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言微微一顿,也没有拒绝,对着温然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接过凌雪言手中的药瓶还有纱布,温然飞快的处理着伤口,同时掌心之中也运起一股纯粹的木灵之气渡到凌雪言的肩膀之上。
    看到温然手中运起的木灵之气,凌雪言的神情微闪。
    早在刚才看到温然出手的时候那浓郁的木灵之气,其实她已经多少猜到点什么了,只不过刚才的情况容不得她惊讶罢了。
    如今再次看到出现在温然掌心之中的木灵之气,凌雪言突然明白当初墨涵煊那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墨涵煊会说找他还不如找温然,要是有这木灵之气,哪里还需惧怕那些邪修。
    “好了,虽然没办法彻底治愈,但这样会好上一些。”温然轻声说道。
    因为不知道其他木灵根修士能做到何种地步,所以温然也没敢帮凌雪言彻底治愈,生怕被看出不对劲来,只是帮其将伤口治好了一些,减轻一点疼痛。
    感觉到已经痛得麻了的手恢复了一点知觉,凌雪言额首,“谢谢。”
    “不用客气,倒是我二师姐她,是中了什么毒?”温然疑惑的问。
    是的,刚看的那一眼温然便确定朱筵是中了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她却不得而知,而且此毒显然极其毒辣,若不然朱筵不会是这般模样。
    能让元婴期修士都撑不住的毒,会是什么毒?
    说到这个,凌雪言顿时神色一沉,语气当中充满着一股肃杀之意,“筵儿她是遭人暗算了,中的是蛊毒。”
    “蛊毒?!”温然失声惊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着凌雪言沉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暗算了二师姐,还有,这戊懿剑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现在温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进了个秘境(划掉,幽虚)出来的功夫,戊懿剑宗就变天了。
    好歹也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剑宗,怎么会这般毫无招架之力就被邪修搞成这副模样。
    魔物肆虐,弟子沦为傀儡,宛如人间地狱,温然甚至能感觉到戊懿剑宗之上,有三股力量深不可测,同时也给人一种很不舒服又危险的感觉。
    但有一点温然也觉得很奇怪,戊懿剑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然哪里想到,戊懿剑宗会搞成如今这一番地步,其实也是因为邪修隐藏太深了,为了啃下戊懿剑宗这块硬骨头,愣是潜伏了这么多年,费尽了心思。
    却不想,听闻温然这话的凌雪言竟然微微低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秘境的时候,我们被一股力量分散开来了,我也只好一路走一路探查,在秘境当中,我就遇到了……”
    就这样,凌雪言将事情大致经过描述了一遍,其中,在说到朱筵被人暗算中了蛊毒的时候,温然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
    “太可恶了!那群缺德的人就该下地狱!”温然气得不行,恨不得就这样跑去找人算账,只是被凌雪言拦了下来。
    “不用去了,那人已经变成傀儡了。”凌雪言轻轻摇了摇头。
    根本不需要她出手,这也算是报应吧。
    这头害了他们,回过头她就看到对方被血魂丝迅速的缠上,当时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对方从惊恐的嘶吼到最后渐渐没了声,耷拉下脑袋,也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
    即便是对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朱筵身上所中的蛊毒却是没办法磨灭的,如今也不知道墨涵煊能不能将其逼出来。
    听闻凌雪言这么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温然猛地回过身跑进了山洞里面。
    站在朱筵两人身旁,温然也不敢说话,只能满目担忧的瞧着两人。
    此时朱筵的嘴唇虽然依旧十分苍白,但脸上泛着的乌青已经褪去可不少,后背大汗淋漓,就连为朱筵输送着灵气的墨涵煊也是一脸苍白如纸。
    蓦地,在朱筵手的皮肤底下,突然鼓起了一个大包,而且在不断的起伏,说着手臂游走。
    看到这个鼓起的包,墨涵煊头上青根暴起,一张口,嘴里突然就突出一口血,气乱,所有准备前功尽废。
    墨涵煊一把扶住往后倒的朱筵,另一个手擦着唇边的血,重重的喘了口气,眼底有些懊恼。
    因为大部分灵气都输送到了朱筵体内,所以墨涵煊的脸色也毫无血色,苍白无力无比。
    *
    明天12点前补齐替换!
    饶是掌柜和少年做过很多设想,也断然没有想到,今天来他们客栈的客官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
    大晚上的去林府,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方啊,就是早上都没有多少修士敢靠近,就更别说是晚上了。
    而且这林府的事情,整个府之城的人都知道,不会有什么人敢去触霉头的,如今看到妙雪轻描淡写的说出去林府的事情,掌柜的又怎么可能不惊叫起来。
    “你们去了林府,那可是要人命的啊!”
    想到刚才那莫名的震动,掌柜顿时瘫倒在地,面露恐惧之意,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这回是真的完了……胆大包天的去了那林府,就算侥幸逃了回来,肯定也受了不少伤,特别是看着时渊这不省人事的模样,掌柜更是冷汗直流。
    摊上大事了这回真的是。
    唯一知道原因的少年在听到掌柜那一声低喃之后,整个人面色惨白的哆嗦着,完全不敢吭声。
    都是他的错,早上那会时渊他们明显就好奇,倘若那时候他没有因为过于恐惧只说了一半就好了,起码能让时渊他们知难而退,不至于大晚上的跑去。
    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还有昏迷不醒的时渊,少年那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他们客栈的生意就不好,如今还差点闹出人命,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这生意还怎么做!
