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冰冰瞪他。
    杜文郢浅笑:“当然,这也只是臣一个小小的建议,是否采纳,那是陛下的事情,陛下自然会有决断,是臣逾越了。”
    皇帝手指微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困了,今天莫得二更了,晚安
    第94章
    姜皇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
    她颤着手指,指向杜文郢,怒意滔天:“你放肆,本宫乃中宫皇后,出身尊贵,育有皇子,那群贱人有什么资格骑在本宫头上!”
    “臣却不知道皇后娘娘比诸位妃嫔娘娘们高贵在何处!”康王嫡长子站在盘龙柱前,冷飕飕道,“谢氏皇后生前,您也不过是个小小妃妾,二皇子出身庶子,现如今倒去说别的娘娘们卑贱。”
    “当真可笑至极,别的娘娘,可不曾陷黎民于水火,也不曾残害皇嗣,依臣之间,杜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采纳。”
    他是决意跟着太子的。
    家中关系复杂,自己的世子之位迟迟不来,唯有太子能帮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太子殿下把人拉下去。
    “废后事关重大,然夺权不过区区小事,陛下若连这个都不愿意,臣自不会拼命。可太庙当中供奉着的是陛下亲父,臣之祖父。祖父见臣被欺辱至此,不知可否会安心!”
    “你敢威胁朕!”
    “陛下乃臣之皇伯,自幼也与臣关系亲近,可姜氏祸国,生生使我们骨肉离心,此女不除,臣这就去太庙跪求,让列祖列宗看看,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社稷,竟成了旁人的!。”
    皇帝脸色黑青,冷冷瞪着他。
    康王府,好一个康王府,且等着吧。
    宗室诸人都坐在地上,这会儿也跟康王嫡长子同气连枝,异口同声道:“陛下若不责罚皇后,臣等便去太庙跪求列祖列宗!”
    皇帝闭上眼,狠狠捏着御座的把手。
    他并不敢跟大家对着来,只得道:“你们要责罚皇后,朕成全你们就是。”
    “夺皇后掌管六宫之权,命众妃同理事,如此,你们当满意了吧。”
    废后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做一天皇帝,姜氏就必定是皇后。没有人能取代她,也没有人能逼自己放弃她,如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过些时日,六宫大权,朝政,该是皇后的还是皇后的。
    谁也别想欺负她。
    姜皇后颓废的倒在地上。
    什么都没有了,那她这个皇后,还有任何意义吗?
    “陛下圣明!”
    “圣明,朕如何敢不圣明,反正这天下,是朝臣的天下,是宗室的天下,是太子的天下,唯独不是朕的天下!”
    “陛下这话没道理。”杜文郢本站在一边,这件事没他张口的余地,这会儿却找到了皇帝呛声的机会,“殿下人都不在,怎么就是他的黑锅了?”
    “以前外头人人都说,殿下凶残狠辣,不孝不悌,可臣跟殿下自幼一起长大,只觉得殿下温和宽厚,颇有君子之风,还一直好奇怪为何传成了这般模样。”
    “今日却恍然大悟,这不管有没有他的事,不管他是不是受了委屈,也不管他做了多少好事,反正都能给陛下一张嘴说成殿下的过错,殿下的名声怎么好得了呢?”
    “陛下这个父亲,当真严厉,臣敬服!”
    他话里的讽刺太过清晰,满朝文武都静静看着皇帝,忽然忆起以前的事情。
    的确如同杜文郢所言,陛下可不就是什么大事小事都往殿下头上盖,这么多年,殿下干过的唯一一年过分的事情,就是当年逼宫。
    可那也是被皇帝和皇后逼的活不下去了,只能奋起反抗。
    怎么就成了凶残狠毒?
    满朝文武都跟沈璟昀共事多年,对他性情也算了解,这会儿看着皇帝的时候,眼神都是露骨的怀疑。
    皇帝惊慌失措,有种被人戳破了秘密的心虚,如杜文郢所言,他的确是每次都在往沈璟昀头上盖黑锅,可也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以前杜文郢在江宁,也没有人帮着沈璟昀说话,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棘手。
    皇帝隐隐有种事情不再遭受自己掌控的恐慌感。
    可面对数百双灼灼地眼睛,皇帝也只得认了,“是朕的过错,一时激愤,说错了话,众卿难道要朕也当众跪下给太子赔罪吗?”
    “这怎么敢。”杜文郢哂笑,“能为殿下正名,臣已经很满意了。”
    不可再得寸进尺了。
    杜文郢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然逼急了,皇帝也不是个吃素的兔崽子。
    皇帝只觉得心里气愤的要爆炸,自从登基就没这么憋屈过,今日却被人字字句句拿捏了要害,甚至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皇帝记着底下这些人的脸,握紧了拳头,执意报复。
    “退朝。”皇帝挤出两个字。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
    朝堂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东宫却一片温馨,无烟的木炭哔哔作响,烧出温暖的滋味。
    沈璟昀侧卧在榻上,手中一卷书册,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间或抬眼看看前方。枝枝站在书案前,提着一只大狼豪在写字,那笔比她的手指粗上一截,握在手中跟拿了个大棍子似的。
    沈璟昀漫不经心地问:“你写什么呢?”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璟昀便再低头看书。
    她一副字还没写完,女侍中的声音就在门前响起来,格外欢喜雀跃,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殿下,周世子和杜公子来了。”
    沈璟昀讶然:“这么快?”
