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昀另一只手摸上她的下巴:“我想,你该知道接下的事情了,宁王跟你说了吧。”
    枝枝惊恐的瞪大眼睛,沈璟昀的手探下去,手上略微一用力,便撕开她单薄的衣衫。
    枝枝捂着自己的胸口,恐慌的挤在墙壁上:“你,你想干什么?”
    沈璟昀不答,只是逼近了她,气息拂在脸上,枝枝瞪大了眼睛,他火热的大掌抚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阵颤栗。
    ……
    沈璟昀在山洞里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挂起了黑幕,他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耳边传来的低泣声如同晨露,清凉悦耳。
    他缓缓睁开眼,过人的视力,在夜色中也尤为好使,一个瘦弱的姑娘,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角落里,低泣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看上去,她身上的衣裳都烂了。
    记忆铺天盖地涌进脑海里。
    沈璟昀逃避般地闭上了眼睛,他硬扛着人家进了山洞,然后撕开了她的衣服,不顾对方的挣扎……然后发生了什么?
    沈璟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在这一刻全部丧失了。他一点都想不起来,撕开人家的衣服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她哭的这么凄惨,自己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可能就在这鬼地方要了人家,沈璟昀从地上坐起来,看着枝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姑娘看上去天真无邪,说不定还是第一次,就……就被自己这么糟蹋了,沈璟昀自己都没脸跟人说话。
    他不是宁王,不可能糟蹋了人还无动于衷,这会儿苦恼的揉了揉脑袋,看着枝枝,继续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放弃了,梳理起之前的事情。
    这会儿清醒了,他自然能够想明白,自己那个状况定然是被人下了药,否则不可能一点都把持不住。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别说只是看见个姑娘,就算人家光着躺他被窝里,他都能直接把人踹下去。
    皇叔应该不会这般糊涂,给太子下药非同小可,皇叔定然也怕他生气,那大概就是今儿的蓝氏,恐怕是蓝氏准备勾搭自己,结果阴差阳错害了别的姑娘。
    沈璟昀这边想着,那边枝枝慢吞吞抬起头,沈璟昀想装睡也来不及,只能满脸尴尬的看着她。
    天色黑沉,枝枝没有他的好眼力,当然也看不见他脸上的尴尬,只是想着一个女子被强后的反应,战战兢兢往墙角缩了缩,脸上也配合地露出惊恐的神色。
    沈璟昀清了清嗓子:“你别害怕,我……”
    枝枝颤抖起来。
    沈璟昀无奈:“我是被人下了药,并非故意,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便会对你负责的。”
    枝枝带着鼻音,哽咽道:“你怎么负责,我是宁王的妾室,被你玷污了就只能去死了。”
    沈璟昀只得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太子,自然可以保你安稳无虞,等一会儿我去找皇叔把你要到东宫里就是,你别害怕,你若是不愿意让我负责,那你尽管提条件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
    他这辈子都没有跟人这么好声好气说过话,今儿实在是办了错事,再也维持不住冷漠的神情,而且干了这种事情,如果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的,那还是个人吗?
    沈璟昀以为枝枝听见自己的身份,总该安心一些,至少会不哭了。
    可没想到,枝枝抱紧自己的膝盖,将头埋进去,一言不发,又哭了起来,声音比刚才还悲切。
    沈璟昀彻底没了办法,站起身看着她:“你叫枝枝对吧,我去找皇叔,先把你要到东宫,日后你想做什么,随便就是,你觉得呢?”
    他说完话,征求枝枝的意见,枝枝下意识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带着哭腔祈求:“你别去。”
    沈璟昀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哭的更惨了,事情也不难解决,难道她对皇叔情根深种,哪怕死也不舍得离开?
