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静直到寅时才又叫了一次水停歇,让她们不得不感叹沈大人、沈驸马的体力之好,同时也为殿下的身体感到担忧。殿下才刚刚及笄,那小身板……经得起这般激烈持久的洞房吗?
    她们到底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不管心底如何怀疑,面上都很符合宫女必备的礼仪。
    晨光照入,大宫女端着手上第三盆凉透的水,终于决定掀帘进入。
    没等她付诸行动,床榻那儿突然的动静吓了她一跳,原是一条细嫩的手无力地搭在了床沿,上面还有好些暧昧的痕迹,或吸或咬出的青青紫紫,总之看上去惨兮兮的。
    但宫女无法看到其中情景,那只手很快又被拉回了床帏。
    沈慎和阿宓都已醒了过来,只是他还在低声下气地哄人,盖因阿宓一醒来就觉得浑身好似散架了,僵硬酸疼得不像自己的身体。往下一看,果不其然浑身都没几块被放过的地方,尤其是一双细嫩的足儿,昨夜更是被疼爱了几番,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阿宓恼火得拍打沈慎胸膛,可惜她的手也是软软的,拍起来再绵绵地搭上去,和抚摸也相差无几。
    沈慎起初捉住那只手还饶有兴致地啄吻了几下,以为阿宓想再来一番清晨缠绵,等看到小姑娘簌簌掉下来的金豆子时才慌了。
    “疼、疼……大人坏死了、呜……”阿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委屈极了。
    要说昨夜完全是疼也不可能,沈慎提前做过很多准备工作,虽然阿宓身体稚嫩了些,但起初其实是愉悦大于痛楚。
    关键在于身边这匹大尾巴狼不知餍足,啃了一次不够,还要翻来覆去地啃两次三次,可怜阿宓这颗嫩生生水灵灵的小白菜,被蹂|躏了一夜后就变得蔫巴巴的,嗓子都哑得冒火。
    她本来还没把翠姨和少帝当初隐晦的提醒放在心上,觉得以大人对自己的好肯定不会欺负自己,哪知道……
    阿宓哇得一下又要哭出来,因嗓子原因哭声也是一顿一顿的,听着可怜极了。
    第101章 休沐
    阿宓哭了好一会儿都没理沈慎, 坐起身的时候发觉身上衣衫皱巴巴的,只能勉强遮住一些关键部位。脑中突然想起昨夜大人说的待会儿就让衣裳变干的话,如今果然如他所说,可是只要想到这是怎么来的和其中的过程,阿宓就……
    地面上蜿蜒的水渍也早已蒸发,唯有凌乱的床铺能证明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果然就不该相信大人那突然的温柔,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有意欺骗好让她放松警惕。
    阿宓越想越觉得气恼,倒不是没有羞涩,只是他们之前除了最后一步, 其他的亲密都不知有过多少次, 所以这种时刻倒是被“欺负”的恼怒更多。
    她能勉强站起来, 但走不了, 静静幽幽的目光投向沈慎,让他不自然地咳了声, 主动接过宫女手中的活儿, “阿宓想做什么和我说便是,不用自己动手。”
    阿宓鼓着脸颊, 小小地哼一声, 学会傲娇不说话了。
    沈慎像伺候祖宗一样帮阿宓穿衣洗脸, 时不时还得轻柔说一句“宝宝把手抬起来”“宝宝这个力道合适吗?”之类的话。
    宫女们站得远不代表听不到,虽然没有笑声传出来, 但阿宓总感觉她们正在心底笑话呢, 忍不住哑着嗓子开口道:“这是什么称呼啊, 我才不是、才不是……”
    沈慎疑惑看着她,随后恍然大悟,含笑道:“阿宓这样,不就是我的小宝宝吗?”
    如果少帝或秦书等人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大概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才一夜而已,这个男人居然就如此擅长花言巧语了,黏黏糊糊的,腻人!
