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原本平静的平郡王府,这一日却猛然被人踢着门走了出来,而明鲜如火的妇人,夺过栓在门口的马,翻身而上,扬长而去,追着出来的人大声喊道:“舞儿!”可哪里还有妇人的身影,那俊逸的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拉了另一匹马,赶紧的追上去。
    妇人骑着马奔过半城,最后停在那座高挂着大长公主府牌匾的府邸前,翻身下马,姿态优美引人瞩目。
    “世子福晋请留步!”在妇人欲踏入府邸时,守门的将领连忙拦下。妇人抬眼看了将领,“你既知我的身份,那便应当知道,这府邸我究竟能不能进。”
    “还请世子福晋恕罪,泽王爷与泽福晋染上瘟疫,为了防止瘟疫传染,是以皇上下旨封住大长公主府,除了太医,不许任何人出入。所以,请世子福晋回去吧,世子福晋!”将领劝说着妇人,可妇人却似是听不见,继续往前走,将领一拦再拦,再三唤了妇人。
    “滚开,里面染瘟的是我的阿玛额娘,我要进去看他们,你若再敢阻拦,莫怪我不客气!”妇人抬起眉头,艳丽的容貌显露了怒意。“你要想清楚了,纵然我妹妹薨逝,可我依然是科而沁的格格,我阿玛额娘病了,我要在他们跟前伺候乃是天经地义,闹到皇上跟前,必然是你吃亏。”
    “世子福晋,末将拦住福晋控望王爷福晋,亦是为世子福晋着想,瘟疫传染,世子福晋入内,不过更让泽王爷泽福晋忧心而已。”
    “那又怎么样。若是我贪生怕死,连看望我阿玛额娘的勇气都没有,我岂配为人女。让开!”妇人是铁了心地要进去,挥开了将领的手,看将领还要再拦,直接甩了手里的马鞭,将领忙着躲闪。妇人趋着这会儿。人已经跑进大宅。
    “舞儿!”追着妇人而来的男子,正好看到妇人进了大宅,他待要跟上。将领再次将他拦住,“平世子,皇上有旨,除了太医。任何人不得擅入大长公主府,还请平世子留步。”
    抗旨可不是小事。男子盯着妻子已经消失的身影,懊恼地挥了拳头。
    进入府内,仆人在看到妇人时皆是一脸惊愣,唤了一声流舞格格。又惊觉失言,连忙改口唤了世子福晋。妇人便是流舞,顾不上应他们。直奔熟悉的院落。
    “阿玛,额娘!”流舞是直接推门而入的。而入目一看,双亲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正在忙着分别给他们喂药,双亲均是脸色蜡黄,显然病得十分厉害。
    “舞儿,你怎么来了。赶紧,赶紧的出去!咳……”苍泽一看到流舞,急得坐起来,催促着流舞离开,流舞一看苍泽跟泽福晋的脸色,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扑到苍泽二人的床前,哽咽地唤道:“阿玛,额娘,你们,你们怎么会这样子了?”
    说着一脸的担忧。泽福晋道:“别担心,我跟你阿玛不过是染了小病。”
    “额娘,我害怕!”流舞抱住了泽福晋,哭泣着,“我害怕的额娘,阿离突然就没了,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所有人都跟我说,阿离不在了,明明,阿离还那么年轻,她还怀着孩子,还说等孩子出生以后,会教孩子叫我姨母的,可她就不在了。现在,你跟阿玛……额娘,你们不要生病,不要生病!”
    流舞说得真挚,泪水止都止不住地落下,泽福晋在听她提起丰离时,眼中的悲伤掩盖不住,又听出了流舞语气中的哀求和害怕,她这一辈子,最愧疚的就是两个女儿,一个不在了,一个,此时又在她的怀里说着她的害怕。泽福晋抚过流舞的头,“别怕,我和你阿玛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与苍泽的目光相触,苍泽在听到丰离的名字时,何尝不是一脸的悲痛,他的小女儿啊,从小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就那样不在了,偏偏,他还不能为她讨回公道。
    “咳……”苍泽越想越觉得胸口郁闷,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王爷,阿玛!”伺候苍泽的人,还有挂着泪珠的流舞,俱一脸担心地看着苍泽。
    “我没事儿,别担心!舞儿啊,我跟你额娘得的是瘟疫,你看过我们了,就快些回平郡王府吧,千万莫要久留。”苍泽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是要赶流舞离开。
    可流舞性子好,却是个倔强的人,听得立刻摇头,“我不要,阿玛额娘连病了都不让人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将来也会跟阿离一样,突然的就不在了!”
