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摇头:“有水喝,已经够了。”
    孟景珩问:“你多久没吃饭了?”
    莫念抿唇不语。
    “好吧,随便你。”孟景珩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关于你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我,好了,开始吧。”
    莫念于是问:“对外,我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景珩说:“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软饭男。”
    见莫念露出不悦的神情,孟景珩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你连这个都无法接受的话,那想必接下来的,你更加无法接受。”
    莫念微微敛眸,以此来掩饰随时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情绪:“麻烦您继续说下去。”
    孟景珩接着说:“你哥先是利用他前女友进入建辉地产,再是劈腿娶了前女友的妹妹,后来又下毒谋害了他的岳父,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报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仇。”
    莫念难以置信的问:“报仇?我哥有什么仇好报的?”
    关键是,什么叫做“根本就不存在的仇”?
    他实在是听糊涂了。
    孟景珩说:“你们的父亲是因为一个意外去世的,对吧?”
    “对。”莫念应了声后,联想到什么的问:“难道我哥他……”孟景珩肯定了莫念欲言又止的猜测:“没错,他正是为了替父报仇,这才想方设法的进入你们父亲当年工作过的建辉地产,接着一步步的执行他的复仇计划,而他的岳父正是建辉地产的老总,也就是他以为的杀父仇人。”
    莫念着急的回忆道:“可是我妈清醒的时候跟我们说过,我爸的死不是人为的!是他自己命不好,才会掉到桥下淹死的!我还听我妈说过,后来工程的负责人亲自上门送来了抚恤金,我以为我哥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没想到这些年来,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筹划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孟景珩说:“这也不能怪你,你们父亲去世的时候,你还很小吧。”
    莫念黯然的“嗯”了一声。
    孟景珩说:“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正常的,不用过分苛责自己。”
    莫念闷闷的说:“我哥总是这样,什么困难都选择自己去扛,也许在你们眼里,他是个靠女人的软饭男,但在我心里,他却是一个顶天立地,愿意为了我和我妈付诸一切的男子汉!”
    孟景珩听后,点了点头:“我们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所以我爸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我刚才说了,你哥在报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仇,他的一意孤行伤害了不止一个人,这成了他自杀的主要原因。”
    闻言,莫念苦笑了一声:“那……那些被我哥伤害过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孟景珩说:“有的过得很好,有的过得生不如死,有的是差点死了。”
    他这话,分别指代白童惜、白苏和白建明。
    闻言,莫念难掩愧疚的说:“对不起!”
    孟景珩说:“对不起他们的是你哥,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然也不会凭空跟你说这么多,还招待你。”
    末了,又道:“莫念,我希望你清楚一点,你哥的死是自愿的,没人逼他,希望你不要像你哥一样,把怨恨转嫁到他人的头上。”
    莫念怔了下后,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来这里,是来弄清楚我哥自杀的真相的,您如今已经给了我,我该感谢您才是。”
    孟景珩欣慰的“嗯”了声。
    “孟警官,”莫念在这时提到:“我可以申请把我哥的遗体移回乡下安葬吗?我想让他……落叶归根。”
    “可以是可以,”孟景珩先是赞同,再是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知道,莫雨扬除了是你哥外,还是白家的上门女婿。”
    莫念喃喃:“您的意思是……白家也会来认领我哥的遗体是吗?可是他们不都被我哥狠狠的伤害过吗?还会愿意接纳我哥吗?”
    孟景珩说:“这就要等他们那边的答复了,我现在无法给你确切的回答。”
    “我明白了。”莫念说:“反正指导员批了我半个月的假,我有时间等他们的答复。”
    孟景珩不得不称赞眼前的少年有着一颗剔透的心,事实上,他大可以把莫雨扬的尸体争到手的,但这样做,等同于把白家拒之门外,他们两家本来就有恩怨,要是还这么做的话,怕是会雪上加霜。
    莫念在这时呢喃道:“如果白家的人愿意来认领我哥的遗体的话,想必我哥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吧?”
    “我想他会的。”孟景珩说。
    “其实我哥这次回乡下,我能感觉到他的改变,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只是当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这个弟弟,当的可真是太失败了……”莫念自责的垂下了头。
    *
    孟景珩在局里给莫念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孟沛远也没闲着,亲自带着莫雨扬自杀的消息前去告知白建明和慕秋雨。
    其实他大可打一通电话了事的,但这样做未免不够郑重,便亲自前往了。
    在听他说完这件事后,两位老人家都惊呆了,他们谁都不曾想过要让莫雨扬去死,最多最多也只是希望他坐一辈子的牢罢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沛远?莫雨扬真的已经自杀身亡了?!”
    “是的慕阿姨,我哥说的,能有假吗?”
