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爆装置暂时无法拆除的前提下,指挥中心立刻拿出了核地雷万一爆炸的应对方案。******$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首先,不能让这些核武器在水源和冰川之上爆炸,必须将其送到一个偏僻的绝地!
    戚一豪奉命,带领皮利友和爆破手,三个人一起护卫着已经安放在减震装置里的几枚核地雷,登上了装甲车,迅速而平稳地开下山。
    到达下面的水电站工地后,他们又转乘了一架昨天半夜从阿里军分区赶来支援的“黑鹰”通用直升机。
    阿里地区,在地理和行政上是属于西藏地区,但其驻防的部队却是l军区的编制,因为从喀什到阿里,比从拉萨要更近一些。陆航自然也就从这里就近支援了。
    军区紧急调来的这个机组,长期在海拔五六千米的青藏高原和帕米尔高原执行任务,具有在高原恶劣气候条件下飞行的丰富经验。
    尽管如此,在昨日刮了一天暴风雪的时候,飞机也无法出动,直到后半夜,本地区出现了短暂的晴好天气,机组人员才冒着极大的风险,连夜将直升机飞上了高原上的水电站工地。
    此刻,受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雪的影响,高山峡谷间的风力渐渐增大。
    在这种气候条件下起飞直升机,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但是,该机组的人员,不但毅然决定迎风起飞,而且在知道飞机要装载的是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地雷时,依然没有动摇。
    由于高原的空气稀薄,直升机开足马力后获得的腾空动力。远远不及在平原地带,所以飞机飞得并不快。
    但是当它在山峰之间穿行时,那些复杂的空中湍流,还是让它颠簸得很厉害。
    坐在后舱的戚一豪等人,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研究怎么拆弹,于是飞机每颠簸一下,都让他们心惊胆战的,生怕那一次颠簸会震坏了地雷的某个装置。让地雷突然起爆——那样的话,整个飞机上的人就都壮烈了!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飞机最终抵达了数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地区。
    在爆炸倒计时还有最后五分钟时,直升飞机收到了指挥中心发来的操作程序——那是从俄罗斯军方辗转得来的、如何关闭和打开核地雷保险的程序。为了能从官僚习气较重的俄军手中这么快地得到这一情报,相关部门自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可惜的是,当爆破手按照标准程序。将那些核地雷的保险都一一置于关闭状态时,却发现——有一个地雷的保险装置,已经被破坏,无法修改了!
    而且,这枚地雷还连接着定时炸弹装置,而这个定时装置的电路极为复杂,就和子母炸弹一样。属于无法拆除、一拆必爆的东西。
    戚一豪看看表,倒计时已经不到两分钟了,果断命令道:“放弃吧!”
    说着,他从座位下拿出一个降落伞包,将它和那个地雷装置绑在一起。
    驾驶舱的机长,此时也通过广播提醒他们:“目标区域已抵达,快点行动吧!这里的风向太大太复杂,我这飞机稳定不了多久!”
    “好!马上……”戚一豪和两个手下,更是加快了动作。
    机组的机械员从前舱走过来,打开了侧舱门。强劲的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还夹带着零散的雪花。
    飞机颤抖得似乎更加厉害了,人在座位上都很难坐稳。
    戚一豪等人却不顾自己可能被甩出舱去的危险,跪在地上,将地雷装置稳稳地夹在众人中间。
    终于,他们将地雷绑在了伞包上,开伞的拉绳挂钩也挂到了飞机舱门上面的专用绳索。
    戚一豪示意机械员过来,两人各抬着包裹的一边。嘴里喊着“一,二,三,放!”的号子。一起将那个核地雷包裹,投掷了下去。
    一朵白色降落伞自动在空中打开,带着那个危险的装置,晃晃悠悠地向着绝壁之间的深谷飘去。
    直升飞机好像丢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顿时轻松了许多。
    它立刻提高飞行高度,并以最快的速度飞离这片山谷。
    侧舱门虽然关上了,戚一豪和皮利友还是忍不住将头凑到那边的窗户边上,远眺那片越来越远的山谷。
    忽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天地照得一片雪亮。
    亮光过后,只见一柱浓浓的黑烟腾起,到了高空又膨大扩散成蘑菇状。
    稍后,整个飞机上的人们,才感到了一道剧烈的冲击波袭来,飞机因此猛地向下栽了个跟头,人们不但被摇晃得趔趄,五脏六腑也被震得翻江倒海。机舱里一些没固定好的零碎,更是“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过了一会儿,当飞机再度平稳下来后,机长忍不住感慨道:“幸好不是真的核爆啊!”
