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特别优秀,以前还觉得你们是神仙眷侣,结果一腔真心喂了狗。”
    “抱抱男神,没关系,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不要伤心了。”
    “缺女朋友吗男神,不会绿你的那种,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我粉你一辈子!”
    ……
    孟行悠看得咬牙切齿,恨声道:“我去你大爷的傻逼……”
    迟砚坐在她身边,听得真切,皱眉提醒了句:“女孩子别说脏话。”
    孟行悠退出微博,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女生都瞎了吗?全世界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喜欢这么个败类吧。”
    迟砚已经过了为这种事儿生气的阶段,不紧不慢感叹道:“只要人设立得稳,舆论源头你封神。”
    “就这么任由他往你姐身上泼脏水?”
    “会有人处理。”
    听见这话,孟行悠放了心,想来也是,虽然不知道迟砚家里是做什么的,不过单凭这一个月对他的了解,非富即贵没得跑,解决这种事儿就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
    “今天谢谢你,我下次……”
    迟砚话还没说完,孟行悠猜到他要说什么,笑着打趣:“请我吃饭?你帮我一次,我请你,然后我又帮你,你又请我,客套个没完了,算了吧。”
    “行,不客套。”两人中间隔着一把琴,迟砚靠着椅背,手搭在琴头,说话也爽快,“以后有事儿你说话。”
    “什么事儿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做到。”
    孟行悠默默记下这句话,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偷偷在迟砚外套上蹭了蹭,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你可别反悔。”
    迟砚懒懒地,阖上眼假寐,耐着性子答:“不反悔。”
    *
    孟行悠和迟砚前后脚走进苍穹音,迟砚背着吉他直接进了录音棚,孟行悠去休息室。
    裴暖收工有一阵子,跟许恬在休息室吃外卖,看见孟行悠穿着一个明显不合身的外套走进来,举着一个小龙虾头,大喝一声:“你上哪野去了?衣服怎么回事?头发怎么也乱了?你说你说你说!”
    孟行悠吃了太多甜食,闻到麻辣小龙虾的味道就受不了了,再没有比口味重的食物更解甜腻的东西了,她跟许恬打了声招呼,走过去就着裴暖的筷子,夹起两个剥好的小龙虾尾扔进嘴巴,称赞道:“好吃,暖宝你多剥几个,不够吃。”
    许恬瞧着衣服眼熟,多打量几眼认出来,八卦地问:“悠悠,这是小晏老师的外套吧?”
    孟行悠“啊”了一声,含糊道:“借的,我今天衣服穿少了,有点冷。”
    许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出卖了她如言情剧一般的内心戏。
    孟行悠无力,心想还不如不解释。
    裴暖一听不得了,小龙虾也不吃了,钻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抓着孟行悠就往外走。
    过了上班时间,公司里只有录音的剧组还在忙活,僻静的说话地方到处都是,裴暖打开办公区的灯,按住孟行悠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扯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她对面,严肃且迫切:“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陈述犯案过程。”
    “路上碰见,吃了顿晚饭,然后一起过来了。”
    孟行悠没提打架和迟砚姐姐的事情,这太私人,秘密只能断在她这里。
    裴暖盯着她:“衣服呢?”
    孟行悠扯了扯外套,如实说:“借我的,等车太冷了。”
    “我怎么觉着一周不见,你跟迟砚关系进展神速啊。”裴暖见四处无人,才跟孟行悠说悄悄话,“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追他?还是他在追你?”
    “都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不挺好吗?朋友都能做,再升级一下,当个情侣怎么不可以。”
    孟行悠自己都没想明白下一步要怎么走,主要没下定决心,想了半天,说:“我没有把握,不敢像第一次那样不顾一切往前冲了,连栽两次很丢脸啊。”
    “行吧,你想清楚。”裴暖点到为止,不鼓励也不反对,站中立,“很喜欢就试试,不行就拉倒,不差这一个。”
    孟行悠听她说得潇洒,低声调侃:“长生也是不行就拉倒?”
    裴暖摇头:“那不成,我得拿下他。”
    孟行悠就喜欢裴暖这霸气样,揶揄道:“这段日子排戏感觉怎么样?”
    “更喜欢他了,我要溺死在他的声音里。”裴暖捧脸向往状。
    裴暖对感情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孟行悠看她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竟然有点佩服:“你想过没有,要是拿不下怎么办?”
    “我努力过,我对得起自己。”裴暖还惦记着休息室的小龙虾,站起来撩了把头发,“他要真不喜欢我那就不喜欢呗,反正我现在喜欢他挺开心的,想那么多干嘛?”
