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展眉,看向窗外,道:“备车。”
    “公主府。”
    与处理来路不明的顾星河相比,嘉宁公主的婚事更为重要一些。
    顾星河现在在他府上,他随时都能去调查关于她的事情。
    但嘉宁公主不一样,她的婚事近在眼前,他不想让她心有忐忑上轿。
    世子爷出行,阵势必然是浩浩荡荡的,连在屋里逗弄着哈士奇的顾星河,都听到了动静。
    本着不看白不开的心里,顾星河捂着哈士奇的嘴装在袖子里,披着月色出门,去瞧世子爷秦衍的风姿。
    跟在秦衍身边的人太多,侍从侍卫们紧紧把秦衍围在中间。
    琉璃灯盏盏,似乎在与天边的皎皎月色争辉。
    月色温柔洒下,顾星河瞧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
    那人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微微偏过脸,眼底像是万花辗过,清风徐徐。
    夜里风大,侍从们抬着轮椅,把秦衍送上轿撵。
    精致华美的轿帘慢慢放下,遗世独立的少年垂眸,淡淡地看着衣襟处的梅花。
    夜风拂面而来,顾星河呼吸停了一瞬。
    手指哆哆嗦嗦摸到胸口,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脏。
    好看成这样,有没有内涵已经不重要,偏世子爷秦衍又是气质清冷疏离若谪仙的那一挂,完美到无暇可指。
    有那么一瞬间,顾星河好像明白了秦衍报仇之后早早离世的缘故——这种人若是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还给不给旁的男人一点活路了?
    英年早逝是必须的。
    车队渐行渐远,顾星河紧了紧衣服,抱着哈士奇回屋。
    哈士奇恢复活泼之后,又比往日粘人了几分,片刻不肯闲着,不是吐着热气腾腾的舌头去舔她的脸,就是晃悠着小尾巴忙着拆家,不一会儿,桌椅板凳上觉留下了一串串的牙印。
    看见那些牙印,顾星河嘴角抽了抽。
    儿子牙口真好,这要是换成正常人,怕不是早就崩碎了满嘴的牙?
    内府的饭菜比外府的好上许多,晚上还有几块肉,顾星河夹着肉,塞到哈士奇嘴里。
    等吃饱喝足后,顾星河洗了碗筷,把哈士奇哄睡着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她答应过顾星儿,要帮顾星儿查身世的。
    林文启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好,但这并不影响她查身世,她只是帮顾星儿查身世,查清楚之后,没必要死皮赖脸贴着林家。
    凤钗还在刘大勇那里,她一个人去拿肯定是不行的,找上丫鬟们推荐的侍卫,一同去要才更保险。
    顾星河花了点钱,在厨房里买了些菜与酒,拿着这些,去找侍卫们帮忙。
    这个时间正是侍卫换班的时间,侍卫们见顾星河拎着酒菜,话又说得极其可怜,当即便应下了。
    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人家姑娘也不是空手过来的,任谁也不好意思出口拒绝。
    与侍卫们约定好时间后,顾星河千恩万谢,方打道回府。
    还未走到院子,顾星河便听到自家儿子熟悉的叫嚷声。
    周围巡逻的侍卫们听到声音,很快往顾星河的住所赶来。
    顾星河当下什么也顾不得,拔腿就往屋里跑,进了屋,连忙捂住儿子的嘴。
    屋外响起叩门声,顾星河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着气息,道:“这位大哥怕是听错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东西。”
    “再说了,咱们九王府,怎么可能会出现野狼呢?”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将侍卫们打发走后,顾星河扭回脸,对上哈士奇那张可怜巴巴又紧张兮兮的二货脸。
    哈士奇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聚着水汽,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顾星河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手指去戳哈士奇的额头:“装什么可怜?你又不是狼,对月亮叫什么叫?”
    哈士奇低声呜呜着,迈着小短腿,去蹭顾星河的脸。
    顾星河进屋时原本是半蹲着的,蹲了这么久,腿有点麻,伸出手,拉过了一条凳子,准备坐在凳子上。
    哪曾想,半蹲的时间太久,稍微一动,身体不受控制般向后倒去。
    哈士奇原本用小脑袋拱着顾星河的动作也因为顾星河的突然倒下出现了意外。
    与此同时,九王世子的轿撵进入了公主府。
    嘉宁公主得知秦衍过府,早早地在院子里布好了酒菜。
    精致的琉璃盏,闪着诱人光泽的美味佳肴,银质的小酒壶甚是小巧可爱,酒水在灯光的摇曳下荡着层层涟波。
    皎皎的月色温柔,夜风拂来,珠缨晃动,嘉宁公主微抬头,翘首以盼地看着门口。
    然后就听到,一声急促又慌乱的怪叫声:“呜呜!汪!”