    闻言,慕秋雨怔怔的流下了两行清泪,嘴里则说:“我该说他罪有应得吗?做了那么多坏事,终于遭到报应了……”
    孟沛远搞不懂她这是悲从中来还是喜极而泣,也许都有吧。
    相反,白建明则显得很沉默,上了年纪的男人更懂得怎么隐藏情绪。
    孟沛远没有打扰他们,把该说的都说完后,便静悄悄的离开了。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白苏。
    戴润为他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白苏正站在窗户前,眺望着远方。
    可能是开门的动静惊扰了她,她忽然转过身来,在看到是他时,脸上起了防备之色。
    “是你!你来干什么?”孟沛远双手插兜,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冲她说:“莫雨扬死了,你有兴趣去给他收尸吗?”
    第1900章 好蠢,真蠢
    不同于面对白童惜和白建明夫妇俩时的委婉语气,孟沛远在白苏面前,肆意发挥着他的劣根性。
    说实话,他真的挺不爽用一脸沉重的表情去说出莫雨扬自杀这件事的,莫雨扬之余他,那可是情敌,死了,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但如果他真的敢用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去告诉惜儿的话,怕是会惹得她心里不舒服,没办法,他只好委屈自己。
    直到此刻见到了白苏,这个和莫雨扬一样的烂人,孟沛远终于可以不用再装深沉了,他挑着唇,肆意的微笑着,有心等待白苏的崩溃、抓狂。
    果然,白苏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立刻面目扭曲的大喊了一声:“你说莫雨扬他怎么了?!!”
    孟沛远的眸中闪烁着恶意,嘴上则“任劳任怨”的重复一遍:“我说,莫雨扬死了,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给他收尸。”
    “你胡说!”白苏飞快的否认道:“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呢?他那么狡猾,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了,都轮不到他!”
    关于这点,孟沛远倒是赞同白苏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他确实是死了。”
    “他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你吗?”白苏的问题就跟激光炮一样,又快又狠。
    而她的情绪,也变得极不稳定,像是随时都会炸开来一样。
    “我?不,你搞错了,是他杀了他自己。”
    望着孟沛远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白苏一时间陷入了“信”与“不信”当中。
    孟沛远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真的杀了莫雨扬,那么我会选择将他毁尸灭迹,然后对外宣称他要坐一辈子的牢,让别人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白苏一听这话,不由更加气愤,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莫雨扬有任何自杀的理由!
    “他那么懂得趋炎附势,应该是那种拼了命都要活下去的性格才对!我不信他会自杀,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总之我话已带到,信不信由你。”
    语毕,孟沛远欲转身离开。
    “孟沛远!你别走!”
    白苏急得追了上去,她消瘦的身子罩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面,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不管是孟沛远,还是戴润,他们都非常的不感冒,毕竟有白童惜珠玉在前,谁还会看得上白苏呢?
    孟沛远秉承着最后一点耐心,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苏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刚开始,她以为孟沛远只是闲着没事编瞎话刺激她找乐子,但现在看来,他竟像是认真的!
    “你、你带我去见他!”
    为了阻止孟沛远离开,白苏甚至胆大包天地抓住了他的袖口,语无伦次的说:“不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孟沛远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后,对戴润说:“带上她,跟我来。”
    “是。”戴润应了声后,看了白苏一眼:“喂,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推着你走?”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白苏,根本就没听到戴润说了什么。
    戴润嗤了一声后,不客气地推着白苏的肩头,跟上了孟沛远。
    *
    警局。
    眼见孟沛远带着白苏前来,孟景珩不由微微一笑:“又来了一个,不知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到?”
    孟沛远知道他哥指的是白建明和慕秋雨,便道:“他们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不过我想二老心善,应该没办法对莫雨扬的尸体弃之不理。”
    孟景珩笑他:“弟弟,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孟沛远装傻:“有吗?你看错了吧?”
    “大概吧。”孟景珩也没有揪着弟弟不放,当即把视线扫向魂不守舍的白苏,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莫雨扬那儿。”
    “莫雨扬”三个字,霎时将白苏涣散的心神重新揪了回来,她想也不想的跟上孟景珩,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片刻后,停尸间内多了四抹身影,分别是孟景珩、孟沛远、白苏、戴润。
    一看见莫雨扬脸上和脖子上的划痕,戴润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去,这遗容也太……那什么了吧?”
    说着,下意识的朝白苏看去,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杰作,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感想?
    白苏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愣的看着躺在台上的莫雨扬,半响,才轻不可闻的吐出一句:“骗人的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接着说:“莫雨扬,你又在骗我了对不对?你别以为这次我还会相信你,你要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就走了,再也不来看你了!你起来啊,起来啊!”
    话到最后,她直接掀开了盖在莫雨扬身上的白布,只见他身上不着寸缕,真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莫雨扬,你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为了骗我,居然连衣服都不穿了,想要做戏做全套是吗?我是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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