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钦在她身后两步远,她开门时,他又用机械的电子音问了一句,“奶奶,你对我的所有照顾,都是有原因的吗?”
    宋芷玉停步,长叹,“很遗憾,是。”
    蓝钦笑了笑,“那小时候呢?我没能力,受欺负,什么也不会的时候,你也对我很好。”
    宋芷玉吸了吸气,转身面对他,并不隐瞒地掏出心底话,“那时候更是,因为我有责任。”
    蓝钦不解。
    “你被苛待的根源,那位异瞳叔公,”宋芷玉理了理微乱的鬓发,缓声说,“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么?除了他险些毁掉蓝家基业,也因为——”
    她眸光深暗,“他才是我原本的未婚夫。”
    “你爷爷做的孽多着呢,死了活该,”宋芷玉呵笑,“但你是可怜的,我无法视而不见,可你的特征太醒目了,我越帮你,你爷爷越憎恶你。”
    蓝钦脸色苍白,血色褪得彻彻底底。
    宋芷玉别开头,“钦钦,别存着幻想了,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什么纯粹的祖孙情深,包括我在内的蓝家人,对你的情分都是愧。”
    “抱歉,让你失望了。”
    蓝钦长睫颤了颤,直视宋芷玉,露出淡笑,干涩的唇无声开合,摇摇头说:“我习惯了。”
    这次距离太近,桑瑜一字不漏听完,她心口剜疼,狠咬着嘴唇爬起来,躲去走廊的转角。
    几秒后,门从里打开,宋芷玉的鞋跟铿铿作响,脊背一如往常挺拔。
    蓝钦出来得晚些,目送她消失在电梯。
    楼道空荡,灯光雪白刺眼。
    桑瑜泪眼朦胧,蜷在墙边,看着蓝钦孤零零立在那里,雕塑一样。
    感同身受的深重难过挤进骨头里,她一时没能咬紧唇,哽咽声微弱地溢出。
    蓝钦蓦地一震,匆忙回过身,没等看清楚,就本能地朝最熟悉的声音大步跑过去,隔着晚秋微凉的空气,两道视线相撞,死死缠在一起。
    他的……小鱼。
    蓝钦胸中冻满的坚冰一瞬碎裂。
    所有苦涩茫然,在看见她的一刻,全数瓦解消散。
    桑瑜对上他的脸,情绪更加决堤,她起不来了,干脆往地上一坐,举高手臂,哭着说:“钦钦,快抱抱。”
    蓝钦几乎是扑上去的。
    来不及问她怎么会提前回来,他紧紧拥住女孩绵软的身体,双臂打颤不断收拢,头埋进她温热的颈窝,低喘着来回磨蹭,唇胡乱地吻着,又想轻轻咬住,不住舔吮她的馨甜,恨不能把她嵌进身体,融入骨血,每一寸都跟她紧密贴合,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距离。
    桑瑜也不再辛苦压抑,搂着他凉透的后颈,抽抽搭搭说:“我,我听到后面的了,钦钦你想哭,就哭,我在呢。”
    蓝钦牙关咬出血腥。
    桑瑜贴在他耳畔,吻一个接一个印下,哭得眼泪糊一脸,咬字却清清楚楚,生怕他听不真切,“你记着,你不是孤单一个人,你有我了。”
    “蓝小钦,你是我的,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坚持说,“我爱你,不用你多有能力,不用赚多少钱,就因为你是蓝钦这个人。”
    蓝钦跪在地上,双手扶起她湿透的脸,急不可待吻她的唇。
    热烫的眼泪和津液混杂,化在彼此迫切厮磨的唇舌上,想送上自己,更想拥有对方。
    桑瑜面红耳赤,重喘着勉力分开些,泪眼汪汪说:“我,我还没说完呢,咱们以后不跟蓝家扯上关系!”
    她双眼红成兔子,圆溜溜存满了水,一眨不眨盯着他不放,“钦钦,蓝家做珠宝生意,你如果有阴影,那不要做设计了,平常出出手绘图就特别好,也不要赚多少钱,这房子很大,我们可以换成小的,只要天天腻在一起……”
    蓝钦五脏被她的哭音重碾着,又叫最温柔细嫩的手珍惜捧起。
    他压着她抵到墙上,难忍地狠狠痴缠上去。
    不想哭,他拥有她,为什么要哭。
    只想亲她,感受她,确定她属于他。
    桑瑜有点缺氧,被他吮得全身发酸,她脑袋里迟钝地转了一下,觉得不够。
    钦钦受那么大的委屈,光亲亲怎么够。
    桑瑜小心地吸了吸鼻子,用所剩无几的脑容量想到大事。
    她今天上班了呀……
    每次上班,为了忙碌时不被束缚,她都会穿很轻薄的单层胸衣,棉垫几乎没有,轻如无物,特别自在。
    她穿的时候,自己用手摸摸都会觉得圆润丰盈,绵弹酥软,如果,如果靠上去呢……
    应该,很舒服的吧?
    桑瑜眨眨红肿的眼,最难过苦涩的时候,言语哄慰效果有限,就应该用最欢愉甜蜜的东西去覆盖。
    身体和心理上的,同步欢愉。
    她做好决定,脸烫得要滴血,心跳轰鸣着主动亲亲蓝钦的唇,撑着仅剩的力气把他推开寸许。
    他双眸深暗,翻腾着无底的依恋渴求。
    桑瑜轻声喊他,“钦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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