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悠,你给我站住。”
    孟行悠从施翘身边走过,连个正眼都不屑给。
    施翘看见自己被无视, 火一下子蹭上来,给旁边的不良小姐妹递了个眼神, 不良小姐妹们非常上道,三两下把孟行悠围在了一个圈, 走也不是, 退也不是。
    孟行悠着急去打球,不耐烦地对施翘说:“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跟我了结吧?”
    施翘冷哼一声:“怕了吗?你现在跪下来叫我爷爷,额头见血我就放过你。”
    孟行悠听着就想笑:“你怎么放句狠话都要学我的台词?要不要我多教你几句,省得以后装逼不够用。”
    施翘两眼一瞪, 又被激怒了:“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讨打的人!”
    “你有事说事, 别耽误我打球。”
    孟行悠抬手, 把羽毛球拍扛在肩上, 视线在每个不良小姐妹身上扫了一圈:“就这点人啊?还不够我热身的。”
    施翘气得牙痒痒,走上前来,说:“今天下午别走,我表姐教你做人。”
    每周三是五中大扫除的日子,下午会比平时早一个小时下课,这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下午下课到晚自习上课前这段时间里,学生可以随意进出校门。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扫除产生的垃圾太多,学校的保洁阿姨大叔难以负荷,只能让各班学生打扫完之后,提着垃圾桶去学校八百米以外的小型垃圾库倒。
    孟行悠本以为他们会挑周五,结果居然提前了两天,倒正合她的意。
    早解决早清净。
    “在哪?”孟行悠挑重点地问。
    施翘时刻不忘装逼:“学校外面的老街,下课你跟我走,怂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孟行悠“哦”了一声,自动过滤她的屁话:“说完了吗?说完让你的人散开,别挡道。”
    “你就狂吧,下午有你哭的时候!”
    孟行悠轻蔑一笑,拿着球拍走远。
    下午两节课结束,贺勤来教室安排大扫除的事情,耽误了十分钟左右。
    贺勤前脚刚走,施翘生怕孟行悠跑了似的,后脚就走上来,敲敲孟行悠的桌子,嚣张到不行:“走了。”
    孟行悠把椅子倒过来靠在桌子上,方便班上的人打扫,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施翘带着孟行悠抄了小路,左拐右转,孟行悠走得烦躁,停下来叫她:“打个架还挑风水宝地啊,别耽误我时间,我作业还没写完。”
    “就在前面。”施翘仗着有人撑腰,说话比上午还欠,“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写作业呢,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求饶比较实在。”
    孟行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催促:“赶紧走。”
    施翘带着孟行悠走进一条小巷子,只能进不能出,孟行悠进去后,施翘那边的人聚在一起,把巷子口堵了个实在。
    白天的视野比晚上清晰很多,孟行悠一眼就认出施翘的表姐。
    大表姐又高又壮,嘴里叼着一根烟,白天跟夜晚一样黑,长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你就是孟行悠?”
    声音还粗糙得跟个老爷们似的。
    若不是亲眼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生,孟行悠肯定以为是个中年大汉在跟她说话。
    “是我。”
    孟行悠大概扫了一下这里的人,算上施翘和大表姐,女生十个,还有四个男生,一看就是混子,估计是他们那边找来作见证的。
    哦,差点看漏,还有一个缩在角落里的陈雨。
    “你很狂啊,要跟我们单挑解决。”大表姐掐掉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结果是个乖乖女,你断奶了吗就学大人出来混社会。”
    话音落,施翘和身边的八个跟班女笑起来,一个比一个二缺。
    孟行悠面色不改,看着四个混子男:“四个大哥什么情况,也是来干架的?”
    最高的混子男挑眉,回答道:“女生的事我们不插手,你们自己解决。”
    “挺好,有风度。”孟行悠抬手拉下校服拉链,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后面的枯树枝上挂着,“那劳烦四个大哥做个证,今天要是我干翻了对面十个人,从今以后各不相欠,谁也别再招惹谁。”
    “行。”高个混子男瞧着孟行悠特别有意思,半笑不笑应下。
    这时,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子男插了句嘴:“小妹妹,要是你今天输了呢?”
    孟行悠眼神平静不闪不躲,淡声道:“我跪下给你们每个人磕头,然后两不相欠。”
    两人一拍即合:“爽快!就这么着。”
    大表姐根本没把孟行悠当回事,跟一个跳起来勉强跟她一样高的学生妹干架,说出去她都嫌丢人,于是主动说:“我给你个机会,打电话叫你的人来。”
    施翘一听,赶紧反驳:“表姐你给她什么机会啊,她这人就是欠收拾……”
    大表姐一巴掌拍到施翘的后脑勺,面色不耐:“给老子闭嘴。”
    施翘捂着后脑勺,碍于大表姐的威严,只能安静如鸡。
    “心领了。”这样聊下去天都要黑了,孟行悠懒得再废话,随便指向一个跟班女:“你,出来,让我热个身。”
    “孟行悠你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施翘把那个跟班女推出去,恶狠狠放话,“动手!今天不把她揍得跪下求饶谁都不准停!”
