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散心宵夜之外,最主要的,钱青健是不想留在客栈里承受曲非烟的缠磨。
    小姑娘对他的情感与日俱深,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他腻在一起,虽然古代的女孩不会像现代的女孩直接脱了往心上人的怀里扑,但是这种情感上的违和也是令人无奈的负累。
    总不能直言相告“我讨厌你,你离我远点”不是,
    事实上他并不讨厌曲非烟,只是对这个现代人定义的幼女不来电而已。况且,若是他表现的太过冷酷,未免会给人以过河拆桥的看法,即令是他自己,也觉得有“用人时亲密,用过后疏远”的嫌疑。
    黑夜中,他的身形如同天边划过的流星,转眼间已经离开了悦来客栈所处的那条长街。
    他的轻功身法远非张夫人、鲍大楚等人可比,就是那以轻功著称的“万里独行”田伯光和眼下不知是死是活的“滑不留手”游迅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他不仅掌握南宋末年天下正宗的全真金雁功,还精熟号称天下第一的古墓轻功,更在后来与韦蝠王切磋过无上轻功法门,此时虽然仅仅恢复了六十余天的功力,但论及轻功,在这个时代的武林之中已经近乎登顶,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与练有《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谁快谁慢的问题。
    根据宋朝末年宫中的那位红衣太监的身法来看,他觉得,他现在的身法速度应该比东方不败略逊一筹。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有时候他不禁会想:《葵花宝典》究竟有着何等的神奇?为什么切了一个零件就能变得奇快无比呢?难道说男人的身体减轻了些许的重量,便可以挑战地球引力不成?可是那东西就算是比较巨型的,切下来脱了水搁在秤上称一称,也不过二两而已。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索解。
    或许只有练过这门邪功的人物才能知道个中的奥妙。
    风驰电掣般穿行在这座古老的都城之中,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宁中则也没有追,越过了几条街道之后,他放慢了脚步,发现此处已是距离在建的“笑傲江湖园”不远了,索性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景吧。毕竟,他只是听取了曲洋的汇报,还没亲眼看一次施工的盛况。
    只是在他接近那片工地之时,他敏锐的夜视眼却看见不远处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影从王家大宅的院墙跃出,背上还扛了一只麻袋,这不是塞北明驼木高峰么?
    罗锅背麻袋,令他想起《侠客行》里史婆婆创出的金乌刀法里面的一招——“千钧压驼”。
    夜幕之下,他认出了木高峰,木高峰却只把他当作一个路人甲,径往城西奔去,钱青健好奇心起,那麻袋里是不是装着一个人呢?
    刚想提气追踪时,却见另一处角落里已经有人展开轻功,无声无息地缀了上去,看那身法,武功很是不俗,虽是只看背影,但也能认得出此人用的是华山派的轻身功夫,这不是君子岳么?
    华山派能有如此功夫的仅有两人,这人既不是女的,而且他亦知宁中则此刻正在靠近城南的那家小酒馆附近,不可能分身至此,因此这人只能是岳不群。
    跟上去瞧瞧吧,看看那麻袋里会不会是林震南。
    岳不群跟着木高峰来到城西一座土地庙外,木高峰背着麻袋进了庙,岳不群却悄无声息地上了庙外的屋顶。
    钱青健心说你君子岳倒是会挑地方,把前排位置给占了,左右环顾,只见庙外西侧一片松林生得挺拔,就悄悄转了过去,轻轻一跃,上了树巅,双足轻轻踏在一根柔枝之上,随着那柔枝上下起伏。
    他对自己的轻功表示满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只觉得以此时的内力施展这门古墓轻功,虽然比巅峰时期的小龙女还稍嫌不足,但已经超越了武功最盛之时的李莫愁。
    想到这一死一离的两位妻子,他的心中又是微微一痛,饶是他经过了数百年的修炼,更对红尘俗世看得通透,却依然无法对当初的生离死别释怀。
    庙内已经点起了火烛,烛光由弱到强,斜斜透过庙门可以看见屋内横梁上正吊着一个人,这人衣着鲜明,一张脸生得俊美,却不是林平之是谁?
    “没用的东西,居然练了两个月的玉*女素心剑后还能被木高峰擒了,这不是丢我的脸么?”钱青健想到此处,却见木高峰把麻袋解下往地上一倒,那麻袋中骨碌碌滚出一个人来,赫然就是林震南。
    木高峰用足尖往林震南身上一踢,林震南尚未看见上方吊着的儿子,立即开口说话:“你这驼子是谁?为何将我擒到这里?”
    木高峰嘿嘿奸笑一声,“你且别问我是谁,你抬头看看你上面的是谁。”
    林震南抬头一看,顿时惊怒交加:“平之,你为何被他抓来这里?菁儿呢?”
    木高峰悠然踱到林平之的身边,往他身上戳了一指,林平之立即说道:“我跟菁儿在逛街时闹了别扭,就分了手,然后被这厮偷袭了,爹,你怎么也被抓来了?我娘呢?”
    林震南长叹一声道:“我跟你娘也闹了别扭,她此刻正在你外公那里与我赌气呢,平之,你为何不听你师父的话,他不是告诫你时刻都不要与菁儿分开么?”
    林平之也叹道:“菁儿她恼我外公对她冷淡,而且外公也不曾到客栈请我岳父过府会晤,我跟她解释,她却不听,就这样……”
    林震南道:“我和你娘怄气也是为了这个。咱爷俩这番来洛阳,却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了。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直接回福州重建家园。”
    钱青健在树上听得真切,心说家和万事兴,古人诚不我欺,这两口子闹别扭,最终损失的只能是自家的利益。
    想到此处他不禁很是感慨当初他与黄蓉无缘,否则以黄蓉那种性格,不论做了谁的老婆都不可能风调雨顺一辈子,还不知道会给丈夫添多少乱子。郭靖的命运不是一般的好,竟然没能被黄蓉的作死给连累死,也算是万幸了。
    只听木高峰道:“行了行了,我也给了你们父子叙旧的机会了,咱们先说正事,至于你们的家师,等事毕之后你们慢慢聊。”
    林平之怒道:“木驼子,你将我和我爹抓来所为何事?我们与你可有冤仇?”
    “冤仇当然是没有了,但是你们家的辟邪剑谱却与我木高峰缘分极深,只需你们告诉我真正的辟邪剑谱,我不但放了你们父子,而且保证对你们恭恭敬敬,毫发无伤。”
    “做梦!”
    “休想!”
    “是么?既然你们父子这样不识相,那可就怪不得我木高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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