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跟着林越霖久了也成了雷厉风行的行动派,昨天回家才知道该怎么做,今天就迫不及待地约了林越霖吃饭。她本来想的是他们过一个二人世界,没有想到林越霖的下一句话就是他来订位,让她带上两个孩子。
    上官雪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为了赴约,她专程提前下班回去接两个孩子。
    本来秦笙和秦陌不愿意跟她一块儿出门,但是提到是要去和爸爸一起吃饭,他们才乖乖地跟着她坐上了车。
    马上就要见到林越霖了,这两个小恶魔该不会在他的面前说她的坏话吧。为了降低这种可能性,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搭话:“笙笙,陌陌,你们现在心情好不好?”
    上官雪现在的心情反正很好。
    “跟爸爸吃饭跟心情有关吗?反正我们天天都能看到爸爸。”秦陌很不屑地说道。
    他说的倒是没有假话,这几天她上班的时候,林越霖便会让两个孩子去他的办公室呆着。就连昨天她回家吃个饭,林越霖也把他们接出去吃饭了。
    林越霖对小孩子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对她的关注度,她以前想要见他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她想见就见。
    秦陌的话正巧戳中她心头的痛处,噎得她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因为两个孩子的极其不友善,上官雪决定不跟他们进行攀谈,要不然就破坏了她即将要跟林越霖见面的好心情。
    一路沉默。
    进餐厅的时候,秦笙和秦陌在上官雪的后面悄悄的咬耳朵:“陌陌,我真是太想妈妈了,如果爸爸再不让我们见妈***话,我就要悄悄逃跑了。”
    秦陌何尝不是一样的想念那个平日里能损一千遍的女人,她再不好都是他最爱的妈妈。可是妈妈说过她没来接他们的时候就要在那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照顾自己。
    所以他们不能偷偷离开。
    秦陌果断地拒绝:“不可以。”
    秦笙不理解秦陌为什么会拒绝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陌陌,你不想妈妈妈?为什么不可以逃跑了然后去找妈妈呢?”
    秦笙和秦陌都是从小跟在秦霏的身边,离开她最长的时间也就只有那次她去伦敦出差一个礼拜。
    可是眼下看爸爸的决绝程度,好像是要将他们和妈妈分开很久很久的时间。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那通电话,秦笙现在是连肠子都给悔青了。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眶泛红。
    本来上官雪走在秦笙和秦陌的前面,但是眼看着快要到达林越霖的包房了,为了向他表示自己真的很用心地在照顾两个孩子,她停下脚步将两个小家伙推到了她的前面。
    她惺惺作态地笑着:“这个餐厅大得跟迷宫一样,为了避免你们走丢,还是让你们走前面吧。”
    上官雪觉得自己对他们两个已经够亲和了,毕竟她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没有口德的小朋友,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能三下五除二,简单粗暴地反驳过来,然后顺利地噎得你无话可说。好歹她在名媛千金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高学历,为人谦和。可是这两个六岁的小娃娃总是在凌辱她的智商,而且分分钟让她想撕下自己温和的假面,掐死他们。
    可是林越霖派了之前伺候他们的老管家来盯梢,她就算对两个孩子再不满,也只能尽十二万分的心。要不然老管家在林越霖的面前说她的不是,她这些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上官雪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只是逢场作戏,并没有用心,所以她并没有发觉走在前面的秦笙早就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一行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左拐右拐之后就到达了林越霖订的包房。
    秦笙直接推门而入,林越霖一眼便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平静的脸上酝酿着风云大作的愤怒。
    他淡漠的声音像极了一次温柔却残忍的凌迟:“谁能告诉我,笙笙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越霖的话刚说完,秦笙就已经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怀里,也就是闻到专属爸爸身上的香味的时候,再也难以抑制心里的难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
    上官雪根本就怔愣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上官雪手足无措地看着林越霖,苍白地解释着:“我……我……也”
    林越霖才懒得听她的解释,目光只冷冷地从她的脸上扫过,又重新落到秦笙的脸上。目光瞬间温和了许多。
    他将秦笙抱起来放在腿上坐在:“笙笙,怎么了,不喜欢跟爸爸吃饭吗?”
