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先留着他好了。司徒景轩纵然有才,如今也已经是个残废。
    想到自己被个从不放在眼底的残废捉弄,任风遥双眸猛睁,眸中满是冷酷而狠厉的精芒,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一枚袖箭擦着桌边激射而出,将桌灯边上一只飞蛾带起,只听“咄”的一声,那只飞蛾被钉到了墙上,他冷冷道:“司徒景轩,但愿你不会与本王无敌,否则别怪与她一样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鱼筒子生日快乐,考研顺利。
    同时祝看文筒子新年大吉,新年祝福来晚了,但绝对真心实意。
    第58章 多少上了心
    知道司徒景容回了府,府里上下一片欢腾。司徒信德命人在门口准备了火盆和釉子叶,去了他一身晦气,再命人送回了房。
    当夜,司徒府里准备了一桌去晦酒,桌上每个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司徒景容半撑着身子,没有动筷,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座的司徒景轩。
    司徒景轩面淡如水,自顾自酌,对上前面的目光,也是不紧不慢地撇开。杜小小感受到周围气氛有异,动作不禁比往常来得更小心翼翼,没她事的时候,就老实地呆在司徒景轩后面,一步都没离开。
    司徒景烈本就兴致不高,见此情形,心里更是阴郁,寥寥几口就罢筷回了自己房间。
    司徒景容的视线在三人打了个转,无奈叹了声,什么也没说,旁看着杜重楼一个人喝得寡欢。
    杜重楼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抓着杯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因是家宴,众人都是到场示了个意,酒过二巡后,就托词离开。
    没一会,一大桌子就只留下司徒信德和司徒景容,外加一个明显醉得人事不知的杜重楼。
    “爹,重楼这样大概也回不去了,我先扶他去客房休息。”司徒景容看着明显已经深醉的人,语气无奈说道。
    司徒信德点点头,毕竟是世交的儿子,哪能让人这么回去,便道:“你别自己来,让下人扶着吧。”
    他这样子,哪能让外人近身。司徒景容没再说,缓缓起身到杜重楼身边。
    “景容……景容……”杜重楼满面通红,双目闭着,嘴里正喃喃有声。
    司徒景容神色复杂,伸出二指迅速点了他的睡穴,吩咐一旁的两名小厮,架起人往外走。
    “爹,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司徒信德点点头,也起身要离去,刚迈了步子,又把人喊了下来。
    “爹还有事?”
    “景容,这次多亏景轩机智,你才能化险为夷,往后在外,你切记要多谨慎小心。”话顿了下,司徒信德笑呵呵又道:“别看景轩平时不冷不热,但兄弟情谊在,你出了事,他竟是最着急的一个。”
    司徒景容微愣,颔首道:“我回头会亲自上门和三弟道谢,爹,你宽心。”
    司徒信德听他这么说,不禁大感欣慰,“这孩子心思深沉,心里有事也从来不对人说。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多照应,这性子还不定得孤傲成什么样。”说着,来到司徒景容身旁,又道:“景烈我是指不上了,他不给我惹事生非都算是祖上有德。你现在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安定下来,成个家,给下面的两兄弟做个榜样。”
    “爹,我知道了……”司徒景容眉目微皱,勉强应承了下来。
    司徒信德拍拍他的肩,“那快去休息吧,画像我明日叫人拿给你过目。”说完,迈步离开。
    司徒景容心里烦躁,看了眼人事不醒的杜重楼,目光又放软,对着小厮道:“扶去我房里吧,我那有几身他换洗的衣服。”
    小厮应了声,架着人去了容和院。
    到了房里,司徒景容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扶着杜重楼往床边走去,一侧头,却讶异发现原本似睡着的人张开眼睛了。
    “这是哪里?”杜重楼迷迷糊糊地问。
    他平静的模样不像是酒醉。司徒景容观察着他,道:“我房里。”
    “你是谁?”杜重楼皱眉,一本正经地问,“我要见景容。”
    看来醉得不轻。司徒景容笑了一下,将他平放在床上,拉了被子过来,“睡吧,醒了就可以看见了。”
    “我不要睡觉。”杜重楼踢开被子,接着拽着他的手,“我要和你说话……”
    “和我说什么?”司徒景容耐心十足,又将被子拉了过来。
    “你说,景容为什么不理我。”杜重楼再次掀开被子,半坐在床边,非常认真地问。
    司徒景容愣了下,“我并没有不理你啊。”
    “我不是问你。”杜重楼狠狠瞪他,“我问的是景容。”
    司徒景容哭笑不得,只好顺着他,“就我知道的,他并没有不理你。”
    杜重楼一脸不信,瘪着嘴说道:“明明就有。我和他说话,他都装作看不见我,每次找他都说很忙,可是景轩一有事情,他就有时间挨前挨后的照顾。”
    说着他慢慢低头,安静了一会,又很缓慢地仰起脸,忽然说:“有时候我真嫉妒景轩,真希望他经常生病,这样景容就可以经常来找我了……你说,如果景容知道我这么想,会不会永远不理我了。”
    “不会的。”司徒景容拍拍他的脸,手心里意外传来热烫。
    “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又不是景容……不过……你和景容长的好像啊。”杜重楼很认真的凝视,突然打了个饱嗝,摇摇摆摆地起身要下床,“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去找景容。我要告诉他,景轩其实很坏,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见死不救……”
    “回来。”司徒景容急忙拉住他,哪知醉了酒的人竟生了个蛮力,挣开了他就往外跑。
