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真是把苏皎月给惊到了,她这脾气……还真的和原文中的苏皎月本尊很像了。
    原文中的苏皎月被炮灰掉了之后,为了搞事情,她才又创作了这么一个极品女配乐善郡主。在原文中,乐善郡主偏执迷恋萧谨琛,曾暗地里做过不少上不来台面的事情,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炮灰她,原作者就穿过来了。
    “郡主说的甚是有理……”苏皎月顿了顿,抬头看了萧谨琛一眼,却又缓缓道:“不过兄长……你一向英明神武、处事公正,小太监是有错,但……也不是他一人之失,兄长只罚他一人,未免有失公道,郡主你说是不是?”
    “你……”乐善郡主正要反驳,萧谨琛却是先开口道:“娇娇说的好像更有道理。”
    他低头看着苏皎月,把一盏晾凉的茶推到她跟前,起身跟来人道:“乐善,朕跟你说过很多次,这里是京城,不是兰州,你应该懂些规矩。”
    乐善郡主的眉眼都皱了起来,脸上虽然是恭敬的神色,可眼神中分明还带着几分委屈倔强,只低着头道:“乐善知道了,乐善从小和父王生活在一起,父王也不曾要求乐善守什么规矩的。”
    这话说的……简直让苏皎月震惊。
    苏皎月抬起头,就瞧见萧谨琛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
    但他的语气却还是很温和的,不紧不慢道:“你既然不想守规矩,就回兰州去。”
    “皇帝哥哥……”
    这一句话却是让乐善郡主急了,脸上顿时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只撅着嘴看着萧谨琛,一双凤眼噙着泪,控诉道:“皇帝哥哥凶我,我告诉父王去。”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让干坐在软榻上的苏皎月都觉得有些风中凌乱。
    但苏皎月看见,萧谨琛笼在袖中的拳头,却也紧了又紧。
    原文中萧谨琛是当了一年的太子,在萧瀚驾崩之后,才登上帝位的,而现在的萧谨琛,虽然身为帝王,上头却还压着一个生父萧瀚。
    苏皎月倒是不担心萧谨琛会对瑞王有什么隔阂,但他生性就是一个最要强的人,被人这样要挟,心中定然不快。
    她伸手牵了牵他龙袍的袖子,小声道:“兄长别生气了,大不了……改明儿给乐善郡主找一个婆家,让别人管教她去。”
    萧谨琛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平静,听苏皎月这么说,忽然就笑了起来,淡淡道:“你倒是会出主意,是觉得自己上头没个婆婆管你,皮痒了?”
    “兄长你……”苏皎月被他逗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想发几句牢骚,却又被那人抱到了怀中,从身后搂着她道:“好像最近……是长大了些?”
    ******
    却说那乐善郡主出了宫,浑身就跟个仙人球一样见人就扎,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瑞王府。
    和她一同进京的,还有她的生母叶氏,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极为温良贤淑的女子。
    当年她男人为救瑞王战死的时候,叶氏年轻新寡,很是招人怜惜,萧瀚部下不少战将,也都有过把这个嫂子接回家去养着的心思。
    但这叶氏却一心守寡,只说对先夫余情未了,不曾思及改嫁之事,愿意为他守着。
    再后来时间长了,众人便瞧出了一些端倪,对先夫余情未了是假,对瑞王怀有心思是真。
    但萧瀚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在男女之事上头?
    所以从此便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可这叶氏哪里知道这些内情,总觉得萧瀚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总有捂热的时候,最近又命人把她和乐善从兰州护送回京,想来是对她们有几分情份的。
    她便仍旧怀揣着她那想当皇帝继母的心思,继续演绎着贤良淑德。
    叶氏见乐善又发了脾气,忍不住上前劝慰道:“你这是怎么了,高高兴兴的进宫见你的皇帝哥哥,怎么眨眼的功夫,气呼呼的就回来了?”
