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侧眸瞥了眼书桌的位置,记本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如果就这样请孟沛远进来,无疑把东区的项目暴露在他的眼际。
    她是指望不上他帮忙的,与其同时,她还十分害怕他在关键时刻给她添乱,毕竟他们只要三句话不合,他就能轻松毁掉她即将到手的几份赞助。
    东区的项目,是建辉地产短时间内势在必得的!
    绝对不能因为孟沛远的个人原因,出现任何闪失!
    打定主意,白童惜回过头,冲门口虎视眈眈的男人严肃道:“改天吧,我这还有事呢。”
    孟沛远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眼力劲也好,自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凌乱的桌面以及掀开的记本电脑。
    她果真很忙,他充分意识到了这点。
    但恰恰是这一点,才令他尤为不爽。
    因为这就说明,白童惜的眼睛真的是因为公事才熬肿的,而不是因为他不回家才哭肿的。
    见孟沛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后的办公桌上,白童惜心底“咯噔”一声,颇为心虚的移了下脚步,挡在他面前,生怕被他看出什么。
    “你可以出去了吗?我手头上真有事。”以防万一,她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敛下深邃的眼瞳,孟沛远盯着白童惜那张莫名其妙显得有些紧张的小脸,危险的说:“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白童惜换上哄小朋友的语气:“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陪你睡,然后介绍客源给我吗?但我现在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公事要处理,所以改天吧,好吗?”
    比起孟沛远,她更不爽,但由于各方面都比他低一等、两等、三等,故而她只能稍稍避让。
    但孟沛远不同,他一不爽,当场就发作了:“白童惜,你的公事就那么重要吗?”比他还重要?
    卓易一个活人排在他前面,现在连公事这种死物都要排在他前面?
    他们是夫妻,不是合租男女,难道要他回家吃个饭,睡个觉,看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你那么暴躁干什么?”白童惜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宣泄,这让她感到很费解:“你不是说,昨晚去了夜总会吗?”
    “……”胸中恼火的孟沛远,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攥住了白童惜那只按在门板上的胳膊。
    白童惜一惊,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孟沛远一用力,便将她从门缝里拽了出来。
    一个踉跄,白童惜倒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的捏住她的下巴并抬起来,问:“你希望我在夜总会发泄精力?”
    白童惜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不同于孟沛远掌心所带来的灼热,他的声音冷的叫她心尖泛冷:“我问的是你!即便我去了那种地方,找了‘公主’作陪,你都不在乎吗?”
    白童惜眼神黯淡了下:“我……”当然在乎了。
    就在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白童惜费劲的垂眸,往铃声的发源地望去,提醒了孟沛远一声:“你手机响了。”
    “我听到了!”孟沛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暂且收回那只捏在她小下巴处的手,往裤袋里伸去。
    但他的另一只手,仍然牢牢的紧扣她的胳膊,不给她一丝逃回房间的机会!
    但很快的,孟沛远就后悔了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
    因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郝然是他对陆思璇的昵称:匿名。
    注意到那只攥在她臂上的掌心微微一僵,白童惜轻扫过他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轻不可闻的念道:“匿名?”
    当她念出这两个字时,孟沛远握着机身的手一抖,当即把这个响个不停的电话给掐了。
    见此,白童惜转而望向他冷峻的脸,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接呀?”
    想一想,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挂掉别人的电话,以前,就连暧昧对象诗蓝给他打电话,他也从来不曾在她面前避讳。
    如果说,那是孟沛远对待诗蓝时坦荡荡的表现,那么现在呢,这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备注名称为“匿名”,他还在她面前把对方的电话给挂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呵,想不到敢作敢当的孟沛远也有今天!
    面对白童惜的提问,孟沛远眸光闪烁了下,飞快说道:“没谁,一个客户。”
    白童惜“哦”了声:“客户叫‘匿名’啊?那还真少见。”
    孟沛远强扯出一抹微笑,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这个人我不太熟,又总是缠着要和我做生意,所以我才特意备注一下,好方便像现在这样挂掉他的电话。”
    借口不错。
    白童惜精致的脸上挑开一抹奇异的微笑:“原来如此。话说孟先生在处理人和事时的方法总是这样的别具一格,令人大开眼界。”
    第656章 我很担心你
    听到她的“赞赏”,孟沛远的薄唇忍不住向上勾起,轻松自心间一闪而过:“那是自然,以后你要向我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白童惜一点头,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嗯,我一定会多多摄取来自孟先生身上的丰富经验的。”
    语毕,她扭了两下腕骨,想把手挣脱出来。
    但孟沛远却紧握住她不放,扬起的音调中,隐含着调情般的暗昧:“孟太太,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白童惜抿唇沉默,他刚才问她,是否在乎他找夜总会的小姐作陪。
    当时,她兴冲冲的想要回答他,她在乎!
