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便将喜服拿到了她面前,微笑道:“我想你穿婚服给我看。”
    陶语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他其实把她和陶瓷娃娃分得很清楚,先前只是在逗她玩而已,比如现在,她进入了这个房间,他便毫不留情的把娃娃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她了,而娃娃也被他搬到了地上,恐怕是为了给她腾位置。
    她看着岳临泽开始拉自己的衣带,看着他脸上愉悦的表情,明白他从头到尾想要的,都只有她而已,至于给自己用这种药……恐怕是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个有生命、却不会逃走的她。
    ……这种感情还真是又叫人心生怜爱、又叫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的恐惧。
    陶语现在只有一双眼睛能动,连句抗议的话都说不出,当岳临泽只是埋头解她的衣裳时,她就是把眼睛瞪出花来,也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他半分。
    于是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衣带松开后,身前立刻敞开了,露出了里头绣着小花的肚兜,以及锁骨以下大片的肌肤。
    好凉……这是陶语的第一反应,好羞耻……这是她的第二反应。如果她可以动,她肯定要把岳临泽的头打歪,然而她却动不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最后只剩下一条亵裤和一件肚兜。
    陶语看着岳临泽如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看着自己,一张脸因为这种古怪的羞耻感憋得通红,身上也微微起了鸡皮疙瘩,只想尽快结束这种如受刑一般的换衣服过程。
    她干脆破罐破摔,用眼神疯狂暗示岳临泽赶紧给她脱光光,好叫她快点结束这个煎熬的过程。然而岳临泽却仿佛接受不到她的信号一般,只是着迷的看着她的身子,看了许久之后,他的手便覆了上来。
    正如她先前的感受一般,虽然整具身体都僵硬无力,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可是感知系统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会儿岳临泽的手从她的脸上往下摸去,渐渐在她锁骨处打转,那种感觉她无比清楚,恨不得当场去世。
    她脸上的红跟着蔓延到脖子上了,陶语这会儿有些生无可恋,干脆闭上了眼睛随他去了。岳临泽看着她这幅抗拒的模样眼神暗了暗,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
    陶语感觉到身体一空,接着便躺在了软绵绵的被子里,虽然被子干燥又柔软,一看就是勤洗勤换的,可她一想到之前那个陶像就躺在这里,还是忍不住膈应了。
    她躺下后身边便没有什么动静了,陶语顿了顿,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还未等找到岳临泽,下半截身子就感觉到一凉,她的亵裤也被脱了下来。
    ……简直是令人发指!
    当岳临泽抓住她的脚踝那一瞬,陶语猛然瞪大眼睛,生怕下一秒岳临泽便要对她做些什么,好在岳临泽只是用拇指蹭了蹭,便到她身边坐下,将她身上最后一件小衣裳也脱了下来。
    自此,陶语身上彻底没有遮挡物了,她哀求的看着岳临泽,拼命想动一下身子,好让他不要再做更多可怕的事,而岳临泽这回和她对视许久之后,终于一脸沉默的拿过喜服,一件一件的帮她穿上。
    穿衣服的过程要比脱的过程短得多,但陶语还是觉得很难熬,待最后一件穿好,腰带轻轻的裹在她腰上后,她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岳临泽做完这一切,轻轻的趴到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闷闷道:“我本想让你再自由几日的,可你为何要来阁楼,逼我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陶语彻底无语了,合着她现在是自作自受?若是不来查探,至少还有几天的好日子过?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叫他别用对付妖魔鬼怪的招数对待她,可现在说不了话是个大问题。
    陶语心中深深叹了声气,随后又打起精神,既然身体还有知觉,便说明那药不会致残,既然这样,那她就耐心等药效过去就是。
    这么想着,她便心态平和下来,镇定的看着岳临泽,看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而岳临泽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似乎不打算做些别的什么事。
    二人便这样对视许久,最后陶语觉得甚为糟心,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他了,默默等着身上的药效过去。
    岳临泽也不恼,就只是盯着她看,直到临近晌午,他才温声道:“该用午膳了。”
    陶语正因为闭眼睛闭得久了,这会儿有些昏昏欲睡,一听到他说话立刻打起精神,双眼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解药,好一同去吃饭。
    谁知岳临泽笑了笑,低声安慰道:“等我一下,我这便叫人送些饭菜过来。”他说罢便摸了摸陶语的脸,接着转身离开了。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内心咆哮谁稀罕你送饭,放我出去!然而没人会听到她的声音,在岳临泽回来后,她还要故作无事一般,好降低他的警惕性。
    只是在她看到岳临泽送来的饭菜后,彻底就不淡定了——她真不是妖怪,所以不吃香灰!
