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一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梅菲斯特会带有敌意的盯着自己。
    回忆一下,以前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再回忆一下就会发现,如果按照一般正常人的相互间交往方式,那惹她生气的事儿可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反之亦然,在这方面勉强能够达成平衡,其实还是不该有怨恨的理由。
    “你藏起来那个花生酱味的棒棒糖是司命吃的,和我没关系,我一直觉得那个很重口。”
    几经严选,皇太一终于选拔出了那一件最有可能让梅菲斯特板着脸不说话的事情。
    复制城市中的资源虽然丰富,但是假如选定一件物品也不是俯视可见,不论有还是没有,至少也要花时间好好搜索一下才能够得到答案,尤其是棒棒糖这种好像每一家卖的品种都不大相同的东西,精准采集可谓是难上加难。
    这是她尤其喜欢的口味所以找到之后经常故意藏起来一些,感到馋了才会拿出几个来,明明不是人类甚至连生命的形态都不同却依然有口腹之欲,这就是生命的神秘。
    至于说偷棒棒糖吃的人,从来就没有过第二个选择,大家都知道,甚至梅菲斯特自己也该知道才对。
    “我知道……”
    梅菲斯特的脸庞染上一丝红晕,眨眼之间就背着手站在了皇太一的面前,少女淡淡的香气混杂在沙漠干燥的空气当中,似乎多了一份湿润和清凉。
    “哎,这就是极限吗?纯度……太低了。”
    皇太一不想再看了,向前挥出一掌。
    雄浑厚实的真气收敛在掌心内部,重重拍在眼前少女的胸口上。
    微笑着的“梅菲斯特”仿佛因为极热而扭曲的空气一般,摇摆着消散在原地。
    不停出现的幻象。
    只有遭遇到幻象并察觉到异样的时候,才能够回忆起自己本来就身在幻象中这一事实的自己。
    究竟重复了多少遍?
    皇太一并不感到无助,也没有因为精神受到未知的敌人影响而愤怒,就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拙劣的演剧,而自己,即是身在舞台上的演员,又是舞台之下唯一的观众。
    是的,拙劣地进行演出的演员当中混杂了自己。
    所以才不会觉得有多么奇怪,甚至乐在其中。
    这就是大家都距离下限不远所能够带来的快乐。
    啊,好困,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出来,好玩归好玩,貌似还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来着,是什么呢?
    好像是……
    不战斗就无法活下去?
    寒气。
    皇太一的脚尖急速点在地面上向后直退。
    劈落下来的银色剑光,清澈得能够映出周围的一切。
    假如刚才慢上一步,说不定还能够从里面看到更多的东西。
    比如自己的死。
    皇绯剑的双眼,和剑光同样的清澈,感觉不到一丝杀意,犹如平静没有波澜的水。
    可是,每一刀,每一剑,全部以最简单,最迅速的路线瞄准了要害。
    只想……斩断眼前的东西。
    刀剑之类的武器,宿命就在于此。
    武?还是舞?
    或许,是雾。
    左手的刀和右手的剑,光影交织的背后所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纯粹的剑。”
    皇太一的手坦然伸向交叉成十字形的刀光剑刃。
    自从心中的自我觉醒之后,她其实就根本没有掩饰过自己,只是摸爬滚打于世间的人不愿去相信她的纯粹,并因此而产生怀疑罢了。
    身为刀,身为剑,皇绯剑所执着的只有斩击的一瞬。
    无物不断的利刃,是她手中的一切武器,更是她本身。
    可是,眼前的斩击没有伤到皇太一。
    “又是便宜幻影,好吧,比上一次的多少正常一点。”
    皇太一之所以敢这样做,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幻象的本体,同时也回想起来了之前被隔绝的种种记忆。
    假如真正的皇绯剑站在这里,她的一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大着胆子伸手去接,任何防御都是没有用的,虽然断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凋零!
    区区幻象……
    为何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为何会连续不断出现幻象?
    幻象,是不是越来越接近记忆中的现实了?
    “有人在利用我的记忆?”
    皇太一推导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是仿造出来的依然只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有意义么?
    不,意义这种东西……
    “根据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脸庞温顺柔婉,眼神却反映不出情绪波动的女性站在了距离皇太一三步之远的位置。
    “是啊,我所思考出来的‘意义’,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只是非常渺小,可笑的东西……班长,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为什么忽然转移到了这个奇怪的话题上?”