    “重楼。”他赶忙跟着追上去。
    “别胡闹,和我回去。”他沉着声音,拉住他的手腕,就将人往房里带。杜重楼酒气上了脑,被这一呵斥,嘀咕了几句又变得很乖,头一偏,就挂在司徒景容身上不肯起了。
    颈边感受着呼吸所吐出的热气,司徒景容望着他豪无防备的睡颜,心头有点动容。
    “明知道没有结果,你这又是何必。”
    仿佛听到他的话般,杜重楼朦胧睁开眼,好奇又惊讶地贴上去,“原来你真的是景容啊。”一边说一边把脸凑近了看,几乎没有间隙,两人的唇看似就要贴上。
    “你总算认出来了。”司徒景容以为他清醒了,心里松了口气。
    “景容……”他唤他,想要再靠近,却被司徒景容用手顶住,“景容,你喜欢我好不好啊……”
    “什么?”司徒景容顿时傻了。
    “我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啊……”
    “你——”司徒景容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艰难地回答,“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是……算了,你还是先……回房吧。”
    “好,回去。你说回去我就回去。”杜重楼摇摇晃晃地跟着他,可步伐到了门边,又怎么都不肯迈不进去了。
    “景容,你还没说好不好呢……”他睁大眼睛,期待又好奇地将脸贴近。
    “不好。”司徒景容别过脸,想也没想的回答。
    杜重楼双眼委屈,嘴里轻轻念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突然又很大声喊道,“那我就说到你说好为止,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就像怕他没听见似的,他一直重复他的“喜欢”
    面对这样的表白,再是沉着冷静的人怕也得变了脸色。司徒景容顿感头疼欲裂,几近懊恼地回应他道:“够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那么……那么,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杜重楼相当轻声地问,脸上是傻忽忽地笑容。那一瞬,司徒景容的心跳忽然不稳了一下,仿佛被什么触动。
    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直到唇上被片柔软抵住,他是想再出声,都没有机会。
    浓烈的酒气刺入鼻息,带着笨拙又真实的感受。
    怕被推开般,杜重楼紧紧环着他的腰,拼命将唇贴上去。
    司徒景容冷冷站着,不为所动。可是没一会,他的眼神慢慢发暗,明显被挑起了情绪,将人抵在门上,他从最初的被动转化为主动。
    杜重楼大脑一阵发昏,双腿都开始虚浮,双眼要睁不睁,看似昏昏欲睡。
    见状,司徒景容脸一沉,眯起了眼睛,当下拽过人直接拉回了房,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懊恼与怒火。
    “砰”一声,大门关上,声音之响,让不远处看了半天的杜小小都为之颤抖。
    ***
    杜小小不知道该怎么做反应好,她在回房间的半路遇到老爷,依照吩咐来送床被子,没想到看见这样的场景。
    大少爷和杜公子……他们竟然……
    她已经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更别说抱着被子靠近了,在那呆了好一会,她才恍恍惚惚地离开。
    走道上,照明的素灯灭了大半,整个府里沉寂无声,远远的,兰轩阁的大门依稀可见,她走进去,看见熟悉的幽幽烛光。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要不要和少爷说声,问问他的定夺?
    可如果是自己眼花?那自己岂不是害了大少爷和杜公子?
    头脑忽然变得混沌,杜小小紧紧搂着被子,将头埋了进去,就在低头的瞬间,视野里竟现出一段红边衣角。
    她猛地抬脸,修长身材,夜幕掩映俊脸,半被素灯映照,不是二少爷是谁。
    “二少爷?”她还是不确定的问。
    “莽撞的笨丫头,怎么脸这么红?”
    杜小小急忙低头,“被、被子捂得……”
    司徒景烈没有揭破她,只道:“忘了看见的,这对大伙都好。”
    “二少爷你——”他怎么知道?杜小小惊讶看他。
    “想问我怎么知道?”司徒景烈一笑。
    杜小小点点头,“二少爷你怎么老神出鬼没的。”
    “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也没想要看见。小小,忘了吧,我大哥难得糊涂一回,其实挺好。”司徒景烈目光柔和,似有感而发。
    “可是他们……”杜小小憋红了脸,怎么都说不出那情景,“他们那样是不对的啊。”
    “对与不对,是由谁说了算?谁又有权利规定这是不对的?世人给的枷锁,我们都身陷其中罢了。他们没有伤天害理,没有妨碍别人,错了又与我们何干?你别自寻烦恼,就当看花了眼,忘了这事吧。”司徒景烈捏捏她的脸,口吻似哄带骗。
    想了半晌,杜小小犹豫地点点头,虽然还不能完全接受,但心头多少开朗。想到他刚才说的,她眨眨眼,困惑问:“二少爷,你想找奴婢说什么?”
    司徒景烈缓缓移动视线:“我送你回去吧,路上慢慢说。”
    “哦。”杜小小抱着棉被跟上,没发觉后头的房门缓缓打开。
    “小小,你也不小了,没考虑找户婆家?”司徒景烈微微侧目,不着痕迹地看着那道直立的身影过来几步,直到注视不到,他才收回视线。
    杜小小没有发觉,只顾着脸红,“我娘说顺其自然,好姑娘不愁嫁,而且我还有七年的卖身契呢。”
    司徒景烈转过视线,“这个不难,回头我和张管事说,让他免了你那几年。”
    “啊?”杜小小意外,“二少爷,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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