    岳临泽看她一眼,含笑将香烛点上,再在她面前摆了张小桌,自己就在小桌旁坐下,接着解释道:“你先前为了瞒住自己已是非人的秘密,没少吃这些五谷杂粮,为了避免你生病,日后你只服香烛便好,其他的就不要贪吃了。”
    陶语:“……”我去你大爷的贪吃,先前还以为自己很可能会在这里瘫痪上几十年再悲惨死去,现在看是有些悲观了,哪用得着几十年,他这么搞的话,她不出十天就被饿死了。
    岳临泽只用了几口素粥便放下了碗筷,在陶语渴望的眼神中收拾好食盒往楼下去了。
    在他将门关上后,陶语绝望的斜了眼不远处还在燃烧的香烛,肚子清晰的发出一声叫。她早上急着来翻看,便没有用餐,这会儿一连两顿都没吃,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岳临泽这次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期间陶语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手指已经开始能动了,她松了口气,继续假装无事的躺着,岳临泽回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晚上,岳临泽都没有再出去,要是盯着陶语自言自语,要么自己单独处理公事。
    到了晚膳时间,陶语的肚子咕噜了一声,正在看公文的岳临泽手上一顿,扭头看向了她:“饿?”
    陶语立刻拼命眨眼。
    岳临泽轻笑一声,在陶语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一根新的香烛。
    陶语:“……”我可去你孜然羊肉的章鱼小丸子的鸡大腿!
    待香烛点燃后,岳临泽回头看向她:“药效褪了吗?”
    陶语身子一僵,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岳临泽蹙眉:“看来你身子的确有些弱,这会儿竟还不能动。”
    “……”是啊,身子很弱,主要是饿的。
    “你慢慢吃,我在这里陪着你。”岳临泽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敲钟声。陶语立刻看向他,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去柜子里取了银针和符文,在心口扎了一下后把血点在符文上,接着便下楼去了。
    在他走后,陶语嘴角抽了一下,只觉得这孩子被迷信荼毒得不轻,也幸亏那群无良道士只是让他银针取血,若是让他拿刀子戳,恐怕他也活不了十五年了。
    陶语一想到堂堂一个当朝首辅,就因为她失踪了,又是迷信又是搬家的,搞得自己像个智障一般好骗,她心里便忍不住歉疚。
    岳临泽拿着符文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泛着晶莹,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怎么,很难受吗?”
    陶语一愣,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接着便看到岳临泽快步走到门口处:“待我拿下去,你便不会难受了,莫怕。”
    陶语:“……”行,这兄弟以为她是怕符文了。
    陶语此刻已经被他搞得没有脾气了,只希望药效能快点过去,先让她吃顿饱饭再说。
    岳临泽这次去了许久,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显然是下人送过来的,陶语望眼欲穿,可惜岳临泽不能接收到她的渴望,只是认真问道:“还难受吗?”
    陶语定定的看着他不动,岳临泽顿了一下,低声道:“不用担心的,很快便好了。”
    陶语幽幽看他一眼,决定暂时不搭理这个被封建迷信冲昏头脑的人。
    岳临泽抿了抿唇,也没胃口用膳了,便将食盒随意放在那里,脱了鞋子躺在了地铺上。
    陶语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斜到鬓角里了,才看到岳临泽躺在地铺上,她抿了抿唇,闭上眼睛不再动了。
    一直熬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陶语都始终没动一下,直到她开始感觉到困意,心里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确定他睡得安稳后动了动手脚。
    这个时候虽然四肢还是有些发麻,但是整体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床上起来,扶着床沿光脚踩到地上,再撑着墙壁一步步努力走,走到食盒边时,她深吸一口气,一脸庄重的将盒子打开了。
    一入眼便是一碗粥,她当即端起碗往嘴里倒,虽然粥已经凉了,可她发誓这是她近期内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
    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陶语猛地一抖,还有半碗粥的碗立刻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其中一点还将她的脚划破了,脚背上火辣辣的疼。而她本人也在被呛住后无力的滑到地上,感觉到岳临泽的靠近后,她一边咳嗽一边抓住一片碎片,警惕的对着他。
    “别过来。”陶语眼圈红红道。
    岳临泽冷漠的看着她,脸上再不见一丝笑意:“不是和你说了,你不能吃这些东西吗?”
    “放屁!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当鬼看?!”药效开始褪时,陶语最先能动的就是手指和舌头,因此这会儿虽然手脚无力,可嘴皮子却是利索,“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啊,连饭都不给我吃,你还是人吗?!”
    她说完看了眼地上的粥,有些委屈道:“我都要饿死了,你却不让我吃饭,早知道会这么惨,我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三个字戳中了岳临泽的痛处,他的脸色猛地拉了下来:“你再说一次?”
    “我是人还是鬼,你心里不明白吗?为什么要这么骗自己,还是说你觉得只有这样折磨我,你才会高兴一点?”陶语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看向他,见他丝毫不动容,便将自己脚上的伤口给他看,“你看,鬼会流血吗?!”
