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上前来领了工钱,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银钱,一个个兴奋得说话都带着颤音。
    其中一人道:“杜姑娘,往后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们,我们哥儿几个别的不会,但是一身的力气,能干重活。”
    杜晓瑜点点头,“嗯,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挣钱的好差事,一准儿会让人去请你们的。”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藏好银子,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院子里这时便只剩下丁家这几个人。
    杜晓瑜把傅凉枭算好的银钱分出来,又另外多拿了十两银子,亲自递到丁里正手里,感激地说道:“丁伯伯,之前我从李家出来暂住在你们家,伯母嫂嫂和丁大哥以及丁伯伯你都没少帮我,这钱您收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丁里正皱皱眉头,不肯接,“自打你和团子来到我们家,家里吃的米面和肉就全是你买回来的,就连你伯母准备做冬衣的棉花布料也是你出的钱,这些大伯都看在眼里的,你呀,就把这钱给收回去吧,瞧瞧这宅子,还只是个空壳子,没装潢,一样家什也没有,接下来你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杜晓瑜坚持要给,最后丁里正实在推脱不掉,便只能收下了十两银子的谢礼以及他和丁文章做工的几两工钱。
    亲眼看着他们把银子揣好,杜晓瑜才总算觉得舒心,又对丁里正道:“丁伯伯,装潢的人,还是您去县城帮我请吧,您比较有经验。”
    被人这么信任,丁里正那心里也是暖得不行,一口就给答应了。
    没几天,丁里正就去县城里请了几个专门干这行的工人来给宅子装潢,杜晓瑜把自己理想中的装修模式画成图纸给他们看,看不懂的地方她又带着他们去实地详解。
    宅子装潢这就开始了。
    丁里正做了监工,家里就没杜晓瑜啥事儿,她便想着去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造型奇特的石头和长相不错的树木幼苗,直接给挖回来种在院子里做景观,这样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傅凉枭和丁文章晓得她的意图以后,两人二话不说直接背着背篓就跟着她去了山上。
    初冬的天早晨很是寒凉,草木尖上都凝结了一层白霜,好在三人都是徒步上山,双脚不冷,双手戴着杜晓瑜做的手套,也冻不着。
    到了山林,几人分工合作,杜晓瑜负责找好看的山石花草树木,傅凉枭和丁文章则负责挖,山石太重,一次性背不了多少,只能多跑几趟。
    一连半个月,三人每天都往山上去,见到好看的石头和花草就往家搬,在几人的辛苦努力之下,院子里挖出来的水池旁边终于砌了假山,假山旁边栽种了不少好看的小树,有些杜晓瑜甚至都叫不上名,只是能确定无毒。
    成排的景观树背后,挖了一个小小的花圃,花圃里除了一些黑褐色的泥土之外,还什么都没有,这些土壤是杜晓瑜请丁文章和傅凉枭从山上背下来的,特别肥沃,杜晓瑜打算等来年去买些适合的花种来种下。
    他们几个忙着布置庭院,装潢的工人们也没闲着,把正房厢房以及其他房间全都按照杜晓瑜的意思装潢了一遍,等杜晓瑜亲自检查过后才领了工钱离去。
    之后,杜晓瑜又请之前来帮忙盖房子的老木匠做了一套家具搬进去,再花上两天的时间打扫布置,新房子就算完全弄好了。
    不过杜晓瑜和团子仍然住在丁家,一来是因为新房子还需要通风一段时日才能住进去,二来,还没到搬新家的吉日。
    胡氏问杜晓瑜,“小鱼儿,这次搬家,你要不要请几个人来坐坐?”
    这是问她要不要办酒了。
    杜晓瑜摇摇头,“算了吧,咱们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成,上梁的时候才办过酒,这会儿又办的话,我倒不怕出那点钱让大伙儿吃顿好的,就怕有人觉得我想钱想疯了,这才多久又想着从他们手里讨点回来,吃相难看,与其让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我还不如安安静静地搬过去,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胡氏想想也对,遂没再提及这件事,所有人都在等着搬家的吉日到来。
    第067章 、放狗咬
    孟氏回娘家有段日子了,虽然当初是因为杜晓瑜的事被李老三打了巴掌一气之下才会收拾东西回去的,可在娘家也没闲着,照样成天成天的干粗活,干着娘家的活,心中却是挂念着家中的牲口,就怕李老三这个大老粗只顾着地里的活儿把牲口给饿瘦了,所以孟氏每天都想着要回来。
    她老娘孟老太冷哼,“李老三那个王八羔子,前些年上门来提亲的时候咋说的,这会儿还敢动手打婆娘了,要我说,你就搁这儿吃着住着,甭管他,你回去干啥呀,给自个找罪受啊?”