    说这些话时,流舞低下了头,声音亦是很小,可苍泽与泽福晋听得都一阵心酸,流舞又突然抬起头来,“阿玛,额娘,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你们的!”
    流舞的坚持,再加上,流舞已经进来了,要出去,其实也不由他们决定了。流舞再三问起苍泽二人的病情,对于苍泽说起宫中太医再三确诊是瘟疫,可这几天喝了药,却对他们的病情没有一点改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阿玛,额娘,我看还是让四梳来给你们看病吧!”
    瞧着父母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流舞道:“你们忘了吗?打小阿离就让我身边的人学医,一夕,二寒,三星,四梳,她们都学过医术,其中,又以四梳的医术最为出众。既然太医开的药,你们吃了无效,当然应该让四梳过来给你们瞧病。”
    “说的也是!”泽福晋似是想到了什么,望着苍泽道:“就依舞儿之言?”
    苍泽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女儿一片心意,他如何拒绝。
    只是,流舞进了大长公主府,而后又将随身侍女叫进了大长公府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宫中,康熙听得幽幽地道:“泽王爷夫妻双双染瘟,朕心中亦是心焦,传诏太医尚无治瘟之法,若是平郡王世子福晋身边的人能为他们夫妻治病,那自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配合平郡王世子福晋,缺什么药,少什么用的,只管取去。”康熙与李德全一番吩咐,可谓彰显了康熙对于苍泽的宠爱。
    “主子!”停船等候消息的丰离,过了足足五日耐人的等待,在余庆将京中的消息传到她耳边时,丰离听得一顿,果然是康熙的计谋吗?
    为了证实她的生死,所以给她的父母下了似是染上瘟疫的毒,宫中的太医,都是康熙的人,康熙的吩咐,何人不敢违背。只是,康熙从来不曾将流舞放在眼中,亦不曾想过,最后竟然会是流舞破了他这个局。
    然而,为此,康熙也是盯上了流舞,万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让人出现,哪是让一些人说些京城的传言到流舞的耳边而已,接下来的事,她完全不需要动手,可在流舞让四梳为苍泽二人看脉后,似是染瘟的二人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四梳几个是丰离亲自调教出来伺候流舞的人,可她们也绝对不会知道她现下还活着的消息,余庆让一夕将事情传到流舞耳中,不过是让流舞出面,流舞出面了,四梳才有可能亲自去证实,苍泽二人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
    这个计谋,其实十分简单,也十分有效,首先苍泽夫妻是真病,而唯一能证明苍泽夫妻是何病的人,恰恰都必须的听从康熙的安排;其二,大长公主府被封死了,康熙表明了不许任何人出入,想要从中打探真正的消息,几乎为零;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苍泽夫妻是丰离的父母,不论在何时何地,丰离都不可能置他们于不顾。
    这一次,如果没有流舞,最多半个月,丰离誓必要重返京城,她等候这五日,已经是费尽了她全部的耐心,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放下对苍泽夫妻的亲情,更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当赌注。
    康熙,千古一帝康熙,他太懂得捉住一个人的弱点,当初他以此,生生让她成了他的女人,留在了后宫,如今,不过是疑心她或是假死,便要用同样的法子要逼她出来。
    有一,定会有二,也不知,下次她是不是还能顶得住,稳得住,那么……
    “从今往后,关于王爷的消息,不必再传于我。”丰离终究下了决定,余庆也十分惊讶地看着丰离,丰离解释道:“我的阿玛额娘们,他们并非没有自保的能力。我关注太多,只是给了皇上引出我出来的机会,而现在,我绝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我还活着。”
    “那主子,也不必如此!”余庆虽是惊讶,但想想,还是劝了。
    “不,皇上太了解我的弱点了,这一次,他能给我阿玛额娘下毒,下一次,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来。而我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次可还能这样干等着消息。”丰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她是真的不敢拿他们的命来赌。
    余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垂下头,“主子放心,奴婢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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