    小宝宝这个称呼实在羞耻,可细听起来又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珍视和独特的爱意,阿宓想了下,轻声道:“那也不可以在有旁人的时候叫。”
    沈慎笑意更深,忍不住亲了一口眼前喝过水后红润润的小唇,“好,日后……只在榻上这么唤。”
    “……!”阿宓试图用眼神瞪死这个厚脸皮的人,觉得他从昨夜起简直像被掉了包,完全不是自己那个冷静从容又自矜的大人了。
    她双眼本就大,瞪起来圆滚滚的,眼角还带着绯红,微微翘起时隐有三份媚意,比之以往的无辜更诱人。
    沈慎眼眸由浅转深,暗自压了下去。其实他只想简单的亲亲阿宓,但阿宓正在气性上,可不能过分逗弄。
    早膳是鸡丝粥配小菜,温热滑嫩,整好滋润了阿宓发疼的嗓子。她没什么力气,食起来慢得像蜗牛,往往眼睛盯着一个菜,没等她吞下嘴中这口,那菜就被另一人夹去了。
    几次下来她都怀疑大人是不是故意的,可是自从她发过“脾气”后大人就很老实了,再不敢做多余的事,况且他又不会读心术,哪儿就能接连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阿宓把这归于巧合,眼角瞥了几次都没发现沈慎看似正经实则隐藏坏意的表情。
    鸡丝粥吃了小半碗,阿宓也累得手腕酸疼,这时候沈慎慢吞吞开口了,“阿宓需要我喂吗?”
    不待阿宓拒绝,他接道:“以阿宓如今的速度,用完这碗粥,大概需要小半个时辰,便误了去见祖母和陛下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阿宓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放下调羹,脸蛋微红地等待投喂。
    她这模样太乖了,尤其是小小张开嘴又飞快闭上慢慢咀嚼的模样,大大满足了沈慎突然升起的那点“诡异”的兴趣,直戳萌点。
    “啁啁——”温馨愉快的投食中,熟悉的鸟类叫声传来,两人一起偏头看去,果不其然是啁啁挪着硕大的身躯正一摇一晃地走来。
    发现沈慎时,它停了下,随后又想起这人其实并不凶,便又慢慢吞吞地迈着爪子走到阿宓身边,好奇地看着二人一喂一张口的姿势。
    阿宓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一勺粥递到眼下,她下意识接了过去。重复了几次,啁啁也看懂了,原来张口就有东西吃,它高兴地叫了声,立刻就有样学样,也跟着张开了鹰嘴。
    阿宓呆了呆,沈慎却目不斜视,根本不管它小眼珠子巴巴转着的模样。
    “啾——”啁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东西,不满地拍了拍翅膀,还准备拍上阿宓的肩,被沈慎及时挡住。它没轻没重的,弄不好能直接把阿宓拍地上去。
    阿宓心软,啁啁的心智就像三四岁的孩童一样懵懂可爱,“大人给它喂些小鱼吧。”
    “哦?”沈慎笑了笑,“当真?”
    他的眼神仿佛同时在说“能让我喂的只有一种身份,阿宓确定要把这只鹰加进去?”
    阿宓眨眨眼,又轻拍了啁啁的脑袋,还是自己动筷给它夹了几条小鱼干,低声教育道:“虽然好吃,但加了太多食料,你不可以多吃哦。”
    啁啁听不懂这些,但不妨碍它看懂还是只有小美人最疼自己,不像另外一个,它示意了半天都不知道表示表示,真是讨鹰嫌。
    喂了几条小鱼干,啁啁顺势就挤上了旁边的矮凳,也不知道它这是哪儿学来的姿势,明明是只鹰,却像人一样搭着腿坐在那儿,一副鹰大爷的模样滑稽又可爱。
    阿宓忍俊不禁,抬手挠了挠它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啁啁。”
    便是沈慎也不得不承认,这只鹰实在是通人性,举止也是憨态可掬,不过这一切的缘由在他心中都是物似主人型,只有这么可爱的阿宓,才能吸引如此有灵性的啁啁。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宫女道:“辰时末了,殿下要更衣吗?”
