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叶开南来北走,体会了无数次道,生和死,因和果,就是这样。
    找到一处无名的山洞,叶开开始闭关,完成心魔期后半的部分,继续自己的升仙任务。
    心魔劫完成部分,出门经历的部分,叶开当前的任务完成度是51%。
    好消息,就算在山洞里闷头睡大觉,他的也不用担心任务失败的死亡惩罚了,坏消息,距离真正的任务100%,叶开还有近一半的未完成,必须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轰”,山洞的洞口被一块大石头压上,叶开的视野归于黑暗。
    ……
    “杀,杀呀!”
    “杀死这帮杂碎,他们不是人!”
    南天星上,积攒了多年,针对整个天下的战争,叶莫家的老祖宗莫苏与海族的大海神波塞冬联合发表讲话,称“天”才是人类、海族最大的敌人,呼吁所有放下种族之间的矛盾观念,加入对抗天道队伍。
    天有多坏?
    苏莫召唤了三座人族大陆数十万观众,给了天一拳。
    没错,这一拳打在了天上,令人吃惊的是,天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此时,中天是白日,打破了这块天空之后,人们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不过几秒之后,天似乎反应了过来,快速弥补了那个漏洞,这片天也恢复了正常白日的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
    “天怎么会漏,一个白天一个夜里又是什么情况?”
    “被打破的就是所谓的天道吗?看起来也不是很强。”
    数十万人凑在一起,一人一句,足够把这片荒芜吵成喧闹的街道。
    对此,老苏莫并未作出阻拦,因为无论真相是什么,人们都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哪怕这个结论是错的,经过了思考和争论,也是一种进步。
    等大家聊得差不多了,苏莫才说:“正如大家所见,我们一直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
    “我们头上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一个强大的家伙制造出来的障眼法。”
    “甚至,我们之中也有他制造出来的人,他们只有一段按照规则行事的命令而已。”
    “唰唰唰唰唰”!……金色的光柱不断升起,所照之人和平常人一样,看不出不同。
    可有一样,他们的面目居然是相同的。
    没错,几十万人里,安插近千长得相同的人,不容易被发现,单独把他们挑出来,这份震惊就不是一点两点可以形容的了!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老天爷?”
    “为什么要派来这种人在我们身边,是要监视我们,加害我们?”
    出于自我保护,人们将这些非人的人孤立开来,老苏莫一挥手,全部斩头,全部死亡,但却没有溅起一朵血花。
    苏莫对修士说:“假的天不愿意看到真正的强者出现,所以在修炼的路上为我们设置了各种各样的障碍,甚至他还会错误的引导我们,将我们引向死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南天星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仙,就是因为天道作祟!”
    苏莫对普通的百姓说:“你们敬爱的老天爷最看不了的就是国泰民安,安居乐业,所以他会引导君王懒惰,从而引发战争。”
    “他会安排人手挑起事端,从开始到结束,牺牲的都是老百姓的性命。”
    “这样的天,不值得推翻吗?”
    “这样的天,留着他有何用?”
    “反天,反天!”
    “把他驱赶出去,还我南天一片清明!”
    修士修炼为强大的,为成仙,为长生不死,谁拦着他们,他们就敢跟谁拼命。
    百姓的愿望就要简单的多,吃饱穿暖即可,谁给他们带来痛苦,让他们吃不上饭,百姓一样能玩命。
    更有,天还制造了虚假的生命,进而控制他们的生活,任谁都看不下去。
    所以,人族组成了反天的大军,内陆讨伐,海族的军队负责海域、沿海部分,这一战,不可幸免。
    ……
    “呜,愚蠢的民族,你们被我玩弄了一万年,现在想要反抗,太晚了!”这是,天的声音。
    更多的天之子降临,那些信仰天的人全部得到了力量。
    最后,天之分身,降临,苏莫与波塞冬需要直接与天作战。
    这一战,死伤何止百万,近乎千万。
    五座大陆都在死人,海中也如是。
    大海神波塞冬穿上了海神套装,手持黄金三叉戟,召唤了他的终极法宝海神殿。
    而老苏莫黄袍加身,手上拿的,正是人皇一族的传国玉玺。
    “天,你以为我不是人皇,就无法发动玉玺真正的力量?”
    人皇苏莫道:“我知道你在玉玺上面动了手脚,那又如何?”
    “砰”的一声,玉玺破碎,一条金龙翱翔天际。
    南天圣龙,它的名字,它存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南天星上的圣灵,不被侵犯。
    “圣龙封天!”
    南天星的天,变成了金色。
    “海神封海!”