    岳临泽一看她脚上被碗划出的细碎伤口,脸色更加难看,当即冲过去蹲下捏着她的脚,拿了锦帕一点一点的帮她擦拭。
    陶语看着他视若珍宝的捧着自己的脚,她舔了一下嘴唇:“十五年前我突然离开是我不对,但我是有难言之隐的,并非是死了,那些道士都是骗你的,你别信他们的,现在我回来,也不是他们的功劳,是我自己拼命努力才回来的,知道吗?”
    岳临泽对她的话没有反应,只是极其细致的帮她擦拭伤口旁边的污渍,不知道的还是以为陶语受了什么重伤。陶语看他注意力全在自己脚上的伤口上,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心想再这么擦下去,说不定就愈合了。
    她叹了声气,抓住岳临泽的手腕试着改变方式,软软道:“临泽,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死复生的事,我没有死,你知道的对吗?”
    陶语不知道只靠一张嘴,能不能改变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先说服他自己是人非鬼,恐怕他又要整日里给她弄些香烛吃了。
    她说完便期待的看着岳临泽,岳临泽沉默许久,最后在她的目光里浅淡一笑:“不相信你死了,难不成相信你背叛我了?”
    “……”陶语张了张嘴,有种被冤枉到头了却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毕竟这次的锅真的不是她的啊!她正在苦闷时,心头突然一动,“你知道我不是鬼对不对?你心里清楚我是人的,只是你不愿相信而已。”
    因为跟她背叛自己相比,岳临泽恐怕宁愿她死了,这就是他扭曲到极致的爱。
    陶语定定的看着他,心想如果是这样,反而更麻烦一点,因为他摆明了要折磨自己。
    岳临泽看着她轻轻叹了声气,又要将手伸向怀里,陶语想到他是要拿那种古怪的药,当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死死捏住瓷片,犹豫一瞬便放在了自己脖子上:“你要是敢再把我搞得全身瘫痪,我便死给你看!”
    岳临泽的手一顿,冷着脸问:“你说什么?”
    “死给你看!你不是不信我是人吗?那好啊,鬼已经死过一次了,相信不会再死了,那咱们就试试,我这次是否还能‘复活’。”陶语神色紧张,这药让她全身不能动也就算了,还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现在如果失去说话的权利,便彻底丧失主动权了。
    岳临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在威胁我?”
    “……是你在威胁我好嘛,”陶语欲哭无泪,“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别这样慢刀子杀人,我都要被你折磨疯了。”
    “放下。”岳临泽冷声道。
    陶语寸步不让:“你先把那小瓷瓶扔了。”
    岳临泽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在看到她脖子上被瓷片硌出红印后,当即冷着脸将怀里的瓷瓶给扔了,抓过瓶子的手却握成了拳,不动声色的放在腿上。陶语松了口气,将手从脖子上移开,却因为怕岳临泽反悔,手里的瓷片没有扔掉。
    “……临泽,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陶语试着缓和气氛。
    岳临泽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这样,你不就是怕我离开吗?这辈子我都不会走了,我就在这阁楼里住着,什么时候你让我出去了我再出去,如果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一辈子不出去好不好,”陶语讨好的笑笑,试着将手覆盖到他的手上,“就是不要给我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那样太难受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岳临泽沉默不语,陶语咽了下口水,小心的往他怀里钻,因为手脚没什么力气,动起来还有些吃力,最后还是岳临泽配合着,她才进到他的怀里。
    等在他腿上坐稳了,陶语松了口气,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艰难的撒娇道:“再说我不能动了,你的生活不无聊啊,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再把我变成那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办。”
    陶语说完觉得自己威胁的意思太明显,还不一定能威胁到他,立刻想办法找补:“但如果你不给我用药,那这瓜就甜了,你想怎么扭就怎么扭,我都随你。”
    她说完为自己碎掉的节操默哀三秒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极尽所能的去勾引昔日未成年,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她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岳临泽的身子一僵,陶语当即就觉得有希望了。可下一秒,岳临泽就将手捂在了她的唇上,陶语愣了一下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四肢开始无力的一瞬间,她看了眼滚在地上的瓷片,那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陶语:“……”我靠,大意了。
    岳临泽将她抱到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阿语,你或许忘了,我就喜欢不甜的瓜。”
    陶语:“……”算了,不想跟这变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瓜甜不甜无所谓,关键是要享受强扭的过程
    第48章 宠侍有病14
    陶语糟心的闭上眼睛, 暂时不想面对这个长歪了的副人格。
    对于色诱都没能改变他的想法这件事, 她感觉实在是太挫败了, 更让她觉得挫败的是, 活蹦乱跳的她并不能让岳临泽有安全感, 所以他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控制住她, 两个人因此都会受到折磨。
    岳临泽看着闭上眼睛的陶语, 安静得仿佛如墙边那个替代品一般,他的心产生一丝慌乱,但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之后又安定下来、她是热的, 她有会跳的心,所以她回来了。
    确认了这一点的岳临泽, 抱着她回到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 低声道:“今日匆忙, 便不再补咱们的新婚夜了,待过两日我休沐,到时候交杯酒和洞房花烛, 我一并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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