    是的,如果是核武器爆炸,在那瞬间产生的强大电磁脉冲,才是对飞机的致命威胁——那样就多半因为电子仪器失灵而坠毁了。
    而这一次的地雷爆炸,因为及时拆除了核保险程序,所以只是一次非常大当量的脏弹爆炸。
    不过,性质和威力虽然不及真的核爆,这个核地雷依然也有核污染的问题。
    指挥中心选择这个地区来丢弃核地雷,是经过了缜密考虑的。
    这一带毗邻边境,一直无人居住。附近的乡民们,都知道从这片山区流出来的“黑水”是不能饮用的,因为无论人畜或是庄稼,用了这水都会出毛病。
    不久前,地质队在这一带发现了铀矿,这才揭开了黑水之谜。这个铀矿将来如果要开采,自然会有防护措施。所以,将核地雷丢在这里等其自爆。对人和环境的影响算是最轻的了。
    指挥中心内,当孟总指挥得知核地雷已在指定地点爆炸后,顿时如释重负。
    他一方面请l军区的防化部队进山进行警戒和勘察,一方面立刻安排新闻发布会,当场接受那两位英德记者的访问。
    不等记者们提问,孟副部长首先报告,我安全部门已经完全挫败了这起由东突分子发起的恐怖袭击。
    接下来,他向记者们详细了该事件的来龙去脉。
    两位外国记者一边倾听和记录。一边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们没想到,这一次中国政府会一反过去在这类事件上的神秘和遮遮掩掩,第一时间接受外媒访问,其开放度和透明度都是空前的。
    他俩预感到,对这次事件的亲历现场和第一手报道,必然会让他们在西方新闻界名声大噪。
    为了得到更多的细节和内幕,两位记者在采访时也很配合。没有太多故意责难的问题,基本站在了中立和客观的立场。
    虽然他们有些问题中还带有一些偏见和疑问,但是孟总指挥既不回避也很善于引导,并且完全用事实来说话,而且当他们采访人质、并参观人质关押的地点后,两位记者的认识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修正了一些过去的错觉。
    到最后。当他们得知匪徒们竟然悍然使用核地雷进行恐怖攻击时,都感到十分愤慨,并为我方军警人员成功化解了这一危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尤其是那名英国记者,联想到两天之前本国首都所遭到的恐怖袭击,更是在情感的天平上偏向了中国政府和人民,而对极端伊斯兰势力深恶痛绝。
    这次事件的后续影响,显然还会持续这一阵子,但是所有参战的军警人员已经劳累了两天,所以都及时撤换下去休息了。
    尤其是蒲英,带伤战斗了很长时间。当她被送到指挥部的急救车上时,血氧分压都大大低于正常值,脸被冻得红中发紫,口唇也是乌紫的。
    那位放射诊断科医生再来给她做肺部透视时,不禁目瞪口呆和大惑不解:“右肺被压缩百分之五十?!你,就凭着这样的肺,还能在海拔三千多的高山上跑来跑去,还能把人质都救出来了?”
    蒲英没有说话。只是鼻翼不时扇动着,专心地吸着氧。
    那些加了氧气的空气,虽然无色无味,但是每呼吸一次。她都能从鼻导管里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和湿润,像雨后的空气一样清新好闻。
    此时,她还觉得吸一会儿氧,就很舒服了,对自己的伤情也很乐观。
    但是当蒲英被转送到山下的县医院,接受气胸的治疗后,才知道自己乐观得早了点。
    胸腔穿刺做闭式胸腔引流,是治疗的标准程序。这虽然只是一个局麻下的小手术,医生也给她选择了最小号的胸腔引流管,但是,那根引流管的直径依然有0.5厘米左右,远远比一般的引流管粗。
    不等麻药的药效消失,蒲英已经觉得,让这么粗的一根管子卡在胸壁上,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更要命的是,为了让她被压缩的右肺尽快地重新膨胀起来,医生特别嘱咐她——必须要忍住疼痛,不停地做深呼吸。
    每一次深呼吸,她的胸廓都必须起伏很大。
    这时候,不仅伤口跟导管摩擦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胸腔深部的肺脏以及上面的裂开,也会跟着受到牵拉而剧痛难忍。
    这些伴随着深呼吸而来的深深刺痛,让蒲英平时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撕心裂肺”一词的含义。
    医生说了,如果怕疼而不敢做深呼吸,不但伤情好得很慢,还可能遗留肺部塌陷,甚至是肺功能不全!
