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比顾初宁还不懂,闻言就迷茫的摇了摇头:“什么要水,姑娘和姑爷日日都洗澡的啊。”
    宋老夫人的脸色就落下来了,她看着顾初宁:“你们没……同房?”
    顾初宁则很是震惊,祖母是如何知道的,也没人同宋老夫人说啊。
    顾初宁这样的神情作态都是做不了假的,那就说明她和陆远没有同房,可年纪轻轻的,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自家孙女又生的这般貌美,怎么可能不同房。
    宋老夫人肃了面色:“难道是阿远……那方面不行?”
    这回顾初宁听明白了,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她要怎么解释,说他不行?
    第75章
    顾初宁期期艾艾的, 说不出话来,偏还面色通红。
    这幅模样落在宋老夫人眼里却越发坐实了, 宋老夫人面色愁苦, 若是陆远真的那方面不行,那可不是苦了她孙女了。
    俩人都还年轻,还有一辈子要过,若是这时候就不行了, 俩人要怎么继续生活。
    顾初宁发现宋老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似是可怜又似是担忧, 纠结极了, 她也顾不得那些了, 认真地看着宋老夫人:“祖母,阿远他……没有问题, ”她也不能就叫人这样误会陆远。
    顾初宁虽有些害羞,但眉眼清澈,不是个会骗人的,宋老夫人这颗心就落回肚子里了:“真的?”她已经相信了大半, 又絮絮叨叨地同顾初宁道:“你们还年轻, 不晓得这种事也挺重要。”
    宋老夫人接着就疑虑起来了,既然陆远正常, 那他们两个人怎么会不圆房,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别的缘故?
    宋老夫人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同祖母说清楚!”
    顾初宁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只能编了个理由:“是因为我, 阿远他说我还年轻,如今的身子骨不大适合圆房,他说待我再长些再说。”
    宋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她原本就担心顾初宁受不住,毕竟她才刚及笄,可眼下陆远竟能忍得住,这是极为孙女考虑的,她就叹道:“阿远是个好的,再等些时日也正好,你这个年岁若是怀了孕,那对身子骨是极不利的,如今正好。”
    宋老夫人很是欣慰,她拍了拍顾初宁的手:“阿远是个知道心疼人的,是个好孩子,”她接着话头一转:“不过这事可别叫你婆家人知道,要不然又是一场风雨。”
    顾初宁点了点头,这事哪里能叫宁国公府的人知道。
    说完这些闲话,宋老夫人就领着顾初宁一起去用膳了,待用完膳后,顾初宁同宋芷回了小院儿喝茶说话。
    宋芷叹道:“你才出门几日,我就觉得孤单了,都没人同我说话了。”
    顾初宁想起她出嫁前宋芷时常不在家,就开玩笑道:“哟,你这说的哪里话,外头的风景那么好,你镇日里出去玩儿。”
    宋芷就知道顾初宁说的是她去客栈寻谢祁的事了,她的脸有些红,连忙转了话头:“你嫁过去如何,婆家人可还好相处,”她说着有些忧心:“你瞧瞧杜曼珠那个样儿,她们杜家这些人都一样,仗势欺人,跋扈的很。”
    顾初宁喝了口茶:“现在还好,总算是我的身份能唬弄一段时日。”顾初宁侧脸精致娇艳,眉眼玲珑如初,如今又梳了妇人的发髻,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宋芷笑道:“看来你同陆远一处过的不错啊。”
    原本宋芷有些忧心,毕竟陆远有过那样的传闻,还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她特别担心顾初宁嫁过去过的不好,可如今见顾初宁气色上佳,也就放下了心。
    顾初宁就道:“嗯,过的还成。”
    宋芷刚想说陆远以前花名在外,有不少桃色传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如今陆远已同顾初宁成婚了,她不好再说这些给顾初宁添烦恼了。
    故而宋芷只道:“你可要小心,表哥他是一等一的公子哥儿,人称玉郎,纵然他成了亲,想要嫁与他的小娘子也数不胜数,你可得仔细防备。”
    顾初宁被宋芷逗笑:“嗯,我记住了,”她想陆远应当不会乱来的,但若是陆远真的有了心悦的女子,也实属正常。
    宋芷见顾初宁全然放松的模样也松了口气,她想起那天小佛堂的路上,她看见陆远抱着顾初宁,想来那时俩人就应当有些情感了,如今成了亲自然更好了。
    …
    回门过后,顾初宁和陆远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白日里,陆远外出办公,但不论多忙,他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归家,顾初宁则是忙活大房的庶务,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到了晚间,俩人一起用膳、看书、说话,日子过得颇是有趣儿。
