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人?谁啊?”我好奇的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我的手,往马路对面走去。
    樊雅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奇的安静下来。
    樊守随后带着我们坐了一趟去了一个叫做青龙峡的旅游景区,但并没有进里面,而是下车后,领着我爬了景区外面几条蜿蜒的小山路,直至天快要黑了,才到达一处山底下,山底下全是竹子搭建的小木屋,太阳下山了,山脚下又背光,所以,木屋里都点着灯,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有些孤寂。
    站在半山坡,看着山底下的这几家小木屋,我总感觉有些熟悉,这样的搭建风格,好像在哪见过……
    我回忆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马山寨!
    马山寨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建筑方式。
    我猛地从樊守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慌的看向他,“这里是哪?你说的那个熟人是谁?”
    我问完,心里却已经不用他回答,也有了答案,那就是……马金!
    他来这找马金的!一定是这样的!
    樊守别过头,没有看我,“你别管了,这是唯一能给你除蛊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我逼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伸手要拉我的手。我缩回去了,不让他牵,目光倔强的望着他。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始终闪躲着目光。
    樊雅这时走过来,朝我冷冷的嘲讽了一句,“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樊守是打算把马金救醒,然后让马七七给你解蛊。”
    “马金救醒?”我疑惑的将目光一想樊雅。
    樊雅难得的回答我,“我们也是才知道的,之前我们听宋娇娇说你被马七七他们捉走了,樊守就打电话给马七七,劝她放了你。可是,马七七说樊守不但杀光了她们马山寨的村民,还害的马金中蛊昏迷,瘫在床成植物人。所以,不肯放你。因此,我们才晓得,马金原来和阿守斗蛊的时候,也没讨到好。
    前天你中蛊发烧,阿守实在看不下去,就打电话求马七七除蛊,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阿守先把马金身上的蛊除了,她才把你身上的蛊除掉。”
    樊雅这话一说完,我猛地想起马七七对我下蛊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很感谢汪洋之前给她这个蛊虫……
    这件事,一定和汪洋有关系。
    我现在,也很怀疑给郑海燕发匿名信息的人是马七七本人了!
    仔细再想想,那天马金的徒弟,在追我们到警局之后,就再没追了。这一切看起来,都不正常的,原来,都是计中计。
    马七七本来抓住我的时候,就在想从郑云凯手里对我中蛊,然后把我放出去给樊守,用我的性命换她爸的性命!但是,如果她当时对郑云凯说出自己这样的想法,郑云凯肯定不同意,毕竟他是和樊守有仇,所以,她才会设了这个局,故意发匿名信息给郑海燕通风报信!
    现在我才想通!
    “这都是圈套!”樊雅继续道,“马七七这个女的,就和她爸一样阴毒狡诈。我现在就怕阿守给马金除了蛊,她不但不救你,还把阿守给害了。所以,我才要跟着过来看看的。”
    “樊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樊守在她话音刚落下之后,就朝她恼怒的吼了一声。
    樊雅就委屈的斜眼望着他,“阿守,从你收拾行李那会,我就知道你想要来这冒险了……你真是瓜,这种女的,真不值得你这样做。”
    “再说你就给劳资滚!”樊守气的把手里的包扔在地上,伸手要推樊雅了。
    樊雅气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哭了起来,再不说什么。
    我看到这,心里堵得很。
    我脑子很乱,我是很想活下来,可是,如果因为要救我,就必须把马金那个大魔头也救醒的话。我真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而且,马金以后醒来不害人还好,害人致死,樊守也一定会为自己亲手救醒这样的魔头而内疚不已的!
    不行,我不能让樊守这么做。但樊守的性格我了解,一旦认定要做某件事情,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我现在要是和他犟,说不让他去这么做,他一定不会改变主意,而且,会把我弄晕什么的,强行去做这件事情。
    想到这,我深吸了口气,装出很怯懦的表情看着他,“守哥,这样真的行吗?会不会像阿雅说的那样,你会反被马金害到啊?”
    “不会,他被除蛊后,没那么早恢复过来。而且,他身边的那些徒弟,都只是蛊徒级别的巫蛊师,我对付起来,根本就不费劲,更何况还有阿雅呢。你就放心吧。”樊守安慰我道。
    “哦。那行吧。”我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
    他随后松了口气的模样,估计,他没想到我会同意他这么做吧。
    “阿守,你看看,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善良,也不是真心爱你的……一点都不管你事后会怎么样!”樊雅这会听到我的话,气的又指着我的脸骂我。
    我深呼吸着,承受着她这样的指责,脸上却装出困惑的样子来。
    樊守看了看我,然后提起包,牵着我的手往山底下走去,并且朝樊雅丢下一句话,“阿雅,你愿意就来帮我,不愿意就走吧。”
    “阿守!”樊雅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我们背后传来,“你真的为了她,要不顾我们村民的死活了吗?马金一旦醒来,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了!”
    我这会也终于明白,樊雅那天劝樊守说要他顾全大局的意思了。
    不是针对我,而是她真的不想樊守做傻事,把马金放出来。
    樊守听了她的话,手把我的手捏的好紧。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比樊雅更清楚后果,也比她更难受。可是,为了我,他宁愿被万夫所指,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我记得他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听的时候,我没在意,以为他是在哄我。现在想想,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
    他说,在他看来,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我的事情重要。
    之前我把他从井里救上来,他看到我膝盖受伤,非要先给我处理伤口,才去救人的。因为,他觉得我的性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任何人中,也包括他。
    没经历过这次的中蛊事情,我恐怕一辈子都看不透这些,现在经历了这件事情,我突然间就看透了樊守对我的这份感情。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再拖累他,不能再一味的对他索取,而是要为他也做件事了!
    樊雅最终在我们走到山底下的木屋门口时,追了上来,并且不声不响的拽走樊守手里的包,替他提着。
    樊守和我都看了看她,她别过头,没理我们。
    樊守却笑着扬了扬唇角,“阿雅,你这个样子,还是满有味道的。”
    我听后心里一酸,有点吃醋。
    樊雅这会闻言,噗一声,笑出来,“真的?”
    樊守将我往怀里一揽,“是真的,不过比起我老婆来,你还差点。”
    我这下也被他逗乐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们。”
    樊雅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嘴里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嘴巴比所有蛊毒都毒!”
    樊守就嘿嘿的笑了两声,没在说什么。
    这会听到我们说话声,几间木屋中最大的一间,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矮小黝黑的穿着民族服饰的马金徒弟,探出身子,打量了我们一眼,眼里立马就怒出仇恨的目光,用方言喊道:“大家子们,快点出来咯,大樊村的蛊公驾到,都来迎迎!”
    他这一声喊,顿时其它几间木屋的门都被打开,不到一分钟时间,屋子里的那些扎着黑头巾、着黑民族服的矮个子马金徒弟们,统统围在我们身边,手里不是拿着飞镖,就是拿着毒蛇、毒蝎子等物。他们不同的脸上,都露出同一抹憎恶怨恨的表情。
    樊守见状,深怕我害怕,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保护起来,朝中间那个最矮的一个马金徒弟说道:“艹,你们这马山寨欢迎客人的方式,真特么的有趣!劳资喜欢!”
    说完,他嘴里就发出唤蛊声,随后突然四面八方的传来“嗡嗡”的马蜂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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