    孟行悠似懂非懂地点头。
    回到休息室,多了不少人在吃宵夜,迟砚在里面,跟长生还有另外一个人聊着戏,剧本被他放在腿上,手上握着一支笔时不时转两下。
    迟砚的外套在她这里,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衣,公司里开着暖气,他解了袖扣,袖子整整齐齐被挽上去两圈,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十分耐看。
    聊到要紧的地方,迟砚把剧本放在茶几上,笔尖指着所对应的场景着力讲了一遍,他态度认真,听的人也很专注。
    剧组大部分人都比迟砚年长,有大学生还有毕业职业做配音的,可迟砚坐在人群里仍有气场,看得出来大家是服他的。
    孟行悠发现迟砚只要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不管是独处还是在人群里,总是能引起关注的那个人,他算不上是领导者的类型,但是一开口,总能找到自己频道的范儿,游刃有余应付各种情况。
    在班上是,在剧组也是,班长和编剧,他都做得很好,他自己有主意有想法,话虽不多,但不会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跟大家相处都很愉快。
    孟行悠渐渐发现迟砚不同的一面,她一边觉得新奇,一边也会开始惶恐。
    看得越多,越觉得这个人好,连头发丝都对她有吸引力,这就非常要命了。
    偏偏感情是个不受控的东西,越不愿,陷得越深。
    孟行悠收回目光,走到裴暖身边跟他们闲聊。
    后来不知道是谁挑的头,让迟砚弹剧里的主题曲来听听,孟行悠还没听他弹过吉他,心被勾起来,生怕他会拒绝。
    然而迟砚没有。
    他心情似乎好很多,起身把吉他从琴盒里抽出来,拉过吧台的一张高凳坐下,左腿随意搭在右腿上,琴身放在腿上,还没做什么,感觉已经到位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孟行悠觉得自己放肆的目光都算不上什么,丝毫没收敛。
    迟砚调完音,低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扫,感觉音准了才正式开始。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拍了两下,又在琴箱上拍了两下,接着一段轻快的前奏响起。
    他拨弦的速度太快,手指在琴弦上翻飞,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乎能看见指节的重影,音符一个接一个跳出来,连成一段流畅的节奏。
    迟砚弹琴没有什么浮夸的动作,安安静静,孟行悠却看得晃了神。
    她分不清是这首歌太好听,还是弹琴的人太惹眼,可能都有,后者的成分比较重。
    一曲终了,最后的节奏放缓,迟砚最后一个扫弦,结束了这段弹奏。
    在场人都在称赞说好,孟行悠喝了一口雪碧。这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冷气,一口下肚也没能让她的火降下去半分。
    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孟行悠握着杯子,偷偷问身边的裴暖:“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裴暖笑她记性差,主题曲名字都不记得,出声回答:“《 you tu me on》。”
    you tu me on。
    你点亮了我。
    字母好像一段魔咒,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
    孟行悠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雪碧喝光,起身离开,准备去外面冷静冷静,醒醒脑子。
    一站起来,碰见迟砚过来拿饮料,他可能只是随口一问:“怎么样,好听吗?”
    怎么样?非常怎么样啊。
    好听吗?非常好听啊。
    好听得她现在立刻马上想冲上去抱着他亲一口。
    你这个性感的男妖精。
    孟行悠“啊”了声,除了装傻别无他法:“什么好不好听?”
    “吉他啊。”迟砚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刚刚不是听得很认真吗?”
    “哦,我那是听不清。”孟行悠脑子基本短路,说的话只过嗓子不过脑子,“听不清就想努力听清,所以看起来比较认真。”
    “听不清?”迟砚越听越听不懂。
    “对,我对吉他声过敏,每次听见就耳鸣。”说完,孟行悠还点了点头,抬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拼命掩饰内心想把他按在墙上疯狂么么哒的念头,“特别是你这段,我感觉我快聋了。”
    迟砚:“……”
    第32章 甜度32%
    孟行悠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从休息室仓皇而逃的。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十分钟, 还是没冷静下来。
    一方面是还陷在迟砚弹吉他的样子里出不来,一方面又为自己数不清第几次说荒诞反话懊恼。
    一直在这里闷着也不行, 总归要出去面对的。
    孟行悠叹了口气,从马桶上站起来, 下意识要去按水箱, 可想到自己一点应景的事儿也没干不需要这个过程, 准备推开隔间门出去的时候, 听见了两个女生的声音。
    “晏今真的好帅,我受不了了,他就是我的理想型,我一定要找机会把他拿下,今年我能不能脱单就看他了。”
    ——哦, 那您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他才十七,你这个二十三的就别凑热闹了。”
    ——这还像句人话。
    “二十三岁怎么了,我娃娃脸好吗?再说我一点也不介意姐弟恋啊。”
    ——说得好像迟砚也不介意似的。
    “你今晚没看见裴暖那个朋友,跟晏今一块儿来的吗?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而且我听许恬说他跟晏今是同班同学,感觉俩人关系不一般。”
    “那有什么,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我觉得我比她有优势多了。”
    孟行悠没有躲在这里听别人说自己坏话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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