    所以不管怎么疼,蒲英都要自虐地深呼吸——在一次次的疼痛中,恢复着她的内伤!
    才遵照医嘱练习了一会儿,蒲英的额头已经密布了一层细汗。
    阿娜尔古丽最能理解她的痛苦,守在她床边,不时地帮她擦擦汗。
    蒲英在休息的片刻,冲她笑了笑:“别擦了,反正一会儿还要出的。不如攒着一起擦呢!”
    阿娜尔古丽见她的笑容僵硬而勉强,显然还在辛苦地忍痛,便不理她,继续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小毛巾不时地擦一擦她的额头和颈部,动作轻柔而舒缓。
    过了一会儿,阿娜尔古丽忽然说道:“要不,我给你唱唱歌,分散一下注意力,你就不觉得疼了。”
    “好啊……”蒲英想起了什么,不禁微微一笑,“其实,你只要弄点好吃的来,我的注意力就会给全分散了。”
    阿娜尔古丽也笑了:“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好吧,我去外面给你买!”
    她正要起身的时候,郭亚军和施辰水忽然“咚——”地一下先后撞进门来,嘴里还嚷嚷着:“英子,给你看好东西!”
    “干嘛啊你们?这里是医院!”阿娜尔古丽本能地抗议着。
    “嘿嘿,知道了……”郭亚军赶紧压低了音调,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将手中的东西伸到蒲英面前,“看,漂亮吧?”
    那是个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一张婴儿的红彤彤的脸。
    虽然隔着保温箱的玻璃,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婴儿的脸是肉乎乎的,眼睛紧闭着,不过五官很端正,头发特别浓黑,睫毛也很长——这小宝宝,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呢。
    “咦?”蒲英一下子忘了疼,一把抢过那手机,边看边问:“是托什塔合的儿子吗?”
    “嘿——你怎么一猜就中啊?”郭亚军有些意外。
    “咱们的英子智勇双全嘛——这么简单的事,又有什么难猜的?”施辰水一屁股坐在床边,脑袋凑过来和蒲英等人一起看手机。
    “真是托什塔合大哥家的小宝宝吗?我看看,我看看!”阿娜尔古丽也好奇地凑过来。
    “你看吧……”蒲英把手机递过去,又问:“这谁的手机?”
    “跟护士借的。”施辰水答道。
    蒲英笑了笑,她知道施辰水的自来熟水平也是很厉害的。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拉着小施的手问:“方营长呢?”
    “刚才他说,要回车上接电话,好像是指挥部来的。”
    “又有什么事?”蒲英不禁有些紧张。
    郭亚军抢着说:“不会有事吧?人质都救了,匪徒也死的死,跑的跑,地雷也爆炸了——还能有什么事?”
    施辰水也说道:“就是!英子你就别神经过敏了!多半是一些善后安排吧。”
    “嗯……那你一会儿,帮我找方营长过来,我有事找他。”
    “没问题。”施辰水很干脆地答应了,“我这就去。”
    郭亚军和阿娜尔古丽则不约而同地围着蒲英问:“什么事啊?”
    “一点私事。”蒲英神秘地笑了笑,心里却开始有些莫名地发慌。
    这么久都没想起来过问英国那边的消息——他,应该没事的吧?
    本来以为施辰水能很快把方营长请过来,不料不但没请来,反而听到病房外的声音有些嘈杂,依稀听到方营长在和人大声说着“不行!不行!”
    蒲英敏感地觉得出事了,赶紧推了推郭亚军,“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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