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乔宇和白颖珊同时放慢脚步,红棕色的大门中央有一团黑漆漆的气弥散着,居然透过木质大门呈现在眼前,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白颖珊退到一边,乔宇掌心握着朱砂拍到门上,只见一掌过去,那些黑气哧哧作响,没一会儿的功夫消散了。
    管理员和华北阳只以为他在拍门,乔宇抽抽鼻子说道:“好重的臭味。”
    管理员一听,双手抖动,仔细抽抽鼻子不说,最后趴在地上凑到门缝那里闻了一下,当那丝若隐若无的臭腐味钻进鼻孔,他的脸马上绿了,过年值班无非图三倍工资,这下好,可能要触霉头了,他苦着脸说道:“你们等等,我去拿备用钥匙。”
    门终于打开,落地窗前,一具尸体吊在一根红绳上,脖子勒出深深的青紫痕迹,再看尸体其它地方,管理员吓得魂飞魄散:“这,这不是之前重庆红衣男孩的死法吗?”
    一名13岁男童在家中死亡,然而死相极为蹊跷:死者身穿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事件发生后,引发大众猜测。有人认为这是灵异事件,是一位修道之人,利用茅山法术来谋害男孩。
    更离奇的是其母亲在案发前一天做了一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在自己家的门口,对着男孩母亲诡异地笑了笑,之后便消失了。第二天,在外面母亲感到颇为不对劲,急忙和自己的丈夫赶回家,才发现儿子已经在房梁之上吊着,并已身亡。
    “你们看,他也穿着红衣服,脚上有秤砣!”管理员多半是吓得,喉咙哑了:“太邪气了。”
    乔宇眉头紧锁,眼前的阴阳先生穿着一身腥红色的男式睡衣,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着,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因为是被勒死的,舌头微微吐出来,白颖珊说道:“魂魄还在吗?”
    大热天地,暖气轰轰响,但与此同时,客厅的空调开着冷风,正对着尸体,冷热两股气流相对,悬在上方的尸体居然没怎么腐烂。
    穿红衣上梁死,这是将魂打散,永不超生的死法,脚上吊着的秤砣又叫坠魂砣,这两者相当,可让魂魄消散无踪!
    “别动现场,通知警方。”乔宇说道:“我们退出去。”
    白颖珊看向华北阳:“最大的嫌疑人死了。”
    华北阳一拳打向墙壁:“该死!”
    “我倒觉得预示了另一个结果——如果他有嫌疑,一定有共犯。”白颖珊说道:“这件事情更加叵测,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与此事无关,他的死是另一起事件。”
    乔宇心中已经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最后一股啊,为什么不能简单点?压轴的总是最精彩的,难道是这个道理?乔宇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言不发,官晶晶带队过来,看到乔宇,一言不发走进现场,童磊在后面冲他挤眼,乔宇头皮发麻,凑过去道:“今天这么风骚,发生什么事了?”
    童磊“呸”了一声,转头进去取证,华北阳颓然地蹲下:“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颖珊伸出手,瞟了乔宇一眼,默默地放下,安慰道:“伯父一定还有救,北阳,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吗?跳得越高,可能摔得更重,但是咱们只要站稳了不摔,就是成就,你现在没摔,伯父也没有,都能站稳了。”
    乔宇的头一扭,看到门轴里有一根头发,上前扯出来,这是一根花白的长发,粘在门页中,握在掌心,头发弥漫着一根长长的黑气,弥散在乔宇手心,这,代表头发的主人时日不多,屋里老曾刮着青皮,自然不是他的,花白头发,主人有些年纪,是偶然粘在这里,还是曾出入屋子与老曾有过交集,现在不得而知。
    他心里一动,将头发收起来,静等官晶晶的下文。
    作为目击证人,一行四人被带到了警局,包括那名管理员,一路上管理员都在唠叨晦气,倒霉之类的,大年初二沾了尸体,一年不顺畅啥的,乔宇只是笑,这管理员左右肩上的两盏灯通亮得很,阳气充足,倒霉是不可能的。
    录完口供已经临近中午,官晶晶叫两人进自己的办公室,“长话短说,绳子上面只检出一个指纹,属于受害人自己的,落在不同的地方,根据试验,正是他拿出打结,将自己套上去一系列动作,堪称一气呵成,从尸体的程度来看,死了半个月,查过监控,半个月前几天没有任何访客进门,监控没坏,自杀的定论百分百,只有死法略微诡异了一些。”
    乔宇无奈地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官晶晶说道:“对了,我们在尸体的背上发现了一个刺青,这是照片,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刺青是一个龙口,可是长有獠牙,有些诡异,这家伙身上好多伤!纹刺青的地方还遍布伤痕。”
    老曾的左肩上纹着纯色刺青,可清晰辨出是龙头,张嘴长啸,一般獠牙位置分别在左右两侧,但刺青图案上的龙口獠牙集中在中央,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们在受害人的家里找到了些奇怪的东西,中间有几样我认识——礞石粉,刻有咒文的石头,还有一些符纸。”官晶晶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比我更熟悉。”
    乔宇闷声说道:“是不是太容易了?”
    “你说什么?”官晶晶疑惑道。
    “没什么。”乔宇说道:“突然遇上这么简单的因果不太习惯,警官姐姐,照片我能带走吗?”
    官晶晶点头许可,一行人走出去,管理员迫不及待地闪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买点火纸烧了,迈个火盆去去邪气。
    华北阳突然“呃”了一声,冲到一边的树边,将自己藏在后头,弯腰呕吐了好一会儿,吐出来的不过是些酸水,一股酸味儿冲到鼻边,乔宇正准备过去,一辆车驶到边上,黄轩悠哉地降下窗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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