    “我……我是宁王妃妹妹,是她的陪媵。”枝枝弱声弱气道,“宁王不会把我给你的。”
    沈璟昀也是一愣,陪媵不比寻常的妾室。妾通买卖,若是普通的妾室,送便送了,宁王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陪媵却与众不同,她是正妻的姊妹,虽无名分,却跟着王妃上了皇族的玉碟,自然不能随意送给别人。
    除非宁王妃跟宁王和离,那么陪媵在皇室的身份,只能是宁王的妾,皇帝来了也没办法改变。
    自从十五岁之后,沈璟昀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事情。
    第16章
    沈璟昀只沉默了一息,枝枝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你,你不会是不想管我了吧。”
    她伤心地哭出声:“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好怕啊。”
    “我怎么会不管你。”沈璟昀安抚了一句,“你放心就是,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你,只是你的身份棘手,容我想想该怎么办。”
    枝枝安静下来,小声的抽泣,伤心的无法自拔。
    黑夜中只他们两人一起缩在山洞里,沈璟昀看着她颤抖惊惶的模样,抿紧了唇,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被撕开衣服的肩膀上,遮住身上裸露的肌肤。
    手心划过外衫,沈璟昀僵硬了一下,手下湿润黏腻的东西,他一点都不陌生,哪怕已经凉了,他也能认出来自己的东西。
    枝枝用他的外衫把自己裹紧了,越发往墙角缩了缩,摆明了恐惧排斥的神情,眼中的泪水借着薄薄的月色泛起冷淡的光。
    沈璟昀矮下身子去看她:“你有办法吗?”
    除非想办法让宁王和宁王妃和离,他才能名正言顺把这个姑娘带走,可那是皇叔和皇婶,他怎么能做拆人姻缘的事情,拆的还是自家长辈。
    枝枝当然有办法,假死,遁逃,她的主意多了去了,然而一个都不能说,要是给了他法子,姐姐怎么办,蓝姐姐怎么办?
    枝枝颤着嘴唇,“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也没有办法,那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想出去丢人,也不想被浸猪笼。”枝枝咬紧牙关,紧紧搂着自己的腿,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害怕的情绪传达的十分准确,“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不会给姐姐抹黑,也不会给爹娘抹黑了。”
    她在逼迫沈璟昀做出决断,也在试探沈璟昀的为人。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虽然冷淡,可最为正直,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自然不会看着她去死,而是想办法救人。
    而且,如果在这里玷污了她还杀人灭口,那东宫无疑就是另外一个巨大的火坑。
    死在这里还是死在那里,都没什么区别。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别人杀你。”沈璟昀顿了顿,“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来东宫吗?”
    枝枝心里思衬,她现在身份尴尬,就算被带回东宫,至多也就是个无名无份的侍妾,当然不能答应的这么快,否则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这样想着,枝枝眨了眨水光莹润的眼睛:“去……东宫?”
    “按照礼制,东宫除太子妃外,有名分的妻妾可以有几十人。”沈璟昀的声音,似乎是生来就带着冷意,安慰人的时候也一样,“你若随我回东宫,我便封你东宫奉仪。”
    枝枝低着头,弱弱的问:“奉仪是什么?而且,我怎么跟你走啊!”
    “我会想办法让皇叔和皇婶和离,然后迎你进东宫。”沈璟昀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要负责任,总不能真的看着人家小姑娘因为自己而死。
    反正皇叔素常风流,跟皇婶也没什么感情,这个王妃娶不娶其实没什么要紧的,真和离了说不定他还觉得自己解脱了。
    除却枝枝身份尴尬,毕竟是皇叔的妾室,若是进入东宫位分高了,难免引起旁人猜测,只能从最低等的奉仪做起,省得打眼。
    “和离?”枝枝似乎很震惊,看着他道,“姐姐是陛下册封的王妃,若是和离了,岂不是抗旨?”
