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刃寒光闪闪,秋砚咬牙道:“有个阴阳先生找过他,两人说了一些话,说什么阴阳书,长生碗之类的,除了这个,再没有其它了,真的!”
    “阴阳先生长什么样子?”月牙刃往下压,直抵着秋砚的喉咙,寒刃腾腾,肃杀之气凌然:“说!”
    “只听到声音,没见到脸。”秋砚说道:“我被封在镜子里,只有人来到跟前才能看到,我现在说的千真万确,没有半句打逛。”
    在危急关头,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乔宇略微松了月牙刃:“还有没有?”
    “真的没有了,真的。”秋砚说道。
    佛号声继续诵念,秋砚也慢慢消失,月牙刃下已然是空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最后关头还想瞒着。”
    乔宇转身,只见施南兴的身子摇摇欲坠,左眼更流出一行血泪,白颖珊正紧张地帮他擦拭,燕南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左眼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透过纸巾渗到白颖珊的手背,鲜血淋漓……
    施南兴在救护车赶来前就晕死过去,现场血迹一片,等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见到施南兴见怪不怪,却诧异地看着三人:“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只是偶然发现门开着,他这样,顺便打了120电话。”乔宇一句话撇清关系,省得多些事端。
    “他的眼睛是旧疾,这回怎么这么严重。”医生嘀咕着走进病房。
    大门紧闭,三人面面相觑,燕南压低声音说道:“多了一个人。”
    “一个阴阳师,这个说法不太准确。”乔宇说道:“阴阳概括的范围太大了,我担心的是黄轩父亲让人利用,毕竟他可能失去了记忆,事情比我们想像得复杂,希望黄家伯父现在仍然安然无恙。”
    燕南皱着眉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二十年前,十年前,分别发生两次重大转折,二十年前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地生胎证明黄令没死,秋砚证明十年前曾经见过黄令,黄令濒临死亡重新复活,可能与长生碗有关,现在一桩桩一件件似乎藕断丝连!
    更要命的是,为什么又和阴阳书有关系。
    “乔宇,阴阳书的内容弄清楚了吗?”燕南问道。
    “那东西油盐不浸,阴间经过审讯,只知道阴阳书一分为二,一半是巫咸的占卜之术,另外一半,就是身为巫族后人也不清楚。”乔宇说道:“但这本书是巫咸的毕生心血,曾经送给黄帝,但黄帝认为它不能存在于世上,会引来纷乱,决定封印。”
    “但巫咸觉得可惜,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于是在封印时设下血盟,黄帝尸身重见天日之时,将会重现于世。”乔宇说道:“我在想,是什么样的东西让黄帝都觉得无法撑控?”
    “这就要看你们的了。”燕南无奈地说道:“我们有心无力。”
    乔宇不禁懊恼,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屁股还没有坐热,急救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同时伴有咣咣当当的响动,热闹得紧,那阵尖叫声还没有落下尾音,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突然冲出来,白大褂上满是鲜血,就连脸上也沾了不少……
    燕南迎过去,医生撞到他的怀里,眼神惶恐不安,已经没有焦点,燕南问道:“发生什么事?”
    “老头疯了,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了。”医生说完这句,推开燕南,疯了一般跑出去,燕南不禁懊恼,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留下来不是吗?必须马上进行医治啊,还没等燕南谴责完毕,里面的两名小护士又尖声惊叫,燕南往里面一看,已经有一名直接瘫软……
    乔宇飞速地跑进去,病床上已经殷红一片,施南兴抓着自己的左眼珠子,左眼眶血糊糊地,乔宇恼怒不已:“你疯了!”
    施南兴凄然一笑,痛得说不出话来,那名急跑出去的医生又带人回来了,挤开乔宇,进行新一轮的抢救,乔宇被推出急救室,他此时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人的执念太***吓人。
    燕南和白颖珊早就惊呆了,呆呆地站在走廊里,门关上的一刻,白颖珊瞅见了这样一幕,两名男护士正奋力扳开施南兴的手,想将眼珠子取出来,但施南兴死活不松手,情况一时间胶着起来……
    门关上了,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白颖珊也能想到是何等的惨烈,她紧忙吸了几口气,马上转身,拿头撞着墙壁,乔宇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再想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这老头一辈子都只固执一件事情。”
    “鬼瞳只能认一个人,就是木槿,因为她走了,所以才这样的,对不对?”白颖珊自问自答道:“一定是这样,为什么我只能感觉到恐惧。”
    “因为过犹不及。”乔宇无奈地说道:“一旦事情走了极端,就会达成反面作用,颖珊,我陪你出去走走。”
    燕南留在原地守候,乔宇扶白颖珊出去,来到停车场边上的小花园,白颖珊的情绪慢慢平复,情绪就像过山车,时喜时悲时怒,现在则是震惊,乔宇带她在长椅上坐下来。
    白颖珊说道:“以前也能看到鬼魂死前的五分钟,但是,让我冲击最大的是木槿,她的死,还有现在施南兴的作法,我不能理解,共生六十年,放开这么难吗?”
    “执念是一种罪。”乔宇安慰道:“大家只懂得抓住,不懂得放手,放手更难。”
    白颖珊似有所悟,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乔宇抬头,一辆汽车正从停车场驶出去,里面坐着的人让乔宇一愣:“是巴图。”
    白颖珊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副驾驶位上的巴图,他受伤了,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无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眼睛闭着,似乎在熟睡,头微微歪到一边,耳垂有些异样。
    司机露出三分之一张脸,是一个小胡子,可惜时间太短,车子迅速驶出,往南边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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