    可现在,因为一通电话的介入,她忽然失去了回答的兴致。
    “我、我忘记了……”她敷衍道。
    他慵懒的用气音说道:“哦,忘记了?没关系,我有一整晚的时间,帮你回忆。”
    还没反应过来,白童惜只觉身体一轻,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低头一瞧,原来是孟沛远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他修长的单臂绕过她的腰间,拿捏着她的腰眼,让她动弹不得。
    孟沛远脚步一侧,就准备走进她那间门正敞开的卧室。
    “等等!”白童惜攀在他脖间的五指紧了紧,美眸中溢出了些许的紧张。
    孟沛远眉头一皱,他现在只要一听到白童惜说“等等”或者“等一下”就会习惯性皱眉,因为这代表着白童惜对他的拒绝!
    还好,白童惜下一句话在他听来,还勉强算是人话:“我们到你房间里去好不好?”
    孟沛远昂首看了眼次卧,不过两步的距离,她却偏偏要求到他的主卧:“麻烦,不去。”
    语毕,他抱着怀里的小美人径自往次卧走。
    白童惜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了!
    她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一手抓住他的领带,略微使劲的一扯……
    “……”孟沛远有一瞬间产生了白童惜是不是想将他勒死的想法。
    当他再度把目光集中到她脸上时,她已经识相的垂下了手,深情款款的说:“孟先生,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一直睡在次卧,突然有点怀念你那张床的味道了……”
    闻言,孟沛远一双黑色的瞳眸,像是幻化成了两座欲喷发的火山般,炽热,躁动……
    他没听错吧?他的孟太太,居然在和他调情!
    而为了保留自己那点小心思,白童惜只能继续嗲下去:“孟先生,行不行嘛?”
    孟先生,行不行?
    孟沛远眉头一挑,语带双关的说:“我,当然行了!”
    折脚,他如白童惜所愿的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他则站在床沿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孟太太,今晚你可以适当的主动点,我想我会更高兴。”
    只要他高兴,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白童惜清楚他的意思,于是跪坐在舒适的床铺上……
    她的小脑袋大概只及他胸口的位置,但没关系,她还有一双手不是?
    手一抬,按在了他的领口处,白童惜开始慢条斯理的解他那条黑色的领带。
    她的动作很慢,毕竟她不急着做那档事,就这样解着消磨时间也挺好。
    孟沛远却是截然相反,他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秒用,这样才可以多加弥补他们这些天损失的同房次数!
    白童惜哪会不知晓他的心思。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加快手里的速度,不然今晚受累的,可是她自己。
    “哎呀!”随着手头上一个错误的小动作,白童惜抱歉的看向黑下脸的孟沛远,咬唇道歉:“对不起啊孟先生,我失误了……”
    拨开她那只作乱的小手,孟沛远扯起自己被她越解却越牢的领带,阴郁的问:“你确定是失误,而不是故意的?”
    白童惜无辜的摇了摇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这么笨,心里想着要快点帮你解开,可手就是不听我的差使……”
    孟沛远一方面半信半疑的瞪着她,一方面则两手并用的解起缠成一团的领带。
    但平时轻轻松松就能解下来的玩意儿,今天却出奇的不听话,他低咒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见状,白童惜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但几秒过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好了!”孟沛远再次现身时,手里攥着那条已然被“分尸”的领带。
    白童惜咕哝了下口水:“你、你把它怎么了?”
    “剪了啊。”他轻轻松松的说。
    白童惜反应过来,孟沛远原来是到卫生间找剪刀去了!
    她干笑一声:“孟先生还真够直接的……”
    扫过她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孟沛远心想这妮子果然是故意的,她就那么不想与他亲近?
    哼,她不要,他偏给!还要多得让她受不了!
    感受到孟沛远的气势比之刚刚更上一层楼,白童惜战战兢兢的问:“内个,你才解了个领带而已,剩下的……要不还是由我来?”
    侧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孟沛远回头冲白童惜微微一笑:“时间就是金钱,剩下的就不劳烦孟太太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白童惜欲哭无泪。
    说时迟,那时快,孟沛远刚消停没不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白童惜皱起秀眉:“又是你那个不长眼的客户?”
    “不可能!”孟沛远矢口否认,左手飞快的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人后,他的面色一沉!
    只见他握着手机,匆匆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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