    乐善郡主早就被叶氏给宠坏了,萧瀚又是男子,虽收了一个养女,却也没空管教,王府也不曾有什么女眷主子,这叶氏早就把自己当女主人看待了,王府大小事务,也都由她操持。
    “让我瞧见那个狐狸精了!”乐善郡主拧了拧眉心,却是笑了起来道:“皇帝哥哥也真是没见过世面,就她那大草原一般的干瘪身材,他也不嫌搁手。”
    她方才一进御书房就看见萧谨琛的手放在苏皎月的胸口,那尺寸跟自己比,简直不值一提。她还听说这个承恩侯嫡女不良于行,是个五短身材,也不知道萧谨琛看上了她哪一点,竟册封了她当太子妃,他日大婚,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我倒是听说那承恩侯嫡长女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是京城闺秀中的翘楚,要不然皇帝怎么会瞧上她?”叶氏虽然疼爱乐善,但也觉得她性格颇为轻狂傲慢,只开口道:“你既来了京城,也学学京城闺秀们的做派,说不定你皇帝哥哥就喜欢你了。”
    但叶氏却并不希望乐善嫁给萧谨琛,做了皇帝的丈母娘,自然就做不成继母了。
    不过,她倒是也想见见苏皎月的。
    ******
    晚上苏皎月从宫里回去,便听徐氏说起,瑞王府派人送了请帖过来,下个月初八是乐善公主的十五岁及笄礼,请苏皎月去参加宴会。
    下个月便过了先帝百日的热孝了,民间倒是可以开放嫁娶,但皇族官宦人家,大多还是会守孝一年的,这时候举办宴会,原是于理不合的。
    不过瑞王疼爱这个掌上明珠,京城众人也都已经知晓了,为她办一场及笄宴,也不算出人意料。
    但苏皎月顿时就警觉了起来。
    原文中乐善郡主的人设除了刁蛮,还非常狠毒,做过最为阴毒的一件事情,就是设计想毁坏当时还活动在萧谨琛身边的沈若娴的清白。
    只可惜沈若娴有重生的金手指,没有中她的奸计。
    可现在活动在萧谨琛身边的人是苏皎月自己啊……那么下个月初八的这一场及笄宴会,就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了。
    她都给萧谨琛设计了什么烂桃花哟……
    关键是,现在所有的烂桃花,都变成了自己的情敌= =
    苏皎月想到这些,就觉得有些脑壳疼。
    一旁的徐氏却还笑着道:“看来王爷是真的疼爱这位郡主了,听说这次把她从兰州接过来,就是为了给她在京城找一户好人家,只怕这及笄礼一过,婚事也就要定下来了。”
    可人家的目标是萧谨琛啊……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第119章 第 119 章
    萧瀚虽在京城有府邸, 但一个月也难得有几日会回府上,平日则住在军营, 整顿军纪, 肃清原先永定侯在军中安插的余党、追查其下落。
    自从叶氏和乐善郡主来了京城之后,为了避嫌,他便更少回府了,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到人影。
    今日正逢他回府,叶氏便格外殷勤, 让厨房准备了一桌酒菜。
    叶氏是寡妇,萧瀚又是鳏夫,两人身份尴尬。在兰州的时候, 萧瀚单独安置了府邸给叶氏居住,但叶氏也时常以想念乐善郡主为由,到王府小主,现在两人才刚到京城, 除了这瑞王府,也没有别的地方落脚。
    等萧瀚落了坐,叶氏想上前为他斟酒,萧瀚却自斟自饮了起来。
    平日里他只要这样, 叶氏倒也识相的离去, 但今天那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萧瀚正要发问,叶氏却果然开口道:“奴家有件事情想和王爷商议。”
    “你说来听听。”萧瀚心中也知道叶氏对自己有些想法, 但念在她一向还算懂得分寸, 知道进退, 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她先夫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照顾他妻女周全,也是做兄弟该有的担当。
    “今日乐善说起,下个月初八便是她十五岁生辰,奴家想着,十五岁是女子及笄许嫁的年纪,应该要重视一些的,所以擅作主张,帮她请了几个朋友,到王府聚聚。”
    叶氏小心翼翼的看着萧瀚的表情,见他稍稍皱了皱眉心,只开口道:“前几日经常有官家夫人前来走动,带来的京城闺秀都温婉知礼,她们虽然没说,但言谈之中,总有几分高高在上,嫌弃我们乐善是从兰州来了,奴家想……不若趁着这个机会,让乐善结交几个闺中好友,将来也就不怕有人瞧不起她了。”
    萧瀚哪里懂这些,听叶氏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以为真,只是仍旧小心告诫道:“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过了先帝的百日,但设宴请客,仍有违祖制,不可逾礼,请个三五人小聚便好。”
    叶氏闻言,只笑着道:“奴家省的,谢过王爷恩典。”
    ******
    用过了晚膳,丫鬟们打了热水进来服侍苏皎月沐浴。
    如今她双脚可以动弹之后,沐浴倒是没有从前那般尴尬了。
    青杏用西域进贡的玫瑰花香胰子帮苏皎月擦过了后背,轻轻的按摩推开。
    少女的后背如蚕丝般光滑细致,削肩窄腰,修长的脖颈下两根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
    最近苏皎月常常进宫,整个人眼瞅着就丰腴了一些,尤其是胸口这两团,正是野草般疯涨的时候,虽然比不过那乐善郡主,反正她自己还是满意的。
    萧谨琛大约也是满意的,若不然,他怎么就喜欢一手抱着她,一手执朱笔批阅奏折呢?