    孟氏想到来娘家时脸上挂着的大红印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可一码归一码,她可以不管李老三那个没良心的死活,却不能不管家中的牲口。
    以前杜晓瑜在的时候,猪草羊草哪用得着她操心,可现在不同了,杜晓瑜已经离开了他们家,放羊割猪草这些事儿全都得她自个来,
    “娘,要不我还是回去得了。”孟氏一脸焦灼地说道:“我回娘家这么久,也不晓得那几头猪成啥样了,那可是腊月头上等着宰的过年猪呢,要真被那天杀的给饿瘦了,到时候可不得少割几两肉么?”
    孟老太瞪她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是没骨气,李老三都不亲自来,你着啥急,再说了,你急吼吼地回娘家来,不就是因为杜晓瑜那个小贱蹄子么?这都还没闹出点啥动静呢,你就先举手投降了,那一巴掌打算白挨了?”
    听自家老娘这么一说,孟氏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回家的念头渐渐淡了下去。
    过了两三天,李大宝亲自来了,央求着让她回去,孟氏这次说什么也不答应,态度很是坚决,“你回去告诉你爹,除非他把杜晓瑜带上亲自来请我,否则我说啥也不回去。”
    李大宝一直很怕他娘,多余的话不敢说,又颠颠回去了,把孟氏的话跟李老三说了一遍,李老三压根就没打算理孟氏,什么反应都没有。
    李大宝没法,只得趁着杜晓瑜家新房子上梁提了半袋子鸡蛋上门,打算从这里下手,请她帮帮忙,哪里想得到没把杜晓瑜请到不说,还被阿福那个装哑巴的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再一次回到孟家庄把傅凉枭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孟氏说了。
    孟氏听到一个哑巴竟然敢欺负到她儿子头上,马上就炸毛了,三两下收拾了东西要跟着李大宝回白头村讨个公道,他们家与那哑巴八竿子打不着,她就赖在娘家咋了,就不回婆家咋了,碍着那哑巴什么事儿了?好大的口气,当她是死的吗?
    孟氏心中有火,回家的速度也是快得不行。
    她压根就不可能想到,傅凉枭是个从来不放空话的人,一旦说出来,就必然会成为现实,他说过让她以后都别回来,那她肯定就回不来。
    所以那条野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草丛里窜出来,恶狠狠地对着孟氏吠个不停。
    李大宝立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氏更是惊恐地尖叫着往前跑,她越跑,野狗就追得越快,最后一口咬在孟氏的小腿肚子上。
    母子俩刚走出孟家庄不远,孟氏被咬伤,自然是回不了白头村了,李大宝只能打回转,哭着请他姥姥来把他娘给弄回去。
    ——
    杜晓瑜还是从胡氏嘴里听到的消息,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被野狗咬伤?”
    该说孟氏倒霉呢还是该鼓掌说她活该呢?闹个情绪回娘家都能遇到这档子事儿,也是能耐。
    胡氏叹气道:“我也是今天早上看到李老三从孟家庄的方向回来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的,孟老太请了大夫去瞧,伤得不轻,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了地,婆家是回不来了,李老三隔三差五地就过去看,好像是你那宅子上梁那几天出的事儿,算算也有日子了,至今没见太大的好转,成天躺在炕上要人伺候。”
    杜晓瑜对此没多大感触,倘若前些年孟氏对她好一点,她今儿或许能买点补品去看两眼,可偏偏孟氏就不是那心善的主,动不动就对原身踢打怒骂棍棒加身,德损大了,瞧见没,报应来了吧?
    傅凉枭一边劈柴,一边竖直耳朵听着屋里胡氏和杜晓瑜的对话,嘴角往上扬了扬,乡下比不得京城,动不动就杀人这种事一准会吓坏筱筱,也不符合他的“猎户”身份,所以使了个在他看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法子,放狗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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