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帅和那位工作人员听完我的话后都笑了笑。
    ”她从来不打人,但是有个条件,如果她在屋内的话绝对不会和谁说一句话,无论你怎么问她都不会开口,但是她会和自己说话。“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
    ”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是离开房间去到院子里,她就可以畅聊无阻了,因为她说只有这样,她才会放松,而且看着风景聊天才会有意思。“叶帅懂得我这不可思义的表情,他耸耸肩:“是真的,实际上陈丁香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人。”
    五分钟后,我们站在这个很有情怀的重症精神病人门口。
    她就是陈丁香,看上去个子中等,年龄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剪着那种很老实的短发,但这更显出她的整洁。
    是的,整洁,从铁栅栏里看进去,她就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干净又整洁,大概是住得时间很久的原因,她比别人还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两本书,一只笔。
    简单的整齐,让人好像看到了五六十年代老干部的房间。
    陈丁香的病号服也很干净,而且袖口挽得整整齐齐。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病重症患者吗,可是在我看来,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很有规律,比如叠得像豆腐块似的被子,和床下那双整齐的拖鞋。
    如果光凭这些的话,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精神病窜者。
    只有那双眼睛……一双安全死沉得像两口深井似的眼睛,我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在孤独的环镜中太久,他的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穿这世间的一切。
    现在我看着陈丁香的眼睛时,我就有这种很强烈的感觉,似乎她不声不响,可是却把我和叶帅来这里要做什么的目的看得清清楚楚。
    工作人员说:“陈丁香,这两位同志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你愿意配合他们,到院子里走走,聊聊天吗?”
    陈丁香那毫无情感的眼里似乎掠过一点光彩,她点点头。
    ”好,把手伸过来。“
    工作人员隔着门给她的双手戴上手拷,这才准许她靠近我们。
    就这样我和叶帅像押着个犯人似的事着陈丁香下了楼,一直到达院子里,叶帅这才叫住她:“想喝不吗?”
    陈丁香摇了摇头没开口,毕竟像她这样的,能出来放风的机会一定少之又少,所以很难跟人讲上话吧,这种长时间不开口说话的,突然想张开还是有点难。
    没办法,我们只好陪着她在院子里绕圈缓缓地走。
    大概走了半圈之后,陈丁香突然开口说话了:“有烟吗,给来一支。”
    “有。”叶帅把烟拿出来递给她,还帮她点上火。
    她戴着手拷,手不方便,只能每抽一口烟都把双手给抬起来。
    抽了几口之后,她才道:“问吧!”
    她很直接,而且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实际上对我们还是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其实是这样的陈教授,这位小姑娘是你们学校法医系的学生,因为她很崇拜你,所以硬要叫我带她来认识你。”叶帅指了指我。
    我晕!
    我什么时候崇拜过一个精神病杀人犯了,要演戏能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而且陈丁香也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我,所以我只好笑着说:“是啊,陈教授,听说你以前可是学校里的材女,是难得一见的女教授,所以我很崇拜你呢,今天可以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我是那种向来不会说好听话的人,所以这马屁拍得有些生硬。
    但是很显然,还是起到些作用了,陈丁香的脸上终于露了一点点笑意,是眼角无表情,嘴角却淡淡地扯了扯的那种。
    “小姑娘,那你到是说说,你是从谁的嘴里知道我的?”
    我思绪飞快地转动着,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提姜教授的,因为不知道当时他们之间有没有过节,所以我灵机一动:“是杨泽老师,现在他是我们的解剖老师,他常跟我们说,女老师里面,解剖最好的就是你。”
    “哦,这个杨泽老师我到是不知道。”陈丁香道。
    “杨泽老师五年前才入这所学校,所以在学术方面自然会多少去了解一些前辈们的运用,他告诉我们说,你还是当时名盛一时的大材女呢!”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叶帅轻咳了一声提醒我,大概是我这牛吹得有点过了吧!
    陈丁香时不时地抬起手来抽着烟,她说:“除了夸我之外,你们两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吧!”
    可我不敢问那,要是问完了她突然发病怎么办?
    所以有时候专家说得挺对的,如何讲话,其实也是一门严格的技术。
    “呃,那个,陈教授,我一直很好奇,你解剖过的里面,印像最深的哪一件?”
    我问完这句话后,陈丁香扭头用冷冰如水的目光看我一眼:“印像最深的,你该不会是想要问我在这里解剖的那位吧?”
    “……”
    她所说的,应该是被她杀的那位,没想到她自己把话题给绕到这里来了,一时哑然。
    叶帅道:“也可以啊,反正她只是好奇而已,所以你想讲哪一个案例都可以,当然,在医院里解剖的那位其实她也很赶兴趣。”
    我呵呵一笑:“是啊是啊,陈教授就拜托你讲讲吧!”
    陈丁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这才道:“其实那位我不只是想要做解剖学而已,我只是想要研究点东西,就这么简单。”
    “研究什么,他的病情吗?”
    “什么病情,你们开什么玩笑,既然来这里,那她肯定就是精神病了,这个有什么好研究的,我只是好奇,人的骨头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完全抽出来,而这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可是就算这样,她依然能活着。”陈丁香的样子很冷血道:“可是我失败了,很显然她根本就受不了,就算我把创口做到最小,她还是连一根小小的骨头取出来都受不了,后来我想想,觉得这个想法挺傻的,所以不没再把研究进行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没有悔悟这事的话,还会继续解剖活人?
    我听得毛骨悚然的,胃里有种深深的不舒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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