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到周围同学的尖叫声,就意识到,刚才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如果不是汪洋拉的快,跳楼的那个人就正好砸到我了!
    刚才我的脚上和腿上传来的液体喷溅感,一定是跳楼那人的血液或者是脑浆……
    “大家不要惊慌!”汪洋见我没事之后,松开我,就朝尖叫的众人喊了一声。
    他的一声喊,让大多数人安静下来,于是,他就走到死者那边,好像蹲下身查看了坠楼者的情况。
    我本来是不敢看的,可我看到几个从教室出来的女同学都往那边看,还低声说汪洋很有专业精神,居然一点不嫌弃坠楼者摔得可怕,在给他抢救什么的。我听后,这才大着胆子转过身看了一眼那边……
    看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坠楼者的头部被摔得裂开,脑浆四溅,鲜血不停的流淌出来。而汪洋却像是物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伸手将他深埋在地上的脸给掰正过来,像是要查看他的伤势一样。他这一翻,就将坠楼者的正脸露出来了,是一张被摔得眼球都掉出来,鼻子凹进去的血肉模糊的脸!
    我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胃里一反酸,“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本以为只有我这么没用会吐,却没想到,等我吐完擦了嘴之后,发现身边好多围观的同学都吐了!
    “这位坠楼者没救了,哪位同学报个警吧!”就在大多人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汪洋突然起身,朝众人环视了一眼。
    他这冷静的话一出,就有一个男同学举手说他已经报警了。
    汪洋就点点头,夸了他一句,再问有没有认识这位坠楼者的人。围观的同学中,就有两个站出来说是这位坠楼者的舍友。汪洋就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坠楼者异常表现。那两个男生就说有,说他这两天总说胡话什么的,而且脾气也暴躁。
    汪洋就没再问什么,而是要去洗手间洗手了。
    他洗手去的时候,还朝我扫了一眼,下巴往洗手间方向扬了扬。我立马就明白他是让我跟他一起,于是,我在他走到洗手间方向后跟着他一起去了。
    到了洗手间门口后,汪洋打开盥洗盆上的水龙头,把手上沾的血迹洗了之后,将手朝我摊开,“见过这种蛊虫吧?”
    他一摊开手,我就在他的手心里看到了一条还在抖动身体的白蜈蚣来!
    我愣了,“见过啊,这和之前樊守给我下的情蛊小虾子一模一样。”
    我不明白汪洋手心里怎么会有这种蜈蚣的。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汪洋,只见他蹙了蹙眉,不等我询问,他就朝我回答道:“这是我从刚才那个坠楼者的脑子里抓到的蛊虫,这种蛊虫,应该只有正经的巫蛊师才会养,而我没有师傅正经传授过,所以,并不了解,但樊守懂,你回头带给他,问问他,这条蛊虫是不是能做幻蛊虫操控别人的意识!我怀疑,刚才坠楼者是被人操控跳楼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要害你!刚才我要是晚一步拉你,你就被他的身体砸死了。”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就划过刚才的情形来,确实,刚才要不是汪洋及时拉我一把,我就被坠楼者砸死了。刚才我还以为是意外,碰巧我走教学楼,就有人跳楼了,现在经汪洋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如果是有人蓄意而为,目的就是要害死我,那么究竟是谁呢?居然这么狠毒的要用别人的性命来害死另一个人!太残忍了!
    “会不会是活蛊人要害我?”我问汪洋道。
    汪洋从盥洗盆边,拿起洗手液倒掉,将白蜈蚣装进去递给我之后,才回答了我一句,“应该不是他,他目前并不知道你们在南京,还在上海找你们。”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却猛地一紧,“他在找我们?那么,会不会对老族长他们不利啊?”
