听话会哄人,内里那颗心是不安躁动的,运动开始后,父母拘着家里的孩子远离那些是非,安心上学,要是学校停课就在家老实待着,别的孩子都听话,只有何苗不听。她偷偷加入了学校不安分的学生的队伍,没少搞破坏,最后还瞒着家里主动报名下乡。父母知道了也阻止不及,就这样何苗下乡当了五年知青。对原身来说是好事,让她的生活有了一丝喘息,给了她健康的成长空间。
    想到这里,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何苗开门进来。何家的孩子长得都不差,何苗眼睛最好看,桃花眼汪着水含情脉脉的。东北几年的知青生活没让何苗身上那点柔弱劲消磨掉反而愈发突显,估计经常用来哄男知青帮她干活,白莲技能炉火纯青。可惜她碰上了现在换了壳的何笑,再作妖现代来的大锤能把你捣成花泥。
    “笑笑回家了,我怎么听咱妈说你受伤了,没事吧?”看到屋里的何笑,何苗脸上挂上担心表情,上前要摸摸何笑抹着药水的脑门。何笑冷冷把头一偏没让她得手:“别摸我。”不洗手瞎摸什么,用你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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