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彭锦程已经将论文写好之后,苏禾便将彭锦程的论文带走了,叮嘱彭锦程不要松懈,另外就是让彭锦程明早去清大教职工公寓找她拿论文的修改稿。
    出了清大机械系,苏禾与秦源又结伴溜达去了四合院,苏禾将她马上就要出差的消息告诉了李淑芬和苏建国,不料却从苏建国口中得知了一个大消息。
    苏建国同苏禾说,“今儿中午,你奶托人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你小姑秋菊要结婚了,让咱们回去……”
    苏禾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中搜寻出关于小姑苏秋菊的印象来,那是一个作天作地做空气的主,比她还不安分。
    相比于苏禾这种有本事的折腾,苏秋菊的折腾就有些无赖了,嘴皮子不算利索,但是却格外地喜欢怼人,最后往往会落一个怼人不成反被怼的惨状。
    不过苏秋菊上头有苏老太太照着,苏禾与李淑芬又不受苏老太太待见,还饱受苏老太太的欺凌,故而苏秋菊那叫一个横行无忌,差点将自己活成老苏家里的当代慈禧,就差摆在香案上供着了。
    苏禾皱了皱眉,她问苏建国,“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电话?”
    这是苏禾最关心的问题。
    李淑芬在一旁凉凉地插嘴,“有人下贱呗,好日子过不惯,非要找一些人给自己添堵。”
    苏建国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苏禾看了一眼李淑芬的态度,又看了一眼苏建国的脸色,心中顿时了然,她说,“你想回去就回去,不过我和秦源肯定别指望了,我要出差,秦源工作上的事情也挺要紧的。至于我妈的意见,你问我妈呗。”
    苏禾机智地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李淑芬。
    李淑芬冷笑连连,“你爸下贱,我又不下贱,被折磨了二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回去看她们的臭脸?谁爱回去就让谁回去,我不管。”
    苏建国急眼了,“那怎么说也是我妹,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儿?早先家里穷,吃口馒头都得争着抢着,现在家里不缺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了,你怎么还计较那些过去的事儿?”
    李淑芬被苏建国这句话气得全身发抖,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苏建国的鼻梁就骂,“苏秋菊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的仇人!你觉得现在家里不缺一口吃一件穿的,所以就想接济你家里人,对不?你自己有本事接济就接济,想怎么接济怎么接济,爱怎么接济怎么接济!别拿我闺女置办下的东西接济就行!”
    “难怪老祖宗说好了疮疤忘了疼,苏建国你就是犯贱犯到了骨子里!当初你妈你妹你弟媳是怎么对我和对禾丫头的?你是眼瞎了看不见,还是耳朵聋了听不见?他们想要折腾我,可以;但是想要折腾我闺女,不行!”
    “我告诉你,苏家不是我的婆家,是我的仇家!当初但凡她们少折腾一下禾丫头,多给禾丫头一口吃的,不要让禾丫头半夜睡着了都喊饿,我也不会和她们记这么深的仇!”
    “你说我不够大度,比起你那吸血鬼一样的爹妈妹子和弟媳,老娘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怎么折腾我们母女的?我如果不够大度,舍得把那一处崭新的院子给了他们住?你自己想回去就回去,回去之前先和我去民政去办了离婚!”
    秦源眼角直抽抽,方才他还纳闷苏禾怎么随随便便就将离婚说出口了,原来是向他丈母娘——剽悍的李淑芬同志学到的啊!
    苏建国的语气软了下来,埋怨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要扯得这么严重,不回去就不回去,在孩子们面前吵什么吵?”
    李淑芬也意识到秦源还在旁边,也就没有再说,只是冷哼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苏禾轻咳了一声,拽着秦源站起身来,道:“老苏家的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我没意见。不过我就一个要求,千万别让那些人上赶着过来烦我,如果真的惹到我了,我可不管是谁的妹妹谁的姑姑奶奶……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有些累了,也先回去了。”
    ……
    出了四合院的门,苏禾习惯性地就要往去往京大的那条路上走,不料却被秦源一把拉住,她问,“你这是搞什么?”
    秦源见苏禾的心情有些不好,无奈地说,“你不是答应机械系的那个学生了么?让人家明天早晨去你那公寓里找你拿修改好的论文,给忘了?”