    南天星球,数千万平方公里的海洋结冰,全部被封禁。
    “我本就该死,最后一点命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就用来换你的命吧。”
    苏莫化作了一把大刀,将天道分身斩成了两半。
    “还有我,为了海族,舍了这条性命又有何妨?”
    波塞冬将身体融入了海神殿中,把两个分身撞得粉碎。
    天被封,天道分身就没有了后援,海被封,天道在海洋中布下的手段无法使用,而陆地上信天者正与反天者作战,他已经没了其它的手段。
    然而,接连遭受两次重创,已经变作粉末的天道分身还有重聚的趋势。
    “我是天,我的意志就是这颗星球的意志……我不死!”
    毫无疑问,老苏莫与波塞冬联手,已消耗了天道这具分身的大部分力量,剩下的一小半,依旧拥有毁天灭地之能。
    正这时,镇仙大陆北疆之北,极北寒冬之地。
    “两个老家伙,你们两个是算计好的吗?”白衣雪人王,雪农。
    “苏王,曾经你是王,不是皇,我们硬推你上皇位你不上,所以我离开了。”
    “当日,明知是死,你带我去,我拒绝了,你离开了。”
    “你是没有几年好活了,无牵无挂,大雪山如果没了我,雪人一族也就没了安宁的生活。”
    “或许,我该学你,儿孙自有儿孙福,接下来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好吧,我被我自己说服了,身为你的部下,我没能陪你死第一次,这第二次,我来陪你!”
    语罢,天道分身的粉尘被冰冻,轰的一声,至少一半碎成了虚无。
    “还有我!”中天大陆的边缘地带,一名老妪拄着拐杖,走出了房间。
    老妪的双脚化作了一条彩鳞鱼尾,她是现存的,美人鱼圣者中的最长者。
    随后,晨茗大陆荒尘仙宗,荒尘老祖的坟冢松动,已死的老荒尘从中爬了出来。
    镇仙大陆遗迹众多,守护者自然都不是善茬,平常时候,他们都是沉睡的状态,老苏莫、波塞冬等人的努力,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将他人意志赶出南天的希望,于是这些非生非死的人物,为南天献出了一份力量。
    “还不够!”
    “我是仙,我是天,我的意志不死不灭,谁也别想把我赶走!”
    无数光芒在此轰炸,无数生命为之牺牲,但天道,依旧没有死。
    “哈哈哈,我是仙,我不灭!”天道的声音传遍了南天星的每一个角落。
    忽而,战场中央闪过了一道黑白色的身影,二十上下,玩家叶开。
    “还有,我。”
    “我知道你,叶开。”天道说,“你有打败我的潜力,但现在还不行。”
    平静的叶开,“苏莫那个老头,最后还是食言了,他并没有帮我复活我的妻子。不过,临死前他把我的第二本尊还给了我。”
    两个叶开,等级均为69级,经验100%。
    “除了你放出的那个可恶的升仙任务,我还想出了另外一个成为仙的好方法。”
    两个叶开合二为一,两份心魔期圆满的力量不可能让他的等级翻倍,不过在融合完成的一瞬间,叶开的身体里爆发出了代表着仙的金光。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天,尝尝我的因果之道!”
    一手向上,一手向下,叶开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因果循环,无穷无尽,天道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沾染因果,正相反,他做了那么多,种下了太多的因,所以他无法逃出叶开的因果大轮盘!
    耀目的金光,照射范围覆盖整个南天星。
    冰海融化,因为叶开消灭了天道在海中种下的手段,天上的封印解除,因为南天之下,已经没了一条天道的走狗!
    “赢了?……”
    “我们战胜了天道?”
    “不,还没有,我们头上的天还没有消散,我们还没赢。”天王公会的伪仙会长步天歌说。
    “老大,是不是说,如果我们打不破天,终有一天,他还会卷土重来?”天王公会副会长。
    “没错,放任不管,天道还会带着阴谋归来,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步天歌说。
    “那怎么办?”
    “继续战!”
    谁去战?
    “我去战!”
    金色的叶开,一手为黑,代表了死亡,一手为白,是初生的白纸。
    “闭关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可能只有一招,勉强效果了因果之后,我还有生死之道!”
    金光放大,叶开燃烧了全身的仙力,就像一颗金色的太阳。
    “不过,想要彻底明悟生死,必须亲自经历生死!”
    叶开的旁边,一双柔荑握住了他的手,穆家烟云的魂从开山剑中飘了出来。
    “不管,是生是死,我陪你。”烟云坚定地道。
    叶开说不,让她回去,“傻丫头,我可没说我要去寻死,相信我,等我回来,好吗?”