    青杏看见苏皎月后背上被肚兜勒出的一道细细的痕迹,笑着道:“明儿我给姑娘做两个新肚兜吧。”
    苏皎月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这古时候没有文胸,肚兜也就薄薄的一层,不系紧一些,她实在很没安全感。可系得太紧,又勒得不舒服。
    偏萧谨琛还喜欢使坏,偷偷的在背后解开她肚兜的绳子,从衣襟下绕进去,外人是一点儿看不出破绽来的。
    她被他逗两下身子就软了,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也不敢乱动。
    “你明天帮我做两个肚兜……”苏皎月想了想,只开口道:“系带长一些,要可以系到前头来。”
    “……”青杏一下子都听呆了,完全不明白苏皎月在说些什么。
    ******
    又过了两日,是苏老太太的寿辰,因不是整寿,又在国孝里头,侯府并没有设宴,不过就是三房人聚在一起吃一顿,算是庆祝了。
    但知道消息的人却还是送了寿礼过来,承恩侯府出了一个太子妃,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但凡从前和苏家有些交情的,都恨不得能更上一层楼。至于那些原本和侯府没什么交际的,也削尖了脑袋,想要攀附攀附。
    徐氏捧着礼单从外院进来,就听见苏老太太在那儿跟张慧说话道:“前日我特意问了胡太医,他说你这怀相好,肚皮尖尖的,定是个男胎。”
    张慧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看上去却比进门时候还精神几分,前一阵子萧谨琛点了张静后补状元的缺,张老太太还特意请人来给张慧报喜了。
    其实她如今是侯府的三太太,哪里能连这点消息都不通,不过就是瞧着如今她成了未来皇后的婶娘了,张家也开始巴结了起来。
    张泰霖才入内阁,根基不稳,而张静也尚且年轻,总要外放历练几年,才能回京任职。张慧倒是挺替张静担忧的,她一个姑娘家要和男人一样浸润仕途,这其间的艰辛无人可知。还有她那一门亲事,到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个收场。
    但她想这些都是多余的,这都是张家自己造出来的事情。
    “生男生女我都喜欢,不过三爷说想要个儿子。”
    苏牧三十岁出头,仍旧膝下无子,心里自然想要儿子。
    “你还年轻着呢,便是这一胎是闺女,明年再生就是。”老太太说的张慧脸都红了,一旁的苏惜月却道:“母亲这一胎一定是弟弟,我晚上睡觉,靠着母亲的肚皮,弟弟都告诉我了。”
    “你这个小滑头。”苏老太太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徐氏正巧走了进来,便呈上了礼单道:“老太太,这是各家的礼单,您先过个目。”
    以前承恩侯府式微,人情往来上也有限,徐氏应付起来还算容易,但现在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她要周全却也吃力。好在老太太是当家的一把好手,由她看一遍,徐氏就放心许多。
    “东西既然送来了,也不好退回去,你登记造册之后,放入库房,等寻着了礼尚往来的机会,再说吧。”老太太看过之后,就把礼单还给了徐氏,这些东西她都不喜欢,也没趣,她这一把年纪也用不着这些,不过就是瞧着体面罢了。
    接下来便是小辈们给老太太送礼,苏惜月最小,她第一个送的,给了老太太的是一个绛红色的五福络子,正好可以挂在老太太常带在身上的那串老蜜蜡佛珠上头,老太太很是喜欢。
    苏谨玉给老太太写了一副寿比南山的扇面、苏谨瑄给老太太画了一幅麻姑献寿图,老太太都收下了,命婆子改日送出去找了装裱铺子装裱起来。
    大房没有人在场,苏怜月已经出阁了,苏谨琨又在玉山书院念书,也没有回来。
    苏皎月送给老太太的是她自己抄的《楞严经》,萧谨琛总笑话她字写的不好看,手腕没有力气,写起拈花小楷没有一点风骨,这让她最近苦练了许久。
    老太太常说抄经书能使人心静,又积功德,苏皎月抄经的时候也会焚香净手。
    “字比从前好看了许多,”苏老太太翻了翻她送上来的经书,又蹙眉笑道:“不过比起你兄长来,那还差远了。”
    老太太说完这句,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萧谨琛如今是皇帝了,再不是苏家的孩子,她也不便这样热络的提起他来,总要有个尊卑了。但这二十多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大孙子。
    苏皎月却是撇了撇嘴,嘀咕道:“怪不得兄长知道祖母喜欢《楞严经》,还让我抄《楞严经》讨好祖母,原来这都是他从前做过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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