    “肯定会。但你们好像很会隐藏,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上海的住址,他又怎么会知道呢?”汪洋淡淡的说道。
    “可王淑梅知道……”我慌了。
    “知道为什么王淑梅上次会中蛊吗?”汪洋突然问我。
    我立马回答道:“应该是活蛊人知道她帮过樊守,所以要报复她。”
    汪洋听完我的话,双手插兜,朝我摇摇头,“你还是太单纯,把所有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之所以会被活蛊人下蛊,那是因为,活蛊人问她你们的行踪,她不肯告诉他,他才下蛊的。结果,王淑梅家中有防蛊的雄黄等药粉,他是个活蛊身子,无法靠近,只好派我过去的。我也逼问过王淑梅,试图问出你们的住址,她却死咬着不肯说。我这才发现,她好像对你们很维护,算是个有情义的女人,我就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打电话给你们求救。”
    原来是这样,所以王淑梅才被下蛊的!
    我本来对王淑梅没什么好感,因为她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多岁的樊守爸爸。可现在听汪洋这么一说,我突然对王淑梅感激起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我不相信汪洋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我是想教你看事情深入点,不要再被骗了。”汪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满是无奈的神色,“你有善心是好事,但如果光有善心,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你只会一直吃亏的!陈碧落,我以前对你很过分,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改变,让你别再那么傻的以为,对伤害你的人心存善念,就可以感化他们……有些恶人你是感化不了的!”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明摆着,以前他是想让我学坏吗?
    “汪洋我没想感化任何人,我只是觉得,心里存在着善念,让我过的开心!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承认很安全,可是,我很不开心,每天都在痛苦着。”我认真的看着他道。
    汪洋和我对望了一会,随即勾唇自嘲的一笑,“算了,我改变不了你,就像你改变不了我一样。以后,我只能多费点心了。”
    多费点心?他什么意思?
    不等我想明白他什么意思,洗手间门口处就传来脚步声,随后是一个男生喊汪洋的声音,“汪教授,警察来了……”
    汪洋这才说了句好,然后就和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匆匆走出洗手间。
    他走后,我就赶紧的把鞋脱了,将上面沾的脑浆什么的洗了。还好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皮裤子和皮鞋,很好清洗,不然真的要麻烦了。
    清理完毕,我才将那条装在洗手液瓶子里的蛊虫,用书本挡着,带出了学校,到了咖啡店。
    樊守还是坐在上次装王守时坐的那个地方,这会有几个服务员还当他是大老板,很殷勤的为他服务。樊守却点了一杯咖啡,没怎么喝。
    看到我过来,他连忙起身,直接走过来,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眼,确定我没什么问题后,就重重的舒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还真不是他多虑了,确实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我今天差点丧命!
    随后他牵着我的手,坐到了沙发边,并且不顾在场人的目光,将我抱到他的腿上坐好,然后带着一点宠溺的口吻问我:“考试考的怎么样了?”
    说话间,就伸手把我手里的书要拿着放到桌上,结果刚将书拿起来,他就看到了书后面的洗手液瓶子中的白蜈蚣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马就顿住拽书的动作,目光移到我脸上,诧异的问我。
    我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离我们都挺远的,于是,压低了声音朝他诉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樊守听完,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底还是我猜对了……还好有汪洋,不然,你真的就危险了。”
    “对啊,多亏了有他。”说到汪洋,我突然想起他嘱咐我的话,于是,我忙对樊守又道,“守哥,汪洋让我问你,这条白蜈蚣是不是能做幻蛊虫?”
    “这白蜈蚣本来就是幻蛊虫!”樊守回答我道。
    说话间,伸手居然拧开了瓶子,从里面取出白蜈蚣,挡在书后面,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它。
    我却心里疑惑重重,“守哥,那小虾子也是幻蛊虫咯?可我记得它不是你给我下的情蛊吗?”
    “小虾子确实也是幻蛊虫,但,这种白蜈蚣蛊虫,下在肚子里,就是情蛊。下在脑子里,就是幻蛊虫。有人真的想害你……而且,还是避开我想害你!”樊守说到恨处,把蜈蚣一下丢到咖啡杯子里,然后从兜里抓了一点盐洒了进去,顿时,那条白色的蜈蚣就在里面翻腾起来,最后慢慢没了动静,身体也渐渐化成了透明的液体,融到咖啡里无影无踪了。
    “汪洋说,不是活蛊人,因为活蛊人在上海找我们。那么,不是他,究竟是谁想害我呢?”我真的想不出,我究竟还得罪了哪个巫蛊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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