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暂时应该还算是安全的。
    佛内斯公大致把握了现阶段可以动用的种种防御武器,和各种力量,而且基本上也都能够自行运用,他的学习能力是英烬公的一万倍都不止。
    既然已经把塔当做了主基地,且下面藏着无数好东西,他不可能对方位不上心,即使暂时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踪影也丝毫没有松懈。
    结果敌人就突然冒出来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人总要时刻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打脸就对了,翻车总是伴随着生活,反过来讲也没问题。
    “反正只要打回去就……啊?这是什么呀?”
    卡莉斗志满满的看了一眼显示器当中的影像,第一印象还不觉得怎么奇怪,但越看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是……人?”
    “不,这是墙那边的人吧?”
    “没有没有,我们那边没有这个样子的。”
    在场的人大多身份都不低,算得上指挥官级别,也称得上见多识广,可是就连佛内斯公和闲着无聊到要炸得熊老大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兼具两种人类特征的士兵现在也还在行军途中,目标应该不用多加猜测,就是塔。
    “融合了?”
    皇绯剑只能够联想到这一步。
    但如果仔细描述的话,应该没有“融合”那么自然,更像是由不同的零件胡乱拼凑起来的,很多拼出来的士兵四肢和身体都不成比例,走起路来都很艰难,甚至还看到顶着一个巨大金属脑袋,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家伙,战斗力非常可疑。
    既然出现在战场上,就不能够大意。
    “小生也觉得似乎是墙的两侧两种人类的融合,可是,这真的能够做到么?”
    佛内斯公的疑问使得问号大量增殖,每一个人只要脸能做出表情的,就是一脸迷惑,普遍都完全不认同,个个都在摇头。
    明摆着就是有物种隔离的生物,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当然在场的诸位也没有人这么想,谁这么想了才该反省一下,认真点,这边打仗呢。
    “管他什么反正是敌人吧!”
    “只要打赢了不就行啦?”
    英烬公带来的这些军队将领当中,渐渐开始冒出把持着这一类说法的人,以他们的智商,能够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属实不易。
    只要不带脑子,很多复杂的事情都可以变得简单。
    “没有任何资料……”
    佛内斯公目前担任的是总指挥官,权力非常大,他不想把任何战力凭空浪费,未知的生物有太多的不可预见。
    “在下去侦察一下,现在还是不要立刻动用太多的兵力。”
    “没办法,只能拜托你了。”
    思考过后,佛内斯公权衡了一下现场众人的实力,还是确定让最强的皇绯剑去试探一下才是上策。
    好在敌人的距离还相当的远。
    “警报!高热反应!”
    “什么?开启全部防护罩!”
    事态紧急,佛内斯公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命令,甚至比响起的警铃还要更快一步。
    什么东西发起的攻击,攻击究竟在何处,现在也没有时间确认。
    一阵接连落下的轰鸣,佛内斯公体质不佳,只能死死抓住旁边的物体来避免摔倒。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爆炸不仅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还破坏掉了些许监控的设施,这些设施放置的位置非常隐秘,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去专门破坏,更大的可能是毁在无差别的狂轰滥炸当中。
    “怎么还不停了!防护罩能坚持多长时间!”
    “不……不清楚!”
    皇绯剑实在是回答不上来这么高深的问题,因为东西都是提供的成品,基本上都是只学会了操作,对具体的性能差不多一无所知,也没有时间去了解。
    “果然是它们……竟然会这么强?”
    佛内斯公从勉强能用的几块显示器中看到了一些不大清楚的影像,但是足以确信出手攻击的敌人就是那群缝合怪。
    攻击距离长到了远远超出预想的程度,现在的距离可是连巨大战舰的主炮都无法企及的长度,缝合怪看着就不怎么强,忽然有一种人均核弹的错觉。
    要怎么办?