    跟班女站出来,看向大表姐,见大表姐点了头,她才往前走。
    孟行悠嫌她走得慢耽误时间,直接跑过去扯出她的衣服前领口往下一拉,反身用胳膊肘往她后脖颈砸去。
    跟班女吃痛,震惊于孟行悠的反应速度根本没来得及还手,又被孟行悠一个手刀击中,两眼一抹黑,当场晕过去。
    不到十秒钟就倒下一个,全场人看孟行悠的眼神都变了样,气氛逐渐凝重。
    孟行悠伸腿一踢,把人踢到墙角瘫着,抬眼看剩下的人,眼神渐冷吐出两个字:“九个。”
    施翘和孟行悠离开了得有二十分钟,迟砚接到霍修厉的电话。
    接起来,那头就是一顿嚷嚷:“太子,体校那帮女主打的车爆胎了,你同桌走没走?”
    “走了。”
    迟砚感觉不对劲,让副班长盯着教室,转身离开,步子不受控地越来越快,最后由走变跑,跟霍修厉说:“别等那帮女生了,叫你的人去老街,马上。”
    霍修厉感觉要出事,负罪感瞬间爆棚:“知道,操,我这事儿给办的。”
    “挂了,我先去看看,你那边也赶紧。”
    “好。”
    迟砚收起手机,出了校门轻车熟路地抄近道,老街里面巷口多,按照职高那帮人的做事风格,肯定不会选两头互通的,一定会挑是死胡同。
    老街的死胡同没几个,在大脑里这么一筛,找起人来快很多。
    “两个。”
    听出是孟行悠的声音,迟砚拔腿往前跑,老远就看见职高那帮人堵在胡同门口。
    迟砚放轻脚步跟上去,投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孟行悠站在人群中间,看着毫发无伤,只是头发有点乱。
    地上已经倒了八个女生,昏过去的四个,捂着胳膊叫疼爬不起来的四个,全部挤在墙角,如同蝼蚁一般。
    “……”
    还真是练过的,不是吹牛逼。
    迟砚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小胳膊细腿的女生,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孟行悠压根不需要谁来给她撑场子,从地上倒的八个人来看,怕是从她进这死胡同,场子就没丢过一秒。
    迟砚拿出手机,给霍修厉发信息。
    ——“不用来了,叫你的人回去。”
    ——“???不用给萝莉收尸吗?”
    ——“你现在自行了断,我回来替你收。”
    ——“操。”
    发个信息的功夫,孟行悠又撂倒一个。
    施翘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料,出手一点力道也没有,一个过肩摔就嗝屁的战斗力,也不知道整天拽个什么玩意儿。
    孟行悠看了眼后面倒下的九个人,对大表姐说:“就剩你了,还打吗?”
    大表姐显然不能接受自己手下的人被一个学生妹干翻的事实,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
    孟行悠看破她的动作,侧身一闪,从后面抓住她的手,反手一拧,大表姐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挣脱,孟行悠根本不给她机会,抬腿往她后膝盖踢去,大表姐失去重心当场跪下。
    孟行悠用脚踩着大表姐的背,伸手抓住她的头发,逼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们没人了。”
    大表姐恼羞成怒,趁孟行悠说话的间隙,抽出藏在袖子里的美工刀,侧身往孟行悠身上捅。
    孟行悠反应还算快,刀片只在她的裤子上划破一道口子,没伤到皮肤,大表姐从原地跳起来,早就没了理智,只想给她一个好看。孟行悠叹了一口气,直面而上,一只手握住她持刀的手腕,一只手顺便给了她一记下勾拳,这一下很重,用了狠劲。
    伴随骨头的一声脆响,美工刀掉在地上,被孟行悠一脚踢出巷子口。
    孟行悠捏住大表姐的下巴,眨眨眼,明知故问:“看你把我给吓的,拧骨折了都,很疼吧?”
    大表姐爆了句粗,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孟行悠拍拍手,走到枯树枝前,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拿下来,扯出领口抖了两下重新穿上。
    巷子里无人说话,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陈雨抬起头,看见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十个人,眼神里流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跑上来跟孟行悠说,颇有煽风点火的意思:“她刚刚想拿刀捅你,就这么算了?”
    孟行悠没见过这么倒胃口的人,墙头草一个风吹两边倒,这秒站你这边,下一秒看你形势不妙,可能就帮着别人来搞你。
    “你没看过瘾,可以自己动手。”
    这破地方孟行悠一秒也不愿意多待,转身往巷子口走,陈雨追上来,叫住她:“孟行悠,谢谢你……”
    “犯不着。”孟行悠多看她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指着后面施翘那帮人,嗤道,“别觉得自己多无辜,你跟他们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雨僵住,再迈不出去一步。
    迟砚就站在巷子口,孟行悠在他面前走过,也没看见他。
    迟砚没有出声叫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孟行悠此刻并不想看见任何一个熟人。
    一路跟着孟行悠走出老街,看她很有方向感地往学校走,没有迷路,迟砚才停下来不再继续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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