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今晚的气温还好,只比白天低出个五六度来,穿件冲锋衣并没那么冷,这还要源于陆东深找的好地方,四面背风,歇脚的良地。
    晚餐挺丰盛,有野味,或者说,这几晚她是顿顿能吃到野味,照比她以往的徒步生活,现在简直就是身处天堂。有陆东深在身边的户外日子绝对好过,他警觉敏锐,是个极佳的保镖外,还能就地取材,满足她的口舌之欲。像是这次出门,他们只带了面包、水和密封罐头,山野多植
    物必然多野菜,蒋璃认得,山野多跑的飞的,陆东深擒得,因此,蔬菜和肉类都有了。
    蒋璃洗了一把手后挨着陆东深坐下,冲着火堆搓搓手,深吸一口气,满满都是带着肉香的山野气息。
    篝火上架着的野味烤得差不多了,是只兔子,陆东深将皮剥得十分技巧,又掐头去尾,留下最肥嫩的部分。
    “特别好奇一件事。”蒋璃歪着头瞅着烤色诱人的野味,勾得她直咽口水。
    陆东深将手里的木签一翻,烤兔转了面,“嗯?”
    “你怎么这么爱抓兔子?”
    “兔子好抓。”
    蒋璃将视线落他脸上,只觉得他认真烤兔肉的模样真是吸引人,问他,“那你喜欢吃兔子?”
    “喜欢。”说到这,陆东深转头看着她笑,意味深长道,“我特别喜欢吃兔子。”
    哦……
    怪不得呢,上次在祈神山上的时候他也是抓了兔子,但在北京的时候可没见他吃兔肉。
    蒋璃也没往深了想,曲腿环抱,下巴抵着膝盖,等着可以大快朵颐的那一刻,吧嗒了两下嘴,“要是再有点酒就好了,可惜啊,这种地方不适合喝酒。”
    寂岭气候变化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赶上降温。喝了酒再遇上寒天,毛孔遇酒精迅速张开,很容易失温,这无疑就是找死。
    陆东深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见她一脸馋样就忍不住笑,转移她的注意力,“原料还差几样?”
    一说到这个话题蒋璃就神采奕奕了,她坐直,顺过来一根木棍拨弄篝火,“就只剩下一样了,远志。”
    “植物名啊?”蒋璃点头,“远志,主要采根皮,一般中医用来入药做安神用,但我采来还有其他用途。”然后一叹气,“身边要是有仪器就好了,提取成分进行气味组合特别快,现在我只
    能用最传统的提取办法,返璞归真了。”
    “看来秦天宝在你眼里已经不成问题。”陆东深是了解她的。
    蒋璃飘飘然,“那是当然,但凡难题其实都在寻找病因上,秦天宝体味干净,生理上没有大的隐疾,除了……”她顿了顿,思量少许才道,“更多是心理原因造成。”
    陆东深没忽略她的欲言又止,“除了什么?”蒋璃捅了捅火,言语吞吐,“除了吧……小小少年,日日思春,又不可能去欺负小女孩,总会那个啥吧,精气不足必然会神情恍惚,阳起石其实就是给他用的,我需要取点
    石头里的成分。当然,他的情况不光是这个原因造成,还有其他方面。”她说得含糊不清,关键的字词又遮遮掩掩,但陆东深是听懂了,抿唇浅笑,也怪不得蒋璃害羞,对方虽说是个孩子,但她也是个姑娘家。从旁拿起刀子,一点点削去烧黑
    的部分,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一千道一万,是秦川人的性教育欠妥当,但放眼看出去,也不单单是秦川,整个国内在这方面都有失欠缺。”
    蒋璃闻言坏笑,轻轻撞了一下他,“12岁的孩子有暗恋对象你都惊讶,怎么关于性方面的事你就接受了?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学会滚床单了?”
    又来……
    陆东深真心招架不住,沉默以对。
    “你不说话就是有鬼。”蒋璃黏在他身上,抬手戳他的嘴,“你技术那么纯熟老练的,肯定打小就在女人身上下功夫。”
    没暗恋的对象不代表他身边没有陪伴的女人吧!而且照他这身材的发育标准,十二三岁肯定也是人高马壮了。
    这么想着,心里竟不是滋味。
    以前在他身边有陈瑜有邰梓莘,可经过一番较量,她也排斥了他跟她们的关系,那么以前呢?他说她是他头一个放在心上的姑娘,但不代表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吧?
    酸!
    蒋璃觉得自己成了柠檬精。陆东深转头看她,眼里似有笑又没笑,也没说话,就是瞅着她。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喉头不知怎的也紧了紧。陆东深同她对视了数秒,嘴角微微一勾,“兔肉好了,吃
    不吃?”
    “吃……”
    陆东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手去剔肉了。
    蒋璃眼前还晃着他刚刚的眼神,温柔间又有点强势,体贴里又透着权威,一颗心又被他勾得七上八下的,一时间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反正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
    兔肉烤得外焦里嫩,落在嘴里满口留香,对于陆东深烤兔肉的本事蒋璃是从来都不担心,在祈神山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他的手艺。
    只是……
    “我觉得吧,你用我的芬兰刀来剔肉有点大材小用。这可是一把斩过深潭怪兽的刀,怎么能用来做餐具呢?”蒋璃冲着他一伸手,“还给我。”
    当时这把芬兰刀留在崖壁之上了,她以为就那么丢了,不曾想被饶尊给拿回来了。但饶尊也是手欠,刀子拿回来就拿回来吧,转手交给了陆东深,也怪她当时不在场。于是乎,这把芬兰刀就被陆东深明晃晃地挂在身上,好几天了,都不说物归原主。她用这把刀用习惯了,冷不丁瞧他用还真难受,之前憋着不说,就是等他自觉,现在倒
    好,暴殄天物。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她得义正言辞表达自己的态度。
    岂料陆东深笑问她,“你的芬兰刀?请问,这刀子是谁掏钱买的?”
    一句话怼的蒋璃直吧嗒嘴,末了说,“是,钱是你掏的,但一直是我在用啊,还我——”“别抢啊,小心误伤。”陆东深身子一挡拦住她的进攻,手拎刀利落地刷下几片肉来,刀刀见骨的,“这把刀是我送我老婆的,你承认是我老婆,我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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