    待时间久了,顾初宁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她和陆远相依为命的时候,只不过如今稍有不同的就是,再没那些烦心事了,日子反而过得有滋有味。
    转眼就到了四月间,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
    屋子里有个临窗的大炕,案几上摆着针线篓子,一旁还有两本书,顾初宁靠着鹅黄色的如意软枕读书。
    她刚刚翻过了一页,耳中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声音,似乎是雨声,顾初宁偏过头往外看,厚厚的云层果然开始落下雨来。
    这窗子还是陆远嘱咐工匠换的,也是西洋舶来的琉璃窗子,瞧的清楚的很。
    顾初宁把书放在案几上:“珍珠,外面下雨了,你带几个小丫鬟把花儿都收进屋里来。”
    顾初宁又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很是昏暗,明明上午的时候还春光灿烂的,她特意叫丫鬟们把屋里的盆栽拿出去晒太阳,谁成想下午就下起了雨,还是要快些把花儿收回来,若是被浇坏了可就糟了。
    顾初宁想着也穿了鞋下地,珊瑚就道:“姑娘,您下来做什么,外面下着雨呢。”
    顾初宁披上了外衣:“如今天气暖和,就是下了雨也没什么关系,我出去看看。”
    雨下的渐渐大了起来,丫鬟们都抱着花儿往屋里走,井然有序,顾初宁撑着伞往院落的一角走,这里种了几株桃花,根深叶茂的,竟似生长了好些年头的模样。
    桃花盛开,灼灼如妖,好看的紧,顾初宁站在桃树下,她想起了以前,以前这院子里可没有桃树,这桃树是什么时候移植过来的。
    正在她暗暗寻思的时候,就听见了脚步声,顾初宁侧过脸去看,就见陆远撑着伞过来了。
    顾初宁转过身,眉眼弯弯:“阿远,你回来了。”
    漫漫风雨,灼灼的桃树下立着一个撑着十二骨竹伞的姑娘,她眉眼精致玲珑,纤袅惑人。
    陆远有一刻的怔松,他想起了久远的从前,那也是个雨天,她就这般撑着竹伞在树下,对他道:“阿远,回来了。”
    陆远反应过来就匆匆地走了过去:“外面的雨这样大,你怎么出来了,不怕着凉?”他拧着眉头,颇是担忧。
    顾初宁嘟了嘴:“都四月的时节了,暖和着呢。”
    可惜她的狡辩无用,最后还是被陆远给架回屋里去了,陆远还叫小厨房的婆子给她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说是要她喝下去免得着凉。
    天知道顾初宁最厌恶姜的味道,可无奈之下还是喝了,喝完姜汤以后她足足吃了小半碟子的蜜饯。
    待做完这一切,顾初宁才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自从成婚后,陆远就时常这般管着她,她再没有长嫂的威严了,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陆远剪了一下灯花,屋子里又亮堂了几分,他递给顾初宁一本游记:“咱们再看会儿书就睡吧。”
    俩人坐在一张小榻上,顾初宁接过来一看,又是一本游记,她从陆远那侧的案几上拿了本公文,嘴里还嘟囔着:“你每晚上都给我看游记,今儿也换一本新的。”
    陆远看了看她手里的公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她要看便看吧。
    顾初宁翻开了扉页,头皮都要发麻了,这里头的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有些钦佩陆远竟能读下去。
    可眼下都拿到手里来了,她也不好再退回去,顾初宁只能装作认真的模样读书。
    陆远用余光扫了一下顾初宁,她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差点没将他逗笑,接着他就认真读自己的书去了。
    这边顾初宁越读眼皮越沉,渐渐的就要合上了,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在济宁侯上家学的时候,上面的夫子在讲书,她就困了,眼下陆远就是那个夫子。
    昏昏沉沉的,顾初宁终是睡着了,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从陆远的角度看过去,就是软嫩的她一沉一沉,双眸紧阖,可爱极了。
    陆远无奈的抽下了她手里的书,然后把她的头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好叫她睡得舒服一些,顾初宁靠上了陆远的肩头,果然睡得更沉了。