    阿宓偏头看向沈慎,“我们先去祖母那儿还是进宫?”
    沈府近些,但按照规矩是该先去宫中见少帝。沈慎了解阿宓顾虑,应声道:“自然是先去宫中。”
    望着阿宓好言说完这句话后就不看自己的小模样,沈慎摸了摸鼻子,原来气还没消,看来阿宓这定要生气一整天了。确实也怪他,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梦中的情景成真,昨夜一时就……有些难以收敛,没顾及阿宓的承受能力。
    她生气是应该的。
    有了这样的觉悟,接下来一路沈慎对阿宓都有求必应,不,应该说是有一点需要就马上献殷勤,根本无需阿宓开口。他看着是干练冷厉的,做起这等“谄媚”的事来竟也丝毫不别扭,十分得心应手。
    这其实还是学了秦书的作风,秦书平日就是个妻奴,夫人说东不敢往西,夫人要买烧饼不敢给包子,照周大的话说就是丢尽了男儿气概和脸面。沈慎起初也对此不以为意,他毕竟也有些大男子心态,何况初见和相处时阿宓都是那般娇弱的模样,叫人不免就想为她安排好一切,只将人护在羽翼下密不透风。
    但当初秦书比他更了解女子,或者说更了解当初的阿宓柔弱外表下深藏的倔强,大人的□□对谁都行,但不能是对着阿宓。
    秦书道,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就不该太在意所谓的世俗之见,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能让夫人开心,小意讨好些又能怎样?那是自己的夫人,难道还真能因此丢了什么面子不成。
    于是,在秦书潜移默化的感染和与阿宓关系的慢慢进展下,沈慎就成了这样表面冷漠实际对着阿宓极为闷骚的模样。
    马车上,阿宓忍不住动了几下腿,昨夜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有腰那儿都酸得厉害,她不仅有些担忧待会儿要怎么在哥哥面前行走自如。
    烦恼间,温热的手掌悄然抚上细腰给她温柔按着,“待会儿见过陛下,阿宓再去歇息会儿,祖母那儿等过了午膳再去也不迟。”
    “……好。”阿宓也不勉强自己,低眸看到小心翼翼为自己按腰的手,态度到底有些软化,“也没那么难受,不需要一直按着。”
    阿宓还是这般善良到可爱,沈慎道:“无事,并不累,阿宓端坐着难受的话,先靠过来吧。”
    一刻钟后,阿宓还是靠上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并不柔软,但胜在那结实的力量感就带给人无形的安心。但阿宓没有忘记,昨夜就是这硬邦邦的胸膛压着她不让她挣脱,像块巨石一样沉重,甸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眼眸微微转了几转,阿宓暂时没什么表示,在马车行至宫内,准备掀帘而出时忽然回头,不管沈慎疑惑的眼神就隔着衣裳在那胸膛上张开小牙狠狠咬了一口,感觉到留下了印子,这才满意地搭上宫人的手。
    沈慎愣在那儿,被啃了一口的触感清晰极了,他几乎能顺着轮廓描绘出阿宓的好牙口来。
    不过……真是一点儿痛没感受到,反而让他的某种感觉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种姿势仿佛也不错,等阿宓消了气,哪夜他们来试试不同的做法吧。刚开了荤的老男人面色淡淡地大步而去,实则心底都是些下|流带着废料的想法。
    长公主和驸马成婚第一天来拜见陛下,这不叫回门,不过是因为阿宓身份特殊又与少帝感情深厚,才有这么一着。
    留侯自然无法享受这等待遇,但他早已十分机智地一早就进宫来了,准备借着少帝的面子来看看女儿新婚之夜过得如何。
    这一看,他和少帝的脸色都不大好,甚至是压抑着怒气。
    那隐带青色的眼下,颤颤巍巍发软的腿和对沈慎刻意的疏远,傻子也能看出来昨夜沈慎做得多过分。他们李家水嫩嫩的小白菜,一夜竟就被采摘成了这样,便是采阴补阳也不过如此了。
    一个是兄长,一个是老父亲,其实两人的目光都不免添了一层滤镜。阿宓的模样并没有他们看着认为的那么凄惨,昨夜是劳累过度了些,但并没有受伤,气色也在喝过热粥休息之后有所恢复,甚至因为成为女子而添了一抹娇艳。
    不过这些少帝和留侯通通都看不见,他们只知道沈慎这头大尾巴狼连一点过度的时间都不给,一大婚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家的白菜给啃了。
    护着阿宓的面子,少帝没有在阿宓在场时发作,而是等人被扶去了后殿歇息才砰得顺手就把朱笔砸了过去,咬牙切齿道:“庭望,这就是你给朕的保证?”
