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到头来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拓跋九歌你休要信口雌黄!”谢千机沉下美目,藏于袖中的手掩着慌张。
    “我有说什么吗?千机夫人怎看上去如此心虚?”拓跋九歌勾唇看着她,目露嘲讽。
    风烈阳紧皱眉头:“拓跋渊,你便要为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丫头弄得自己四面楚歌?早年本王还道你是个人才,如今看来也是个狂妄自大之辈。”
    拓跋九歌闻言,心下生怒,她并不想与风烈阳有过多的正面冲突,可他非要帮着谢千机出头,此举实在叫她难忍。
    “我小叔叔不畏权贵护我,变成了你口中的狂妄自大?他待我以真情,他若被辱我亦不会坐以待毙。我生就卑贱,自不懂什么礼仪,今日就再大不敬的问一句,并肩王有那自信,你维护之人亦是真心待你?可别当了睁眼瞎还沾沾自喜!”
    风烈阳闻言愠怒不已,“你这狂口小儿几次出言不逊,本王还未与你计较擂台上你伤鸾儿之事,竟还有脸面在本王这里大放厥词,你出身卑贱,这就是你没有家教的理由了不成?”
    拓跋九歌直勾勾的看着他:“是啊,我也想问,我无父无母从哪儿来的家教,若是有家教不还奇了?”
    风烈阳眉头紧皱,这张脸与他的亡妻多有相似,让他屡屡狠不下心肠,要换做别家小辈伤了他女儿赶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他早就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但几次三番被拓跋九歌当面顶撞,他心里也生了厌恶,尤其对方盯着一张与自己亡妻相似的脸,行径做派却卑劣下作,更让他生出一种珍爱之物被糟蹋了的愤怒之感,说话也愈发难听了起来:
    “谁家父母生出你这等祸患,还真是大不幸,若我家的女儿像是这样,她压根都活不到离开娘胎之日!”
    拓跋九歌有一刹瞳孔缩紧,面上失了几分血色,“呵,我哪有那资格能高攀成为并肩王您的女儿。”
    风烈阳厌弃的看着她,翻唇道:“你当然不配。”
    如此粗鄙下作,连给他家鸾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拓跋九歌咧嘴一笑,深深看去:“并肩王今日的教诲,我必不敢忘!”
    风烈阳忽然一蹙眉,竟从近处这小女娃眼里看到几分受伤之色偏还倔强隐忍,他本就是个粗人,怒火上头说话自然难听,但他亦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知道自己语出伤人,此刻仍觉得拓跋九歌是自找的!
    只是看着这张熟悉脸,尤其此刻对方脸上那抹倔强之色,更是像极了他的亡妻,风烈阳不免又失神了起来。
    谢千机在旁听着却感句句惊心,这拓跋九歌难道已知自己身世了不成?
    是了,风君白当初在摘星城与她那么亲近,这拓跋渊也好像知道点什么,这拓跋九歌知道了也不奇怪。
    若非他们离奇消失了三年,自己也不会放松警惕,谢千机此刻满心恼火,心头杀机毕露,可一想到霄帝的警告,又如一盆凉水浇在头顶。
    “二哥,何必再与这等狂妄小辈浪费时间,也怪我拓跋家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祸害。”谢千机疾言厉色,掩藏着自己的心虚,唯恐拓跋九歌她说出些什么,“看在陛下的面子,本夫人今日不与你们计较,省的自堕了身份,待来日自会与你们清算过往的一笔笔账!”
    在谢千机看来当务之急是先把风烈阳带走,她唯恐拓跋九歌忍不住再说出些什么,虽然在她看来,风烈阳的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拓跋九歌和姜云殊长得实在太像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叫任何人上心。
    拓跋渊手中的酒杯骤然被捏碎,眉眼处已满是寒霜。
    “怎么,拓跋渊?你还真想让本王留下陪你喝酒?”风烈阳虎目一瞪。
    “并肩王可是不敢?”拓跋渊脸上已无了笑意,他带拓跋九歌过来,是替她欺负人的,而不是看着她被人欺负的!
    即便那个人是风烈阳!
    场上气氛一触即发。
    “王叔息怒息怒,阿渊他酒后无状,您老人家还真要与小辈一般见识不成。”凌王看够了热闹终于跑过来劝架了。
    若拓跋渊真的一怒之下和风烈阳动起手来,那局面可真就不好收拾了,凌王喜欢看热闹,但却不想卷入麻烦之中。
    “九歌,你还不快带你小叔叔回府,瞧他今儿这场酒喝的……”
    “小叔叔,我们回去吧。”拓跋九歌上前握住了拓跋渊的手,“这儿的酒粗制滥造,再喝下去,没意思。”
    拓跋渊低头看着她,察觉到她此刻的隐忍,满心的怒火强行收回,神色渐渐平寂下去,“歌儿……”
    “就当给葡萄一个面子。”拓跋九歌咬牙道,她心头何尝不愤怒,可是……
    她不得不忍,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风君白。
    “好。”拓跋渊外放的气息渐渐收了回来。
    拓跋九歌抬头看向对面,目光幽幽落在谢千机的脸上。
    “人在做,天在看;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这一天,不会太久,我们走着瞧。”
    这一席话,听不懂的人一头雾水,听得懂的人则感五内俱焚。
    拓跋九歌,在宣战!
    魑魅魍魉惊本身不过迟早,谢千机袖中手紧握成拳,心里杀机无垠。
    拓跋九歌与拓跋渊离开了,场间气氛依旧尴尬,凌王当起和事老打着哈哈。
    “寒衣兄,你说九歌美人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顾淸朝摸着下巴咕哝道。
    “我哪知道?”厉寒衣皱着眉头,忽想到三年前的一些事情,拓跋九歌为了风君白不惜一切的势头……
    他眸下一沉,甚至未向凌王告退便兀自离去了。
    回到封正府后,拓跋九歌才似松了口气那般,身子也显得松松垮垮,看向身边的男人,她打起精神揶揄了句:“以往老觉得杀星这两个字与小叔叔你不符,现在看来,却是名副其实啊……以前我真不知你酒量有那么差。”
    “心情不好时,酒量自然差些。”拓跋渊低头看着她,“到头来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拓跋九歌淡淡道:“就当是……还恩吧。虽无养育之情,但那个人终究有生我之恩,对他动手的话,葡萄也会伤心的。”
    拓跋渊沉下眸,“好。”
    拓跋九歌笑了笑,“一身酒气,不太舒服,我先回长情小筑梳洗下。”
    拓跋渊目送她走远,眸光阴晴不定,虎奴从暗处走了出来,“主上可有吩咐。”
    “准备酒水。”
    “嗯?”
    “今日酒未尽兴,须得继续饮。”拓跋渊转过身,却是离府的方向。
    虎奴犹豫跟上,“主上,您刚刚不才答应了小小姐……”
    “我不找他打架。”拓跋渊面染寒霜,“只找他饮酒。”
    虎奴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您……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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