    苏禾煮熟的鸭子——嘴硬,她指着不远处的紫腾画廊,道:“我就是想去那边转转,透透气在回去。你既然这么闲,帮我去紫荆大院跑一趟,同顾长铮说一下,不要再接新的订单了,压一压存货,现在国际上的那些破落户一边买药一边散播流言,真当我没有脾气了?”
    “让顾长铮将我已经签字批下的‘百疫消’订单全都交接完之后,商业部再送来的订单就不要搭理了,让他根据国际舆论形势列一个白名单和一个黑名单出来,但凡是造谣诽谤或者是散播流言的国家,他们送来的新订单也一概不要接,不过也不要拒绝,就说产量跟不上需求量,打压一下那些倒打一耙的国家的小人气焰!那些安分守己的小国,给足了供应量,尽快将他们国内的疫情消灭掉。”
    秦源沉吟片刻,问苏禾,“你这样做得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就不怕惹来众怒?”
    苏禾撇嘴,“我就算不做这件事,凭借‘百疫消’的价格就已经惹来众怒了,不过是那些国家有求于我,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开战罢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次性就把事情做绝?”
    苏禾认真地给秦源传授经验,“和一群人打架的时候,打人一棒子不足以震慑到所有人,但是若能打死一个,那其他人心里就得掂量掂量了,这叫心理战术,当时我故意将英吉利和加拿大拉入黑名单,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苏禾不好惹。”
    第295章又爆肝一篇论文!
    秦源早就领教到了苏禾的不好惹,故而听到苏禾的这番惊人言论之后,非但没有反驳,反倒是觉得苏禾说的挺有道理。
    在秦源看来,不好惹也得有真本事对不对?
    像苏禾这样有真本事的人,如果别人惹毛了她,分分钟就可以教其他人如何做人。
    ……
    打发秦源去了顾家替她跑腿,苏禾在清大校园内溜达了一圈,然后才回了教职工公寓,拿出彭锦程交给她的论文来,放在桌上仔仔细细地研读。
    苏禾给彭锦程定的论文题目并不简单,她之前的某一世虽然做过类似的研究,但并未研究透彻,幸亏相关的知识都记在脑子里,对科研所保持的那一份直觉也并未退化,她提起笔来,看着彭锦程写出来的那一厚沓论文,稍微顿了顿,开始验证论文的推理与逻辑。
    在进入苏禾的课题组之前,彭锦程是地地道道的纯机械系学生,研究的内容都是机械理论,对于数学、物理学、力学等方面的涉猎太少,甚至可以说是只看到了真正机械理论的皮毛。
    如今被苏禾带进了学科交叉的殿堂,有太多东西值得他深挖了。将数学方法运用在机械学理论中的残缺之处,稍微换算一下,便可以解决机械学理论的难题,同样,用数学方法准备机械理论模型,还可以总结归纳出一个虚拟的模型或公式,之后遇到同类型的东西,只需要用原先得出来的规律验证一遍就可以,完全不用再进行现实中的实验。
    理论模拟不可能完全取代现实实验,但是它却可以优化实验范围,缩小实验区间,有效地减少人力物力成本。
    彭锦程的论文做的就是这部分的内容。
    苏禾一行一行地看下去,遇到存在逻辑递进关系的地方,她都会认认真真地进行顺推和逆推,确保逻辑无误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的验证,遇到公式推导的问题时,她会变得更加仔细、更加挑剔,亲自动笔验算公式,确保计算过程无误,彭锦程用到的公式也是最合适的,她才会继续看后面的内容。
    若是遇到论文中一些瑕疵存在的地方,苏禾还会亲自帮彭锦程修改,包括理论部分的修正,数学模型的简化以及论文语言的校对。
    一篇论文看完,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苏禾看一眼依旧亮着灯的卧室,见秦源已经睡着,便轻轻关掉了卧室的灯,踮着脚尖又回了书房,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纸,稍微沉吟片刻之后,抓住之前审阅彭锦程论文时出现的那个灵感,开始动笔。
    《关于金属元器件遇流体阻力时的降力提速优化理论》
    这篇文章苏禾并不准备继续发表在《理论机械学报》上,而是准备将好东西留给自家的学术期刊——由清大出版社牵头设置的《日新学报》。
    苏禾知道这篇论文有多么重要,金属元器件是现代工业的骨骼,不论是民用还是军用,流体阻力都是阻碍工业发展的最大痛点。
    就拿战机来说,速度、攻击力、防御力、灵活性……这些都是评价战机优劣的重要参数,如果能够将速度这个参数提升起来,那战机绝对会迈入一个全新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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