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
    尤墨在做出那些举动之前,真没有那么多的念头划过。他只是在下面和卢伟聊了半天,感觉收获不小,同时觉得身为观众,有必要对卖力演出的家伙们表示下敬意。
    他只是觉得,这帮可敬的老家伙们踢的实在太郁闷了点,于是想了个法子逗他们一笑而已。真没打算一举成名,被人接纳,成为核心.......
    他在那时的所作所为,其实和以前踢野球的时候一样,兴致来了就做几个杂耍动作,卖萌的同时顺便安慰队友,一不小心还能收获女生尖叫。
    至于比赛是个什么状况,裁判和对手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有人大声喝止,事后会不会有人大肆批评,真没管那么多!
    于是,过份的低调就成了装x,遭到同居室友们的一致谴责。
    “......不错嘛,出完风头居然还知道回家?”王老师率先发难,双手掐腰,气势汹汹。
    “.......”
    尤墨高举双手,本来准备抱一下的,一听这话只能默默无语,一抬眼看见拄着扫帚看戏的兰管家了,于是转移目标,扑了过来。
    “别过来,丹姐说要立家法,扬女权,严厉杜绝出风头的行为.......”兰管家把扫帚一抬,横在两人中间,只是眼神依然热切,语气有点言不由衷。
    同样看戏的卢伟很满意,点点头,抬步进屋,“防微杜渐才能疏而不漏,出风头之心不死,后院不稳呐!”
    “你们三个家伙,以后打麻将少人的时候不许喊我,打双扣的时候也一样!”尤墨见敌方阵容过于强大,于是站定了,走曲线救国。
    “谁有那闲功夫嘛.......嗯,过来这么久了,一直都忙忙碌碌的,偶尔休闲一下好像也不错?”王老师义正言辞之后忽觉心动,于是委婉提议。
    “还有一堆家务.......打双扣吧,我和墨墨一伙!”兰管家毕竟20不到,话一出口也觉心动不已。
    “拖拉机保底的天才你不选......”卢伟摇头叹息,“选个三王闷死在家的猪头。”
    “嗯?”两女眼睛睁大。
    “......”尤墨觉得今天有点反常,卢伟话这么多,自己经常无言以对。
    “墨墨你真的那么笨吗?”王老师尝试着寻找自己除了漂亮以外的优点。
    “肯定是卢伟编派人!”兰管家将信将疑。
    “我那会刚学会。”尤墨转头望着窗外,一脸的不堪回首。
    “打四川麻将从不做大牌,屁胡走人的家伙,每次血战到底都输。”卢伟一脸平静,继续揭底。
    “我小时候学的是推倒胡,哪儿有血战到底!”尤墨据理力争。
    “血战到底?那是什么?”王老师有点犯胡涂,转头问兰管家。
    “外地玩法吧。或者是他们自创的?”兰管家见惯不惊,从容解释。
    “行了行了,拿扑克去吧!”两个说秃噜嘴的家伙争先恐后地进了屋。
    “两个家伙像是外星人一般!”王老师依然心生疑惑,凑近兰管家小声耳语:“......坏蛋从巴西回来之后,我还没检查一下呢!”
    兰管家没太搞懂,一头雾水地问:“检查什么?”
    “笨!这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你没掂记吗?”王老师摇头表示对手素质太low。
    “丹姐......大白天的不说,人都在呢!”兰管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咬牙切齿地小声抗议。
    “嘿嘿,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不客气。那个坏蛋出完风头,不知道有多少外国姑娘动心思呢!”
    “嗯?人出来了,晚上再说......”
    ————
    球队本赛季第一次冲到了第四名,两年来第一落后两球扳平,自己发掘的两枚天才惊动整个德国足坛.......
    弗里德尔想不出来不高兴的理由。
    这帮老家伙还是太天真了,他们竟然想把自己炒掉的同时,依然保持球队的成绩!
    这怎么可能?
    凯泽斯劳滕最多只能算个落魄贵族,连豪门的影子都没有,哪儿有资格在球队战绩不错的时候炒教练!
    就连今天的报纸,也没有哪一句说自己的不是。
    “......主席先生请放心,队伍一切都在掌控之下,我会找莱因克好好谈谈的。目前阶段队伍的稳定至关重要,我不会因为他对我不敬,就忽略他在球队的作用!嗯,感谢您的提醒,我会把事情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巴罗亚医生,布雷默的状况怎样,康复大概需要多久?一个月?老天,能不能再让人头疼一些了,球队中卫本就不多,科赫又是个漏勺!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对了,那两个小家伙入队三个多月了,冬休前再完整的体检一次,我需要他们更详细的成长数据。”
    “......坏小子库卡,很久没接到我的电话了吧?我想把你放在谢里的位置上试试,老家伙们防守还行,进攻实在没有成长空间。不用担心,mo只是有些缺乏经验,他的力量和柔韧性远超你想象......不要和我完整的说上三句话,语气就变得玩世不恭了!什么叫‘随便你’?能不能表现的谦恭尊敬一点......”