    九王府内,秦衍缓缓睁开眼,眸色像是化不开的墨。
    少女漂亮如秋水洗过的星辰似的眸子印入他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世子爷的心理阴影面积233333
    这期的榜单好虐心
    周围全是大神
    瑟瑟发抖的我不知所措
    加更,还是不加更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qaq
    第十二章
    “儿砸,今天晚上的肉好不好吃?”
    少女星眸灿烂,像是被秋水洗过一般,澄澈又明亮。
    秦衍微微偏过脸,看向窗外孤冷的月色。
    他不想回答她那么蠢的问题。
    当然了,他想回答也回答不了,他现在就是只狼崽子,连人话都说不出来。
    在没人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开口试着说人话,但发出来的声音,不提也罢。
    配上个清清冷冷的月色,他抬头对着月色开口,一定很有一代狼王的风范。
    秦衍没有搭理顾星河,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闭上眼,满是他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情景。
    他的屋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嘉宁公主那里了。
    他去公主府,本来是想宽慰宽慰嘉宁公主,让嘉宁公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喜欢就嫁,不喜欢拒了也无妨,左右大夏朝的公主们养个把面首不是什么稀奇事,没必要一辈子拴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几乎能够想想得到,那头蠢狼披着自己的身体,在公主府上蹿下跳,徒手拆家的惨不忍睹。
    嘉宁公主那么胆小,多半会被吓得不轻。
    他本来是想疏导疏导嘉宁公主的,但嘉宁公主看到他这个模样,多半心里会更堵。
    秦衍伸出小爪子,慢慢移到脸上。
    怎么办,想起那种画面,他就想咬死自己那具不受他控制的身体。
    哈士奇的兴致阑珊草草入睡,在顾星河眼里看起来,像是吃饱了,喝足了,该叫的叫过了,该拆的拆过了,一天的事情干完了,满足地舔吧舔吧小爪子睡觉了。
    阳春三月,夜里还是会有些冷,顾星河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拉着被子,把哈士奇圈在怀里。
    有哈士奇陪着入睡,连超可怕的天黑黑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少女的手很软,呼吸间的热气洒在秦衍脸上,毛茸茸的皮毛一晃一晃的,略有些痒。
    虽然顶了狼的身体,可芯子里还是一个正常男人,一个风度翩翩,绝不会趁人不备占人便宜的男人。
    尽管现在的情况好像是顾星河占他的便宜。
    秦衍伸出小爪子,身体力行地把顾星河贴着他的脸往一边推了推。
    周围一片寂静,秦衍斜耷拉着小脑袋,一直都睡不着。
    他明明都回到自己身体里了,怎么又在去公主府的半路上被那只蠢狼夺了身体?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
    与此同时,公主府早已翻了天。
    嘉宁公主知道秦衍有病,且病得不清,这些年,要不是她把秦衍抱在公主养着,秦衍只怕跟他那些短命的父兄一般,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所以在探望秦衍,被秦青以世子爷病重,恐不能见人婉拒了的时候,嘉宁公主第一反应就是,秦衍这厮绝对在生她的气,才找了这么蹩脚的借口不见她。
    想她养了秦衍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秦衍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她?
    再说了,秦衍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旁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
    什么病重不能见人,漏洞百出的借口罢了。
    直到走两步就喘三喘的世子爷秦衍,噌地从院子里窜过来,速度之快只让人看到一个白金色的世子锦袍,脸上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到。
    窜到屋里后,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见东西就抓,抓完就摔,什么精致琉璃盏,什么美酒夜光杯,他所到之处,统统都变成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世子爷摔完仍不算完,呜汪一声,咧开了薄薄的唇,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牙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一片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护驾!”
    层层禁卫军把嘉宁公主围在中间,嘉宁公主捂着胸口,心惊胆战地看着秦衍那一口白牙,咔嚓一下啃上金丝楠木的桌子。
    那声音,单是听听她都觉得牙疼。
    九王府的侍从侍卫们终于赶了过来,为首的总管秦青几乎是老泪纵横地死死抱着秦衍:“世子爷,您这是又怎么了?不是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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