    皇绯剑也在犯难。
    防护罩的不稳定是个很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却是无法阻止缝合怪们的长距离炮击,无论如何都会处于被动,就算防护罩不会被击毁也没有反击的机会,终究还是会落败。
    开启了防护罩之后又只能在里面缩着,连外出奇袭扰乱敌人的阵营都做不到,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冲出去,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如此被动,也许……
    轰——
    状况坏起来了。
    连续的轰击终于产生了效果,外加这防护罩根本就是一拿出来就等着出事的设定,能挡住才怪,偌大的城市里就没有个能正常用的,拿一个出来都是一个德性。
    要趁着防护罩被破坏的那一瞬间立刻出击,尽可能减少损伤,但这样做又能减少多少损伤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咔——
    防护罩的表面浮现了裂缝,传统艺能,再来。
    可是,震动反而得到了缓解,许多实力稍差一点刚才还在全力防御准备迎接灾难的人,这时候也纷纷有了探头探脑的余裕。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佛内斯公,菜就是原罪。
    “攻击的次数减少了一半,可是已经没办法看到外面发生什了么……不对,这个还能用,是……墙壁?”
    佛内斯公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勉强可用的显示器,可见刚才的狂轰滥炸有多么可怕,相信附近已经只剩下了焦土,尽管原本也差不多。
    “是……是我宗的援军到了!”
    来自土山宗,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僧人很快辨认出了这种咒法。
    按理说上师代理大觉应该坐镇此地,但他必须在战舰上,战舰这时候已经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不在现场,也就是说代理的代理在工作。
    “是这样吗……”
    “那可真不错!”
    许多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土山宗啊……”
    一直什么都没做的大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
    似乎也带着些警惕。
    这种警惕,有,应该总比没有要好。
    塔外。
    “守土卫疆,微尘齐聚亦如山!第二波——山峦成壁咒法!”
    负责指挥的僧人挥动手中的军扇。
    数百名僧人一同咏唱同样的经文,音节很短,且咏唱极为熟练。
    一块块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自身紧压成坚固岩石,彼此之间组合起来又层层加高,阻挡在众人面前,这个位置正好在缝合怪军队与火燃宗的塔之间,非常有效地担当了盾牌这一职责。
    这一门咒法,单人实战几乎完全无法用到,因为只是竖起一座墙壁,绕过去就行了,没多大意义。
    但是用在城池的防守上,尤其是人数众多的情况就十分有用,不愧是种田宗派土山宗的风范。
    岩石之壁的防御力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说是坚不可摧那就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了,缝合怪们的攻击能够轻易把岩石击碎,然而,岩石只是“墙壁”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被摧毁的部分会被继续补齐,僧人们分批行动,咒法的效果也融合为一体,所有人一同加固这一面承载了许多生命的墙壁。
    即便如此,墙壁的规模也还是有限的,无法抵挡全部的攻击,依然会有许多流弹落在已经濒临炸裂的防护罩上,战况确实得到了缓解,却不能够称之为治愈的良药。
    土山宗的僧人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不可能在维持墙壁的同时分兵,何况这一面墙壁真的吸收了绝大部分的火力,已经是难得的主t,没理由要求更多。
    缝合怪的性质和丧尸又不大相同,他们只是看上去好像差不多,但是更有理性,不会一窝蜂地闷头猛冲,现在的战况来看,拉开距离以射程优势不断轰炸必然是最佳选择,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在战场上的形势终于被打破,可是,打破这一形势的不是缝合怪们。
    伴随着转移到这里的面包车一同引发的大爆炸,皇太一终于在不知道算不算合适的时候回到了这边的战场。
    好的走起。
    已经知道冒出一大群怪东西了,很感谢盟友们的帮助,现在就是反击的……
    时刻?
    “这个……要不要追?”
    皇太一看着反方向全力冲锋的缝合怪们,有种被渣男抛弃了的凄凉感。
    还真就说撤退就撤退啊!要不要这么果断,明明只是一群看上去好像是高级杂兵的东西。
    过于尴尬,眼前只剩下了一坨坨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土。
    “算了,可能有问题。”
    班长做出了比较谨慎的判断,现在追击应该对战况有利,代价就是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变故已经太多,她不想继续增加,不曾掌握的情报越多就越不宜轻举妄动。
    闹剧般的战斗就这样突然中止。
    但皇太一觉得还不是结束。
    “我跟过去看看,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皇太一心中的不安驱使他去这样做。
    潜行在暗影当中,悄悄跟随在缝合怪大军的身后,并期待不会被什么黑科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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