    枝枝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乖巧站在沈璟昀身后,等着那两个人进来。
    杜文郢的笑容格外真诚,一进来就咋咋呼呼道:“表哥,一切顺利。”
    “大家听闻姜皇后和姜家的所作所为,都气疯了,如果陛下不责罚皇后,今儿恐怕要被全部朝臣一起逼宫,他受不住压力,什么都答应了。”
    “皇后如何?”
    “废后是不可能的。陛下就是把自己废了,也不舍得皇后。”杜文郢摊手,“但她被赶出朝堂,还被剥夺了掌管六宫之权,别的小惩戒就不说了,我们已经是大获全胜。”
    “很好。”沈璟昀沉稳点头,“那宗室那帮人,可满意了?”
    “当然满意,姜家那群子侄都被流放了。”周时唯冷笑,“这流放三千里,好远的路途,会出什么事情,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姜家嚣张跋扈,这些年没少欺压良民,大家皆敢怒不敢言,今日也算为民除害,看他姜家别的人,还敢不敢再继续为虎作伥。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没了姜氏,皇帝又没什么本事,朝堂就是表哥的天下,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文郢说的有理,只是还需要布置一番。”他蹙眉,“你们先回去吧,近日不要过来东宫,只说我太伤心了,不见人。”
    既然做戏,就要全套。
    不能让人对姜氏生了怜悯之心。
    要让所有人记得,这次被害了骨肉的,是他沈璟昀,姜皇后万死难辞其咎。
    周时唯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我们这就走。”
    沈璟昀对一旁的女侍中道:“把东宫大门关上,闭门谢客,不管谁过来,都说孤不见人。”
    他们都走后,沈璟昀看向枝枝,笑道:“枝枝呀,这几天我就不上朝,待在这里陪着你,你要给我什么补偿?”
    枝枝拧眉,万分不解:“殿下上朝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吗?
    沈璟昀轻笑,趁她茫然之际,站起身往桌边去,低头看书桌上的纸张,洁白的宣纸上,没写什么字,只画了一幅画,画上一个人。
    沈璟昀点了点画中人的额头,点评道:“这儿画的不好,没有神.韵。”
    枝枝这才反应过来,恼怒地跺了跺脚,都快气哭了:“谁许你看的?”
    沈璟昀怔了怔,举步走过来,蹭了蹭她的眼角。
    “这就哭了?”
    “你才哭了,我想给你个惊喜的,你……你这人……讨厌!”
    沈璟昀将人抱进怀里,笑眯眯道:“乖,我已经很惊喜了,枝枝把我画的那么好看,可见心里头很喜欢我,我很高兴。”
    枝枝恼怒地往他肩膀上啃一口,气呼呼道:“鬼才喜欢你,我好不容易画的,你说看就看,你要给我什么补偿?”
    这话沈璟昀听着分外耳熟,几瞬之前,他才问过枝枝,没想到这么快就给还回来了 ,自己没得到补偿不说,还要再给人家一份。
    他不太甘心,拥着枝枝的腰,“把我自己补偿给你,可好?”
    枝枝美眸一瞪,眼看着就要发火。
    沈璟昀连忙低头覆上她的唇,将人整个困在怀里,手下用力,干脆撕破她的外衫,半楼半抱着就把人往榻上挪。
    枝枝挣不开,恶狠狠地拧他腰间的肌肉,沈璟昀低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枝枝尽管咬我。”
    枝枝要被他气哭了。
    半晌后,两人齐齐倒在榻上,枝枝裹着小毯子,依在他怀中,嗓音嘶哑:“你以后不许这样了,大白天的……”
    沈璟昀的手探进毯子里,随意揉了揉:“什么样?这样吗?”
    枝枝纤长的腿用力,也不知道哪儿来打的胆子,居然一脚踹向他,本就躺在床榻边上的男人一个不稳,居然被她踹了下去。
    枝枝瞪大眼睛,猛地坐起身,颤着声音喊:“殿……殿下……”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摔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疼不痒的,可沈璟昀却揉着自己的腰,低声呻.吟,“枝枝,快来看看,我的腰是不是给扭了。”
    枝枝吓了一跳,连忙赤着脚下去,连毯子也不要了,跪坐在他身侧:“殿下,殿下你给我看看。”
    沈璟昀眼中精光一闪,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抽出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翻了个身,压在地毯上。
    枝枝吃惊地瞪大眼。
    沈璟昀却已经得逞了,捂住她的嘴,不给他说话,眼睛里全是嘚瑟。
    室内温暖如春,女侍中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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