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好了!”黑灯瞎火的,一个女婢却慌张地跑往小院,原本熄灯的屋子点亮了灯,一人披衣走了出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女婢余然站定在端献的面前,顾不上喘气地道:“大长公主,是格格,格格她高烧不退,还一直吐。”
    “什么时候的事,晚膳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端献一听,脸色立变,直接往丰离的院子走去,女婢答道:“今儿个中午格格身子就有些发烫了,奴婢要给格格请太医,可格格说这年还没过,请太医不吉利,拦着奴婢不许。刚刚奴婢在外面守夜,突然听到格格的呕吐声,这才进去发现格格竟然烧得厉害。”
    端献一听中午就发现端倪了,立刻瞪了女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加快脚步走入丰离的小院,那孝庄所给的秦嬷嬷正指挥着人有条不紊地进出,端献皱了眉头,但也没那功夫搭理她,直接走进丰离的房间,丰离的房间就像她的人,看着不显眼,可却处处透着精致有理。
    “呕!”丰离显然已经没东西可吐,此时吐的全是酸水,“让人请太医了吗?怎么还没来!”
    端献心急地吼问,莫嬷嬷早得了消息赶来,连忙道:“刘总管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余韵急喘喘地引着同样是被催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太医进来,太医要给端献见礼,端献挥手道:“不用多礼了,快给阿离瞧瞧。”
    太医行了一半的礼又收回,应了一声是,赶紧走到床前,丰离吐得脸色发白,那原本就小的脸,现在看得竟似透明。太医连忙给丰离号脉,丰离突然翻身而起,又是一阵狂吐,端献一看,立刻吼道:“你还看什么看,赶紧动手给阿离医治啊!”
    太医被端献那么一吼,脑袋都快蒙了,拿出银针,朝着丰离的身上一扎,丰离可算是不吐了,余韵余然扶着丰离躺好,端献转头就问太医,“阿离怎么样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长公主话,离格格这是中毒了!”太医顶着巨大压力地吐露实情,端献本能就觉得不可能,瞪着太医道:“中毒了?你没看错?”
    太医遇到自个的专业,坚定地道:“大长公主,臣并无断错,离格格确实是中毒了。且此毒甚是霸道,若非离格格用量甚少,只怕,只怕……”
    端献看向丰离,怎么会中毒呢?这事也太蹊跷了吧,这是丰离得罪谁了?可她这才刚跟她进京才多久啊,平日除了呆在府里,就是跟她进宫,这能得罪谁呢!让人下那么狠的手,要她的命。揉着发痛的脑袋,端献道:“你既知道是中毒,那应该知道如何解的,别的不用多说,立刻给阿离解毒。”
    “是,有些药材,还请大长公主备好。”
    “塔娜!”端献唤了一声,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立在端献的面前,端献指着她对太医道:“这是塔娜,要什么药材的只管与她说。”
    太医应了一声,冲着那被唤塔娜的妇人见了个半礼,而后说出所需药材,塔娜一直听着,待太医说完后,冲着端献一福身,转身就走了出去。这么一折腾,等着太医把丰离的毒解了,天也都亮了,今日是元宵佳节,本来端献是要带流舞和丰离进宫,可丰离这会儿才安稳的睡下,她们怎么可能再进宫去。让刘总管派人往宫里送信,端献心情烦躁地呆着丰离的房间。
    “大长公主,离格格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需好好调养,这些日子切不可让她费神,臣观离格格的脉象,格格心有郁结,还请大长公主多多宽慰小格格,若是长期郁结于心,于小格格的身子康复,实为不妥。”太医与端献说来,端献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在府中住下,待阿离醒来了,本宫自有重谢。”
    被留大长公主府,太医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毕竟丰离年幼,且如今尚未清醒,让他留在府中以便有任何突发情况,也免去了几番折腾。
    端献见他并无不悦,便让人带他下去休息,然后转身扫了满屋子伺候丰离的人。“塔娜,给本宫仔细地查,查清楚了,究竟是谁那么大的本事,敢给本宫的孙女下毒。”
    利目扫过满屋的人,端献冷哼一声。昨夜顾着要给丰离解毒,她只让人把府里的人都控制住,不让任何人走动。下毒一事关系重大,太医都说了,若非丰离服用量少,如今怕已经没有了,这样关系人命的事,她绝对要查,查个水落石出。