    就更别说今晚上闹出的动静,肯定有许多人暗中观察着,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从林府出来的人到了他们这儿,谁还敢来啊!
    这时候少年心底连连祈求,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
    看着掌柜几人神经兮兮的在那哆嗦着说,温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完了,我大师兄好着呢!”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她家大师兄好端端的在这,说什么完了。
    温然气急败坏的喊出这一句之后,在妙雪的帮助下将时渊带回了屋子。
    看到温然这副模样,掌柜几人顿时消了声,不敢再多说,生怕温然将怒气迁移到他们身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然几人上了楼。
    将时渊放在床上,妙雪踌躇片刻,轻声道了几句安慰的话便退了出去。
    妙雪走到楼下,看到掌柜几人还一副吓得不轻推推搡搡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是知道对方的顾虑,当即说道:“我们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到,倒是几位施主,不如借一步说话?”
    闻言,几人相顾看看了看,心里的顾虑少了不少,还是掌柜沉默了一会,松开面前抓住的人,挺着身子清了清嗓子走出来,“咳咳,既然这样,那小师傅,这边请——”
    看到掌柜肯松口,妙雪淡笑着额首,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在妙雪离开之后,盘在温然手腕上的墨玄一下子窜了出来,飞到时渊的眉心,尾尖搭在上面,那一双小眼睛充满了严肃。
    “怎么样?大师兄没事吧?”一旁的温然满脸担忧,虽然妙雪说了并无大碍,可温然还是忍不住担心。
    却不想,墨玄这一看,就是好半天,看着温然直打转。
    不是说没事么,怎么还要看这么久......
    墨玄之前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家主人的神魂会莫名其妙的苏醒,如今这一看,才看出了端倪来,原来是受到了外力的刺激。
    想到这,墨玄的尾巴默默从时渊眉心移开,甩着尾巴回过身说道:“没事儿,就是消耗过度了,等体内的灵气逐渐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那你还看了那么久。”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灵兽,又不是丹师,当然也要时间探查的好不好!”墨玄毫不客气的反驳,一点也不心虚。
    而时渊在无意识的挥出这一剑之后,神色也一晃而过的有些茫然,紧接着眼前一暗,手中的寒玉剑应声掉落在地,身子也软软的栽倒在地。
    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身旁的寒玉剑嗡嗡嗡的发出嗡鸣,剑身浮现出一抹光芒将时渊牢牢笼罩住。
    只是这个时候寒玉剑也不知道时渊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地发出嗡鸣,摒除着蔓延过来的鬼气。
    因为勾魂女被灭,由血魂铃凝聚起来的空间失去了控制慢慢衰弱下来,被困住的妙雪也得以挣脱。
    围绕在身边散发着金光的佛珠重新回到手中串成一串,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妙雪愣了一下,低声念叨一句,待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时渊。
    妙雪顿时神情一变,也顾不得思考他是因何得以脱困,飞身上前去探查。
    当察觉到时渊只是陷入了昏迷,并无异样,妙雪不由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目光落在时渊身上却疑惑了。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时渊的命理竟然蒙上了一层纱似的,如果说之前他还能通过面相看出一点迹象来,那么到现在,妙雪已经完全看不透时渊这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身上的变化会有如此之大吗?
    而且看着周围的情况,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倘若他没猜错的话,困住他的应该是勾魂女莫槡,难道两人交手了?!
    温然:“..........”这说的她竟然无法反驳。
    但不管怎么说,知道时渊没事,温然也狠狠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时候的温然并没有注意到,随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时渊,她是越来越上心了,这大起大落的心思,在以前是完全没有的。
    然而这一晚,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林府传出来的动静许多修士都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人敢去凑这个热闹,毕竟林府凶名在外,修士都是惜命的,没有点保命手段,哪里会去自寻死路。
    直到感觉到林府之中散发出来一股浓郁的佛门之气,暗中观察着的修士眼里不约而同露出了震惊之意。
    可以说他们虽然知道有人闯进了林府,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佛门中人,而且能有这般实力的,难不成是鈤岄寺的人?
    当然,这一些温然都不知道,一觉醒来,看着依旧昏迷着的时渊,温然抖了抖叶子,自顾自的从土里翻出来,落地变回人形。
    这时候,盘在时渊身边的墨玄也醒来了,撇了眼时渊,很是干脆利落的抛弃了自家主人,嗖的一下盘上了温然的手腕。
    一连串的动作,无比娴熟。
    这也看得温然下意识嘴巴抽搐了一下,“你不跟着大师兄吗?”灵兽,不都是跟着主人的么......
    “那有啥的,不还有玉欽在。”墨玄毫不客气的把寒玉剑推了出来,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闻言,寒玉剑也发出一声轻鸣,似乎是在附和墨玄的话。
    对着这一剑一蛇,温然劝说无果,只能任由着墨玄的动作,感受着手腕上增加的重量,温然叹了口气。
    如果是果果跟着那该多好啊,她还能撸撸毛,偏生是墨玄,滑不溜秋的,一点都不美观。
    当然,这话温然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只能心里想想。
    看着果果也缩成一团团在时渊身边,温然撇了撇嘴,甚至有点怀疑一开始时渊解释的,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要不然为什么现在睡得那么香,温然揉了好半天都还是没能将果果揉醒,缩在时渊身旁时不时还打着咕噜。
    说什么因为墨玄,现在墨玄跟在她身边,果果不也还是粘着时渊。
    气呼呼的推开门,就对上了掌柜献媚的笑脸,温然吓得极其不自在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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