    “圣旨要你姐姐嫁人,她已经嫁了,圣旨可没说不许你姐姐和离。”沈璟昀扯了扯唇角,对所谓的抗旨没什么敬意,姜氏的意思罢了,他真的违抗了又如何。
    枝枝呆呆看着他,却突然放开自己的腿,冲上来抱住了沈璟昀的腿,膝盖一软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哭的十分伤心,“太子殿下,求求你帮我姐姐和王爷和离吧。”
    沈璟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枝枝低声哽咽:“宁王……宁王他性喜凌虐,姐姐被折磨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再这么下去,早晚死在宁王手里,求太子殿下救救她。”
    沈璟昀微微一愣,脑海里想起那一天在宫里,似乎就是宁王妃出了事,宁王府的家眷才来拦他的轿子。
    皇叔竟然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爱好!
    那父皇赐婚这回事,岂不是糟蹋人家姑娘!商贾之女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这般折磨,要是当真出了事,那便是皇室的罪孽了。
    沈璟昀皱起眉头,单手把枝枝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所言属实?”
    枝枝小幅度点头,两根手指绞在一起,“是真的。”
    沈璟昀看了眼枝枝,不记得白日里,她身上有……痕迹,若皇叔当真有那样的爱好,为何她能逃过一劫?
    枝枝察觉到他的目光,脸色微红,“我,我是因为,姐姐一直在保护我,宁王没有见过我。”
    沈璟昀便明白了,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人家亲姐妹,便可以为了姐姐妹妹牺牲自己,他那群兄弟姐妹,个个都是厮杀的豺狼虎豹,没一个好东西。
    但这样也就是说,能够确定了,这姑娘是第一次,沈璟昀心里微微有些愧疚。
    “我会想办法的。”沈璟昀语气略温和了几分,“你先跟我出来。”
    枝枝脚下像生了根,一动不动,沈璟昀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不走?”
    枝枝脸上的表情像哭了一样难看,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我害怕。”
    她说了这么多话,沈璟昀都没想起来这就是在他轿子跟前勾引他的女人,全赖这幅沙哑的嗓子,哭的久了,早就听不出来原本的声音了。
    何况那天的时候,枝枝特意改了嗓音,娇媚酥软,她寻常不这样说话的,联系不到一起也很正常。
    沈璟昀拽着她的手臂,语气强硬:“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
    枝枝低着头,小小抽噎两声,过于宽大的衣衫裹在身上,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衣摆全扫在地上,拖出一条明显的痕迹,枝枝更是走一步踩一步,好些次险些摔倒。
    沈璟昀停下脚步,枝枝低着头没看前面,猛地撞到他背上,便懵懵懂懂抬起头,捂着自己撞疼的额头,“你怎么停了?”
    沈璟昀低头看了看她脚下,枝枝小声道:“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等明天我给你洗干净。”
    沈璟昀不语,骨节分明的长指拎起衣服,从领口塞进去一截,脚下便空了,不再拖着,可沈璟昀看见她□□的脚,才想起来她没有鞋子,就光着脚走了这一会儿。
    宁王府的地好走,也不硌脚,可夜里风凉,这样赤着脚,肯定会冷。
    枝枝却没什么感觉,鼻尖全是男人衣服上传来的冷香气息,枝枝没有见过这种香料,也猜不出是什么,只觉得特别好闻,还想着能不能要个方子自己调。
    沈璟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他问:“脚冷吗?”
    “啊?”枝枝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清他的话。
    沈璟昀不知为何,心里陡然一软,她还是个小姑娘,遇上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严重,竟然也不怨恨他,这会儿还如此依赖地跟着自己走。
    沈璟昀叹口气,盖住枝枝的眼睛,长睫毛扫在手心里,痒痒的,趁枝枝不注意,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枝枝震惊的瞪大眼。
    沈璟昀迈开长腿往前走,单手捂着她的嘴,“乖,别引来人了。”
    话音刚落,迎面几个人提着灯笼过来,看见沈璟昀的身影,惊喜的大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这里,快去禀告王爷,找到人了。”
    沈璟昀:“……”
    枝枝眨眨眼,看着明亮的灯火,转头将脸埋进了沈璟昀怀里,身体也止不住抖了抖。
    沈璟昀抿紧嘴唇,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面无表情穿过那些人,“让宁王和蓝氏来正厅见孤。”
    “侧妃?”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见侧妃,而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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