    “余韵余然,你们好好照顾阿离,在没有查出是谁下毒之前,你们不许任何人靠近阿离,你们两个人,也必须时时刻刻保证阿离的身边有人,记住了吗?”端献连番下令,这么一屋子的人,除了死忠的几个,个个都有嫌疑,敢下毒的人,那是想要丰离的命啊,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人给揪出来,否则一次不成,必然还会有下一次,丰离不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端献深吸了一口气,塔娜已经带了侍卫前来把除了余韵余然外的人都带走了。
    “是,大长公主放心,奴婢二人必不离格格左右。”余韵余然也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她们的主子是丰离,丰离就在她们的照顾下身中剧毒,险些丢了性命,此事原是她们失职,如今端献不怪罪她们,她们自然要加倍小心照看丰离才是。
    “祖母,祖母,阿离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流舞披着长发跑了进来,家里的事情上手后,丰离便让人另收拾了隔壁院子给流舞住,流舞原是不肯的,但丰离坚持她已经大了,总要学着自己住一个院子管自己的事,没理流舞的意思,坚定地把她挪到了隔壁的院子。
    昨晚虽然丰离的院子闹得厉害,可丰离临昏迷前有吩咐不让人惊动流舞,是以昨晚流舞压根不知道,还是今天一早起来,没看到丰离让人来请她,她才问起,一夕这才将事情说了给她。流舞一知,可不立刻赶了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太医已经给阿离看过了,阿离喝了药,一会儿就醒了。”端献接着流舞在怀,不停地安抚着流舞,流舞眼泪早已落下,这会儿被端献安慰着,更是控制不住,抱住端献哭个不停,“祖母,阿离真的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端献拍拍她的背,“对,阿离会没事,没事的。舞儿别哭,先回去换好衣服梳洗了,等你再来,阿离肯定要醒了。别哭啊,阿离可不喜欢别人哭,这还过年呢!”
    流舞擦了泪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丰离,抽泣道:“真的吗?”
    “真的,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吗?”端献顺了流舞的头发,“你乖乖听话回去梳洗,穿好衣服,你这还穿着寢衣,大早上的冷得很。阿离已经病了,祖母要照顾她,你要是再着了凉,岂不让祖母忙昏了。”
    “那,那我回去梳洗好了,一会再来。祖母,你也注意些,莫着了凉!”听着流舞软软的话音,端献一颗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拍拍流舞的脸,让她快些回去了。
    送走了流舞,余韵惊喜地喊道:“格格,你醒了。”
    端献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丰离的床前,丰离正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端献还有余韵余然欢喜的脸庞,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喃吐了道:“水,水!”
    “格格,奴婢就给你倒。”余然小跑着倒了水端来,余韵扶着丰离起来,小心地喂着丰离喝了好几杯水,丰离才摇头表示不用。
    “我昨晚怎么了?”丰离感觉到全身都没力气,端献一瞧,看她那发白的脸色,那叫一个心疼得啊,“你中毒了,高烧不退,一直吐个不停。”
    丰离抬眸,“中毒?让人查了吗?”
    “除了余韵余然,你院子里的人,我都让塔娜绑了。”端献目光直逼丰离,“你好好地想想,进京到现在,你得罪什么人没有,太医说,幸亏量少,要不然,你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丰离深觉得冤枉啊,“我从进京之后,哪回出门不是跟你进皇宫去,可在皇宫里,我连话都少说,哪有得罪人的机会啊!”
    “你没得罪人,没有目标,那查起来范围更广。这些日子,你确实除了在府里,就进宫里去,可你又没得罪人,难不成是因为康熙跟我额娘对你太好,惹了别人的妒忌,所以人家要你小命!”端献只能尽量地推测,丰离想了想,“这个可能很不是没有。不过,必须要查,查到底。”
    端献咬牙切齿地道:“这是必须的,敢给你下毒,那是想把你往死里整,这样的人,不把他揪出来,谁能安心啊!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无意中得罪的什么人,有针对性的查,总比广撒鱼网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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