    秦笙摇了摇头:“爸爸,我太想要见妈妈了,我好想她。”
    说罢等不及林越霖的安慰,她两条粗壮的手臂就又挂上了他的脖颈,温热的泪水润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像是在灰色衬衫上晕开了一朵清逸的墨莲。
    上官雪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乖顺且惭愧地站在林越霖的面前,看着眼前父子情深的场景,又看了看冷着脸,目光幽深的秦陌。
    这些天折磨她的主力就是秦陌。这个孩子实在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他的思维比很多大人都还要缜密,浑身的冷冽气场让人不愿意过分靠近,这一点上真是像极了林越霖。
    林越霖现在还在气头上,特别是刚回去见秦霏没有多久,她如何果断拒绝他,让他离开的冷漠样子还记忆犹新。
    他现在是最听不得秦霏名字的,最近几日因为这个女人,他的生活工作全都乱了套。他不喜欢这种情绪不由自己控制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都显得心烦意乱的。
    林氏集团的员工也因为总裁的阴晴不定,工作量骤增,办公室里每天都是怨声载道,当然也只是在林越霖的背后议论。谁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不是,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此条参照秦霏的英勇行为。
    “你们的妈妈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林越霖酸酸地说道,然后指向上官雪,“雪儿,你过来。”
    上官雪对于林越霖的召唤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不停蹄地向着他靠近。
    他转脸便看到一脸漠然的秦陌,眼中有激赏识:“陌陌,到爸爸这里来。”
    秦陌的视线在林越霖和上官雪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脑子里迸出了一个念头,他目光中的仇恨炽烈得如同大火一样,恨不能将她原地燃烧。
    上官雪根本就没有勇气和秦陌直视,这孩子的眼神甚至是比林越霖都还要可怕。
    秦陌对林越霖的话置若罔闻,脚下根本没有挪动半分。
    见状,林越霖不得不耐心地又重复了一次:“陌陌,我不想把同样的话说第三遍。”
    和林越霖作对,秦陌知道自己会吃亏,于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他的面前。
    “以后我不想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有关秦霏的任何事情,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你们都要学着尝试和接纳上官雪成为你们的妈妈。”林越霖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严肃。
    秦笙直接被爸爸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吓傻了,完全没有听懂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迅速地做出反应。
    秦陌的声音稚嫩而清越,冷冷冰冰的打在人的身上:“这一点你就不要妄想了,我们的妈妈任何人都代替不了,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
    林越霖看向丝毫没有避讳地挑衅自己的秦陌,目光狠辣。秦陌没有半点委屈,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个人之间好像在无形的过招,林越霖刀刀快很准,秦陌则四两拨千斤。
    一大一小两个人竟然是难分上下。
    上官雪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火光刷刷地往外冒,她真是怕伤及无辜。可是想离开又不能离开,只能站在原地观赏这场父子的战争。
    气氛太冷硬危险,以至于林越霖刚刚宣布的事情都不能让她产生一丝愉悦的心情,
    更让上官雪绝望的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算她剩下了林越霖的孩子。难道自己生的孩子就真的一定会比秦陌要好?
    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上官雪必须承认秦陌是她见过最最聪明的小孩,只要有意去训练,去教育他,他或许会成为比林越霖更加优秀的人。
    因为见面就产生的不愉快,整个饭局显得异常沉默,特别是林越霖和秦陌两父子。
    本来秦霏越林越霖吃饭的原因是想跟他谈谈生孩子的事情,可是气氛现在这么僵硬,她也就只能将那些话全都咽回到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喝汤,时不时地用眼风打量这一大一小正在斗气的父子。
    吃过晚饭之后,上官雪和两个孩子都是坐的林越霖的车。
    到了上官家,两个孩子熟门熟路地进门了。上官雪原本想象中的二人聚餐却被秦笙和秦陌两个小孩子给搅合了,一整个晚上他都在给秦笙殷勤地剥虾,喂饭,根本没有时间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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