    顾初宁的呼吸均匀,睫毛像团扇一般纤长,皮肤细白娇嫩,陆远觉得他的身子有些僵,温香软玉在怀,他却要做个活和尚,陆远觉得他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这边顾初宁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她猛地就睁开了眼,然后就发现自己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睡在陆远的怀里,头甚至靠在陆远的颈窝,若是叫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以为他在抱着她。
    顾初宁陡然就清醒了,她连忙从陆远的身上起来,然后往后退去,可她太过着急了,竟忘了小榻后头有个尖锐的角儿,她的腰身猛地撞到了角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脸色苍白,眼中带泪,好不可怜。
    顾初宁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尴尬,她无力的解释:“我方才是睡得糊涂了,”她想直起腰来,却痛呼出声儿。
    陆远皱了眉,他连忙凑到了顾初宁身边:“腰怎么了,没事吧。”
    顾初宁可怜巴巴的道:“我……不能动了。”
    陆远听了心中一紧,他抱住顾初宁,然后掀开了她的上衣,雪白的肌肤上果然有一块淤青,是方才被撞得。
    陆远用手帮她轻揉了揉:“现在还好吗,我叫丫鬟来帮你抹药。”
    平日里他们两个读书的时候,屋里面都是不留人的,为了安静。
    顾初宁觉得舒缓了些,她的声音中犹带着些哭音儿:“好多了。”
    陆远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手竟然触碰到了她的腰,手下的肌肤细腻如新雪,没有一丝瑕疵,也滑腻的很。
    这……是她的肌肤,陆远觉得他的身子瞬间就热了起来。
    顾初宁也发现不妥了,她现在已然能动弹了,连忙起身,脸色红红地道:“你去叫丫鬟们来吧。”
    陆远“嗯”了一声,他的手不舍的离开了顾初宁的肌肤,只不过方才手上滑腻的感觉犹在,他发现她的脸也红了,似乎是在害羞。
    直到叫了丫鬟,陆远还在想,她是不是对他也有些不一样了,至少现在她会为他而害羞了,不再只把他当成以前的陆远了,现在的他对她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了呢?
    屋里面,顾初宁把脸捂在了软枕上,她不时地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然后闭上了眼睛。
    …
    京城里又有人要过寿了,是礼部郎中的母亲,过的是六十岁大寿,喜庆的很。
    这回是顾初宁和陆远成婚以来第一次一起去参加宴会,虽然俩人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但也算是共同的第一次。
    珊瑚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帮着顾初宁打扮,选了一件桃花云雾的对襟襟子,樱色的湘裙,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的漂亮。
    陆远微楞,然后牵了她的手,一起走到了影壁处,到了影壁,顾初宁则是跟着郑氏和孟氏一起了,女眷们和男宾甚少碰面。
    郑氏知道新婚夫妇一向恩爱,就取笑道:“四弟,你放心吧,嫂子一定帮你照顾好弟妹。”
    陆远拱了拱手:“那就劳烦嫂子了。”
    这回要去参加寿宴,就同以往全然不同了,顾初宁不再作为一个小娘子,而是新嫁妇,所以有好些要同郑氏和孟氏学的。
    这礼部侍郎的宅子极大,花园假山流水样样齐全,很是漂亮,尤其是院子里还中了不少的桃树,甚得年轻夫人们的喜欢。
    到了正厅,先向老夫人贺过寿辰,就是同夫人们一起说话了。
    顾初宁作为陆远的妻子,自然是要同官家太太们交往的,这一上午她就用来记住名字了,至于谈话吗,女人之间说的无非是衣裳首饰,再就是胭脂水粉,再深一些的,得交往以后才能说。
    一上午下来,顾初宁累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到开戏的时间。
    戏台子打在花厅旁边,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子唱戏,咿咿呀呀的不停歇。
    可惜顾初宁不大爱听戏,只不过终于能松泛些脑袋,她觉得很舒服,可坐了一会儿,她就有些不舒服,想来是上午喝了太多茶水,顾初宁不得不离了戏台子往更衣处走。
    女眷们的更衣处自然是僻静些的,顾初宁收拾完之后在园子里随意逛了逛,戏台子那边不只有戏曲声,还有说话声,一刻也不停,她听的脑子都有些不舒服。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花园,顾初宁莫名想起那次她和陆远莫名相遇,然后躲在树后的情形,她方要笑,就听见了一个女子的说话声儿。
    顾初宁心惊,她这是又碰上了吗,她怎的这么随意就碰上这种情形,她无奈的站在桃树后,眼下她出去反而叫人难堪,不如躲在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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