    “砰”的一声,开山剑倒插在了南天门之前。
    “等我,回来。”叶开向诸人挥手。
    转而向上,二度爆发,叶开撞上了有些瑟瑟发抖的天!
    ……
    三年后,南天星,由于当年与天对抗的战争死了太多人,国家之间,家族之间、宗门之间禁止大规模械斗。
    镇仙大陆、晨茗大陆、中天大陆依旧人类为尊,余下的妖魔没有被赶尽杀绝,而是生活在东妖大陆,专人监督。
    海族需求陆地,但不是那么大,海外诸岛向来是他们的地盘,现在西魔大陆也分给了他们,海族表示同意。
    可以说,如今的平静是用无数生命的牺牲换来的,人们并没有忘记他们,比如人皇莫家、海神一族,大雪山的雪人族,等等等等。
    非仙不可入的南天门前,开山剑还在,烟云少女坐在这里,抬头望着天。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王语带着已是先天武者的小叶思来了,姬小倩来了,人鱼公主娜娜来了,冷翼也来了。
    曾经,她们几个相互看不顺眼,时过境迁,她们已经过了争风吃醋的年代,可以正常的聊天。
    “叶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穆烟云的魂道。
    “二叔在等你回家吃饭。”王语道。
    小叶思跪在了南天门前,磕了一个头,叫了一声爹,不过在他心中,“师父”这个称呼更能令他认可。
    “叶开,你到底回不回来,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姬小倩喊道。
    “叶大哥,天道退去,我们终于可以看见真正的天空,没了天的阻拦,南天星上的修士进步神速,已经有很多人准备再来一次,再冲仙境了。”小娜娜说的人当中,包括她自己。
    最后,是冷翼。
    她给叶开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杯,脸颊有点红,“叶开,你这个混蛋,当初我说过没有,遇到危险,向我求救?”
    “你不听我的也就罢了,飞出去三年是干什么了?快点给我回来,否则那个什么天又卷土重来,你让我们怎么办?”
    突然的突然,风云变色,整个南天星的天都阴沉了下去。
    是叶开回来了?……五女这么想。
    “不,是我回来了!”
    滚滚的乌云凝成了一张大脸,巨大的一张嘴。
    “可恶的苏莫,可恶的波塞冬,可恶的叶开,你们把我经营了上万年的南天星毁了,不过你们也死了!”
    “非常可惜,你们杀的只是我的一段意志,我不是本地土著,本尊无法靠近南天,分身意识有的是!”
    “这座星球,我也不要了,我要毁了它,我要报仇!”
    巨大的意志,披星斩月,力拔山河,所有南天者,抬着头,望着天,却没有人能够飞上天去与天道再战。
    因为,当初老苏莫他们杀的,只是天道的一具分身,也就是分而杀之。
    如今他们面对的是更强的天道,强大而完整的天道。
    野兽在咆哮,人们在哀嚎,婴儿在啼哭,南天星就这么完了吗?
    不,叶开走之前说过,他还会回来的。
    穆烟云相信、与魏晓柔并肩的何冲相信,冷翼相信,娜娜相信,姬小倩相信,镇仙大陆相信,晨茗相信,中天相信。
    连那不属于人的妖魔海族也相信!
    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滴落在地,滋养了万物。
    破裂的山河重新闭合,倒下的大树重新站看起来,死于灾难中的人们醒了,真正属于南天星的天道规则苏醒了。
    外来者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排斥之力,正是来自南天星。
    “这里颗星球在排斥我,不应该,南天之内没有真正的仙,没有领主,只要我的本尊不入,哪怕我搅得天翻地覆,也不可能遭到排斥。”
    “除非……”
    “没错!”
    没错,没错,没错!……
    这是南天人正在默念的叶开的声音。
    “仙!……”
    庞大的金色字体占据了半个天空,金线长衣,飘散长发,叶开回来了!
    “我回来了,可有想我?”叶开对着大地笑道。
    手持仙令,叶开仰面看着天顶那张恐怖的大脸,“仙界令,南天叶开已成人仙位,镇守南天门,亦为南天领主!”
    “玉虚子,现在本领主以南天领主的身份驱逐你,如你再敢靠近南天星一步,我定会用这南天仙门镇压你!”
    南天门万倍缩小,到了叶开手中。
    天道,也就是冲虚宫的玉虚子,南天星经营万年,为的就是南天门。如今天门已入了别人手,他再不离去,就这么有生命危险了。
    “好,叶开,你狠,我走!”
    叶开伸手一抓,乌云大脸也到了他的手中,“本尊可以走,这道意识就当给我南天星亿万生灵道歉了。”
    ……
    雨过,天晴。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叶开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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