    “......拉钦霍,是我!不要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我拉了你一把,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你没有理由不和我站在一起!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你不用支支唔唔的想问又不敢问......好了,没其它事情我挂了!什么,是我打给你的吗?可恶的家伙,一和你说话我就来气!”
    ————
    克莉斯娜简直纠结的要死。
    这场比赛的焦点人物,明显是被弗里德尔重点保护起来的那个小子,专访是没指望了。
    第二选择肯定是差点成了烈士的布雷默,可他鼻子都撞歪了哪儿方便接受采访?
    第三选择应该是老队长莱因克,可不知道是何原因,专访的申请依然没被通过,对方到是想让自己采访下新队长鲁斯。
    老好人一个,有什么好采访的!
    难道让自己主动去采访,那个突然勇猛起来的坏小子库卡?
    那岂不是退货无门?
    可不采访他的话,就得找另外一个家伙,那个谜一样的东方少年了。
    不行,刚做完专访又去采访,痕迹太重。
    克莉斯娜握住手机的掌心都出汗了,依然没有合适的号码拨出去。
    于是,体贴的家伙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别说的那么夸张好不好!我知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能感觉的到!约会?你省省吧!别得寸进尺.......哦?那两个小子要请你吃饭?嗯,那好吧,我也来。别激动,不可能是以你的女朋友身份出现!”
    挂了电话的克莉斯娜顿时心情好了起来,轻盈的小碎步溜到了梳妆台前,瞅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眉毛有些散乱,眼神也不专注,兴奋劲儿从抑制不住的嘴角翘了出来,弄的人尽皆知了。
    “庄重一点儿,克莉斯娜,多大个姑娘了!”
    ————
    四人的双扣大战惊险刺激,一开始运气不可抵挡的尤墨江晓兰组合,最终因为配合问题被对手抓住了机会,连续三把没抢够分之后,运气终于倒向了对手一边,最后以两级之差败北。
    十分不服气的两人,被王老师得意忘形的表现给刺激到了,奋不顾身地重新开局。
    结果更惨,还没打过10,对方都已经到a了。输的抱头痛哭的两个家伙,泪眼婆娑地看着两个击掌相庆的家伙,久久不愿分开。
    王老师今天心情好,就没和乘机互相揩油的两个家伙计较,安心返回房间梳洗打扮。
    晚上请的家伙还比较多。拉钦霍,库卡,蒋律华一家,可能还要加上他们的朋友。由于人数未知,尤墨于是翻出来王启武的电话,订了个20人的大包间。
    兰管家其实是真哭。
    原因当然不是打输了牌。
    她和尤墨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至亲。彼此在心里的位置,也都放在了心尖尖上。昨天的比赛,其实是他们正式被队友接纳的仪式。这一点粗咧咧的王*丹没啥感觉,细腻的江晓兰能明显地感受到。
    尤墨打完电话,发现她哭的更厉害了,于是搂着她回了房间,笑着安慰她。
    可惜,最后不但没能逗笑她,反而自己心中一酸,跟着掉了起了眼泪,这才把江晓兰连绵不绝的泪水止住。
    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最看重自己的袁伟名,阎事铎都不看好这趟旅程,支持自己的周晓峰和朱广护,心里也是担心忧虑,唯恐自己选择错误。媒体上那些评论可以无视,亲人朋友们的关心却没办法忽略。100天的时间,放在生命的长河中一晃而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成绩,心中没有骄傲,胸中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墨墨你知道吗,其实面对你的时候我经常会言不由衷,明明心里很踏实,说出来的话就成了担心,明明很高兴,一到嘴边就怕好运气一说就没了,再也找不回来。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我爸和我妈两个人,笑着看我。好像也没说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他们仿佛在说:‘你们两个人,终于长大了呢。’我记得我爸生前的时候,和我说过,说是托梦要折阴寿的。他们这么久没来看我,大概也是因为有你在,而变得放心了的缘故吧。想想看,最开始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整天为你们打不上比赛发愁,这才多久,你们竟然结交了那么多的好朋友,受到那么多人的重视......”
    江晓兰倚在尤墨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絮絮地诉说着。
    十二月的莱茵河畔,风已经不再温柔,两个人的体温,并不足以抵挡寒意的入侵。
    可如果抱紧了的话,心就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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