    记忆再次被封闭,皇太一忘记了全部关键的东西,不过班长在这里就会让人安心。
    尽管她从性格上来讲绝对不是一个能让任何人安心的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皇同学似乎身在迷惘之中。”
    班长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不会有特别的起伏,但是假如与皇太一两人独处,或者和其它同伴在一起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变得稍微有点刻薄。
    “班长今天的表情比平时更冷淡。”
    皇太一的视线落在了班长的眉梢。
    “是吗?”
    “是的啊,所谓的破绽就是这样出现的呢。”
    “怎么看出来的?”
    对面的‘班长’没有因为伪装被拆穿而慌张,她镇定自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般人眼中的班长的确是个冷淡的人,可是啊,她那种好像一天到晚都在皱着眉生气的表情,其他人可没那么容易学会。”
    “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
    皇太一用力点了点头。
    切断记忆和恢复记忆,都在一瞬间。
    “准备好了吗?”
    虚假的班长伸出了左手,像是想要握手的动作。
    “准备好了。”
    答案,只有一个。
    “很好。”
    当“好”字脱口迸发的瞬间,班长的秀发由黑转银,头顶竖起了毛茸茸的耳朵。
    拳!
    话音落地,两人的拳头已然迎面相撞。
    不需要过多的开场白,武者之间以生命为赌注的一击,往往直白得毫无观赏性。
    甚至是乏味。
    能够赌上生命的对手死在面前,怎么可能不乏味。
    班长的拳头刚猛无双,冒牌货并不那么容易模仿出来,最终也只是垫脚石都不如的存在。
    “还剩下……最后一个……”
    皇太一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甚至也不能够预测下一个应当出现的幻象是不是司命,不过按照以前的规律来看,她似乎也是应该出现的。
    因为……在记忆中早已存在着她的分量,不可能会被抹去,不可能会被无视。
    一如既往,幻象消去的时候连特效都是一样的,没有新意。
    算了,连对手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求什么心意啊。
    皇太一还记得每一次记忆被切断的时候。
    上一次,更上一次……
    不知道操控自己记忆的人有什么目的,暂时也找不到脱离现在境况的办法,不如一直走到最后看看还有什么花样。
    “哎呀……”
    皇太一忽然挠了挠头。
    真是刻在了dna最深处的脸。
    “阿太,我饿了。”
    明明相貌上完全看不出来。
    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像个样子,平时只要有偷懒摸鱼的机会就会摸鱼,除了吃和睡以外几乎没有更多追求,脑袋思考事情的方式也基本上倾向于智障……
    这世间,有神存在。
    但未必有敬畏的必要。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命的身影直接扭曲,雾化,消失。
    记忆,再来。
    “这是怎么回事……直接就没了?”
    皇太一只能面露苦笑。
    看来,操控自己记忆的人对司命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无法模拟出正常的形象来,这,大概就是超越了计算的下限吧。
    聪明人总是会想着去算计别人,算计身边一切有利益关系,或者没有利益关系的人。
    算不到上限和算不到下限,悲剧的程度是等同的。
    辛苦你了。
    尽管你是敌人但还是必须这样对你说一句,如果你有理智,认为是称赞也不算错。
    等等,难道最后的是……
    很快记忆就要被切断了吧?
    皇太一的心中却只剩下了期待。
    不会错了,那不会错了!
    一切的等待,终究不是没有意义。
    看见了呀!
    无需多言,皇太一完全放松了身体,紧接着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循环开放到极限。
    赤红色的双眼已经看不到瞳孔的存在,充盈全身的战斗欲望令皇太一的表情犹如恶鬼。
    什么多余的都不需要了!既然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就只有证明自己。
    以超人血脉相互连接的人。
    注定被世间无数强者所仰望的——地上最强偶像!
    在打招呼之前先全力一战呀!
    “噫——”
    皇太一的脑中突然划过一声怪异的尖啸,不只是人类还是兽类之辈。
    “啊?”
    皇太一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站在沙漠的大坑当中。
    面前有一个没见过的东西半埋在沙子里,好像不是个活物。
    难道和刚才的经历有关?
    这个……带回去应该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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