    沈慎:“……”
    这种时候辩解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是虚心认错少说话,对此沈慎颇得其中精髓,当即就表明了良好的认错态度,“是臣不好,忘了陛下的嘱咐,昨夜阿宓大婚劳累,该让她在府中多歇息。不该只是想着陛下今日会想见阿宓,便一早和阿宓一同进宫。”
    少帝:“……”这么说还是朕的错咯?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说错的不是这方面,那到底是闺房秘事,身为兄长的少帝也不可过多插手,是以咳了咳之后他竟也只能道:“你——你知道就好,阿宓身娇体弱,需要多多呵护。”
    “臣领受陛下教诲。”
    这么认真谦虚的态度,让少帝都不好意思对他发火了。
    留侯眯了眯眼,忽然直接道:“庭望,新婚之夜如何?”
    面对两座大山,沈慎斟酌词句,“铭记终生。”
    “哦?”留侯缓缓道,“我还想着,殿下毕竟年幼,许多事还需等待,不如……让陛下再赐几个伺候的宫女去公主府……”
    这是赐人去伺候沈慎的意思,隐藏的深意是男人都明白。
    留侯倒不是那种为一己之私给女婿送人让女儿心堵的人,此话一为试探二为警告,告诉沈慎阿宓还小,这种事不能着急。你要实在等不了,我们不介意你去寻别人,不当这个驸马了就是。
    沈慎正色道:“侯爷多虑了,我和阿宓都喜欢清静,不喜人多。平日闲杂之事由旁人做也就罢了,其余的事……自有我效劳,阿宓恐怕也不习惯让外人做,添人着实没必要,还是留着伺候陛下才是。”
    “哼”少帝从鼻间溢出这么一声,“你若想要,朕还要先废了你呢。”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常理,少帝身为天子更是可以开三千后宫,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唯独放到阿宓这儿,不好意思,能开后宫的只有朕的妹妹,驸马没有人权,不算世俗的男子。
    早就了解这二位对阿宓的维护程度,沈慎也过了因这种无伤大雅的“威胁”而感到委屈或动怒的年纪,无论什么话,一一应下就是。
    等这二人交待完了,沈慎顺势道:“陛下,臣此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少帝换了坐姿,怎么看沈慎怎么不顺眼,语气也没多好。
    “当初陛下给臣大婚的休沐是五日,臣恳请延期一月,想……在府中好好陪伴阿宓。那些紧要的事务,臣在之前就已处置好,剩下的小问题有其他人去做便可。”
    少帝瞬间像被咬了脚趾的猫般要跳起来,“不行!这怎么能行!你看朝中哪个成亲能休沐一月的,这要求也太过分了!”
    实则是心底嫉妒沈慎能有阿宓陪伴,本来妹妹离开宫里就让他很不爽了,如今自己没有软绵绵可爱的妹妹陪,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沈慎在那儿潇洒一月?这怎么可以!
    留侯倒是心中一动,听罢缓缓道:“陛下,庭望此言……也不无道理,毕竟殿下身份不同,其他人又如何能相比呢。何况庭望之前那般劳苦,为的也就是大婚这段时日能多陪陪殿下。陛下那般疼爱长公主,想必也不希望殿下刚成亲便要整日看不见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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